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自保絕不是問題。
況且,她身邊還跟了兩個忠心耿耿的婢女。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那兩個婢女也絕不會讓冷溶月受到任何的傷害。
但看君無忌此時的模樣,楚玉相信,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什麼事情,改變了這件事的性質。
“你以爲西臨爲何會如此輕易的拿月兒換取那幾座城池?你以爲,一個月兒,如何勞動得了西臨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鎮南王親自迎接?”君無忌逼近他,低聲嘶吼。
“爲什麼?”楚玉問。
君無忌看着他冷笑,“因爲月兒很有可能是西臨皇室的公主,真正的公主!”
楚玉踉蹌了一下,面容大變,“怎麼可能!她不是尚書府的嫡女嗎?”
君無忌扔開她,沉重的深吸了兩口氣。
他也是在來的路上,得到的消息。
消息是不是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冷溶月去了西臨,不管她是不是,西臨皇都絕不會再放她離開。
是,還好一些,至少暫時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不是,她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君無忌連想都不敢想。
君無忌仰天閉眼,痛苦的說道:“尚書府的嫡夫人,靈姬就是西臨十八年前消失的靈妃。而靈妃離開西臨皇宮時,已經懷有一月身孕。而冷溶月,在尚書府出生時,是以不足十月生產的。”
楚玉還是覺得不敢置信,他又問:“那麼,先前皇上對她的態度又如何解釋?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他絕對不會憑白無辜的對一個人好,而且還是毫無目的的。”
齊皇以前待君無忌好,都是抱着他百年之後,要君無忌跟着陪葬的想法,纔對他獨獨偏寵的。
而對冷溶月,是真的一點別的目的的沒有。
他與君無忌都清楚,齊皇將皇位突然傳給君無忌,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來自冷溶月的身上。
君無忌睜眼,他的眼底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看着楚玉,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父皇對她好,是因爲,月兒她是靈姬的女兒。而靈姬,當年逃出到齊國的時候,首先遇到的不是別人,正是父皇。父皇一直想將她留在後宮,靈姬不願,父皇不願意強迫她,她才嫁進了尚書府。至於我的母親,她不過眉眼與靈姬長得有七八相像,被父皇當成了她的替代品,才突然受寵罷了。”
楚玉再次踉蹌了一下。
他張張嘴,盡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他終於緩過氣來,他說道:“我立刻派人前往西臨,去將月兒給接回來。”
君無忌搖搖頭,“不用,月兒自有我親自去接。這裡就交給你了。”
說完,也不待楚玉反應,人已經消失不見。
玄武看着君無忌離去的方向,低聲感嘆了一句,“族長的武功又長進了。”
話音一落,也朝着君無忌的方向追了去。
再說另一邊。
一路上,馬車都不急不徐的趕着路。
冷溶月也樂得輕鬆。
沿途看看風景什麼的,也極爲舒坦。
有風景看,又好吃好喝的供着。
冷溶月呆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明月、明心可就愁白了頭髮。
明月憂心道:“小姐,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小姐還是當心些好。”
明心也點點頭,“明月說得對,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明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恰好被孫澤給聽見。
孫澤哈哈大笑兩聲,“你這小丫頭,說話怎的這麼難聽,還非奸即盜,你見過哪個奸盜惡人,還這樣有吃有喝的供着的?”
明心撇撇嘴,這一路行來,她早就忘記了孫澤是用兵如神的大將軍了。
“那你說,你們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自然是請你家小姐到西臨來做客的。”
“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呢,有這麼請人做客的嗎?你這是要挾!”
孫澤搖搖頭,“伶牙俐齒,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要你管。”
“本將軍軍務煩多,你就是讓本將軍管,本將軍也管不過來。不過,若是你看了我軍中哪個好二郎,這個主本將軍還是能給你做的。”孫澤哈哈大笑。
“呸!”明心哼了哼,將車簾子放下。
冷溶月手中握着一卷書,書是經過上一座城池的時候,孫澤命人找來的。
她搖搖頭,這一路上,每天都會經歷這種對話不下十遍。
剛開始還有些興趣。
聽得多了,也漸漸的失了興趣。
偏生,孫澤就好像與明心槓上了一樣,每次前來都要逗一逗她。
“孫將軍可是有什麼事?”冷溶月並沒有從書中擡頭。
“本將軍就是前來告知公主一聲,今夜恐怕不能趕到前方的城池,要在野外露宿一夜了。還請公主做好心理準備。”孫澤沉聲說道。
“無妨,將軍安排便是了。”冷溶月平靜的說道。
“既然公主無妨,那本將軍便先去安排了。”
孫澤走後。
明月低聲說道:“這裡距下一座城池並不遠,孫將軍卻不進城,小姐,今夜恐怕不會太平。”
冷溶月低笑出聲。
“不用擔心。孫將軍麾下五萬大軍隨行,還對付不了兩三個小毛賊不成。”
這一路走來,冷溶月已經想得極明白。
恐怕當初她的決定還是太過輕率了些。
一株紫玉血蔘,便讓她失了定性。
她搖搖頭。
只願君無忌知曉她到了西臨,不會暗中跟來吧。
不過,以她對他的瞭解。
不跟來,可能嗎?
她的嘴角抿起一抹笑。
也罷。
就她探一探西臨,究竟有何目的。
冷溶月垂眸,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寒芒。
這一趟西臨之行,她知道不會平靜。
從孫澤對她的態度,她也知道,此行,恐怕是西臨皇授意的。
西臨皇?!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
突然,握住手卷的手收緊。
明月心細,發現了她的異常,輕聲問道:“怎麼了,小姐?”
冷溶月搖搖頭,但願是她多想。
她的那個便宜娘,怎麼會與西臨那個十八年前消息的靈妃有關呢。
可如果不是她的娘,又如何解釋現在的一切呢?
似乎,有關她孃的一切,都是一團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