皇甫亦跟着君無忌與冷溶月兩人往荷池深處走去。
他走在兩人的身後。
他的目光只偶爾落到冷溶月身上。
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暗中打量君無忌。
這個外傳的廢材豫王，傳言張狂囂張。
只有在面對冷溶月時，纔會跟變了個人一樣。
事實確實如此。
只是，皇甫亦心中越加疑惑。
君無忌給他的感覺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
他很讓他看不透。
廢材不都應該是頭腦簡單的嗎？
什麼時候廢材也變得這麼高深莫測了？
皇甫亦皺眉。
冷溶月與君無忌相攜走在前面。
君無忌的嘴角斜勾起一抹嘲諷。
皇甫亦的打量他怎麼會感覺不到。
那又如何？
冷溶月眼角餘光看到他的模樣，也是莞爾一笑。
要的就是你看不透。
“公主今日答應皇妹嫁入豫王府，七皇子還沒有好好謝過公主呢……”
“等一等，我什麼時候答應煙雲公主要嫁入豫王府了？”
冷溶月轉身，看着皇甫亦。
清眸清冷，明眸皓齒。
月牙白有裙襬被清風吹着打着卷。
她就那麼看着皇甫亦。
臉色平靜。
目光含諷。
皇甫亦一時之間竟有些癡了。
“哼！”
君無忌冷哼一聲。
皇甫亦這纔回過神，刷一下展開手中的摺扇，以掩飾臉上的尷尬。
“太和樓時，公主應答過七皇子與皇妹。公主現在想不認賬嗎？還是齊國人都喜歡說話不算話？”
“你們西臨人都喜歡以自己的心胸去橫度別人嗎？”
冷溶月淡然問道。
“本皇子承認，口舌之利，本皇子爭不過你。但你答應過本皇子的話，本皇子卻記得清清楚楚。公主又作何答。”
皇甫亦自然不是什麼好糊弄之人。
在太和樓時，冷溶月一口答應下來，他就覺得非常的奇怪。
如今這一翻尋問，本也是想試探試探，有何奇怪之處。
“不錯，本公主確實答應了。但本公主只答應過你，煙雲公主入豫王府作小？什麼是小，小不就是下人，不就是奴婢麼？既然煙雲公主都甘願進豫王府作奴婢了，豫王府又豈會小氣的容不下一個煙雲公主的位置？”
冷溶月看着皇甫亦。
皇甫亦臉色一沉。
目含逼迫之意。
冷溶月又豈會怕他。
清眸與他對視。
半晌。
皇甫亦點頭冷笑道：“好好好，好一個明淨公主，好一個豫王。本皇子算是領教到了。既然公主不義，就別怪本皇子不仁了。”
話音一落，拂袖而去。
兩人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相視而笑。
君無忌譏諷道：“西臨人的肚量還真是小。”
“可不就是。連丁點玩笑也開不起。”
從荷花池回到尚書府的時候，已經是滿天的星斗。
冷溶月緩步回到百花閣。
剛進花廳，問梅便拿着一張請貼遞了過來。
解釋道：“請貼是西臨的煙雲公主給的。邀請公主兩日後一聚。”
兩日後？
那不就是北漠儀仗進京城的日子嗎？
冷溶月接過請貼，問問梅：“請貼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申時未。”問梅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
冷溶月看了她一眼。
申時未。
正是他們一同去荷花池的時候。
抿脣一笑。
終於忍不住了嗎？
要出手了嗎？
兩日後。
一大早，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所有的老百姓全都涌向了街道。
想要瞻仰北漠敏嘉公主的美貌。
而一大早，冷溶月也起來了。
煙雲公主雖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但敏嘉公主也不差。
兩人一西一北，素有西煙雲、北敏嘉的說法。
意思很簡單。
西有煙雲公主美貌才情傾天下。
北有敏嘉公主敢挫其鋒。
煙雲公主幾人都已經見過。
明心邊伺候冷溶月綰髮，邊說道：“若以煙雲公主來判，那敏嘉公主也不怎麼樣。”
明月就笑道：“反正，在你心中就只有小姐最漂亮了，對不對？”
“那是當然。”明心回答得理所當然。
明月公正道：“聽說敏嘉公主性格豪爽不輸男兒，容貌我們都還沒有見過，只照性格來說的話，若傳聞是真，這個敏嘉公主倒是個不錯的。至於煙雲公主，那性子，我倒真的是不喜歡。”
“你們不喜歡有什麼關係。”冷溶月笑道：“煙雲公主驕軟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是個男人都會生出憐憫愛惜之心。你們兩個也多學着點，再這樣大大咧咧下去，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哼，奴婢纔不要嫁人呢。奴婢要一輩子伺候着小姐。”
明心哼哼。
“我可養不起你們兩個。”
剛剛梳妝完畢，問梅就走了進來。
“公主，西臨煙雲公主的貼身婢女霞碧前來請公主來了，就候在花廳。”
冷溶月臉色稍冷。
輕‘嗯’一聲，“我知道了。”
問梅退出去後，冷溶月起身，看了明月、明心一眼，“走吧，讓我們也看看熱鬧去。”
出到花廳。
霞碧立刻曲膝道：“奴婢奉公主之命，請來恭請明淨公主。”
“走吧。”
前去的地方並不是太和樓等酒樓，而是直接去了煙雲公主的別館。
冷溶月有些詫異。
不過隨即一想，就明白了。
笑了笑。
看來，背後還有其他人呢。
“明淨公主。”剛下了馬車，煙雲公主就迎了上來。
一臉熱情的樣子。
冷溶月笑看着她，“原本今日是準備去看敏嘉公主的，但既與煙雲公主有約，本公主自然不好推辭。”
煙雲公主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若問她最討厭的人。
那無疑就是敏嘉公主了。
她何德何能，能與她煙雲公主並排站在一起？
不過，煙雲公主掩飾得很好。
“公主想要看敏嘉以後多的是機會，而煙雲的好茶錯過了，以後可就沒有了。”
冷溶月隨她進到花廳。
煙雲公主眼神示意。
霞碧立刻進到裡屋，端出一個白玉的盒子。
煙雲接過，打開。
裡面放着一朵白玉一般的蓮花。
冷溶月眼眸動了動，“天山雪蓮？”
“明淨公主好眼光。”煙雲公主笑道：“正是百年方得一開花的天山雪蓮。霞碧，還不去將茶水端上來。”
“這天山雪蓮得泡雪蓮花下的冰雪所化之水，喝之可美容養顏。本公主這一朵雪蓮還是三年前，父皇賞賜給我的。本公主每次只敢取花瓣研磨成粉，泡水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