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歌聽了悲哀一笑,那樣人來人往的地方關着一個女人,每天被毒打的發出悽慘的叫聲,怎麼可能會沒有人發現,只不過大家都裝啞充聾罷了。
“洗衣房的人肯定知道,蘇欣薇被關在那肯定是公開的秘密,迫於威脅大家都不敢說罷了。”葉婉歌想着那些人,怕招惹事非,惹禍上身不敢說罷了,其實大家又都不是睜眼瞎子,能看不到聽不到嗎?
洗衣房那樣奴才集中的地方,八卦繁生的地方,都沒有傳出蘇欣薇的傳聞,可見洗衣房的人對蘇欣薇的事情有多忌憚,忌憚到喜愛嚼舌根,連宮裡主子的舌根都敢嚼的奴才們不敢提起蘇欣薇的事情。
宋齊盛聽了想了想,把蘇欣薇關起來的人那麼明眸張膽的把她關在了宮裡,說明這個人勢力龐大,同時也不擔心洗衣房的人會把這事情傳出去,如此自信的人會是誰了。
“這個人會是誰?”宋齊盛問道。
“顧二喜吧!要不然還能有誰這麼膽大妄爲,把蘇欣薇關在歸內務府管的地方!”葉婉歌想着也只有內務府的總管顧二喜有這能力。
想到是顧二喜把蘇欣薇關那兒的,宋齊盛頓覺想救出蘇欣薇是件很難的事情,他幽幽說道,“先找機會給她送點傷藥,弄清事情的真像再找機會救她。”
“嗯。”葉婉歌想了想也沒有再比宋齊盛說的辦法,再好的辦法了,只好應聲同意了。
混進洗衣房很容易,但要想見到蘇欣薇就比較難了,葉婉歌問,“該怎麼去見蘇欣薇?”
“關她的地方,還有其他人嗎?”宋齊盛不瞭解情況。
“沒有。”瞭解情況的小尺子回道。
上次小尺子看的清楚,那間屋內除了蘇欣薇外,就是一堆破爛雜物,並無其他人,而且那個門是終日落鎖的,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小尺子向宋齊盛說明情況,宋齊盛聽了說道,“沒有人看守,那麼只要解開那個鎖就行?”
“是。”小尺子覺得只要偷得那把鎖的鑰匙就行。
“那鑰匙在誰的身上?”葉婉歌問道。
小尺子聽了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進去的是製衣局的管事嬤嫲和沈如慧身邊的秋香,這兩個人都不是洗衣房的人,不知道是誰帶進去的!”
“洗衣房現在誰在管事?”葉婉歌問道。
“馮嬤嬤。”小尺子回道。
“那她身上肯定有鑰匙了?”葉婉歌想着蘇欣薇那麼重要的犯人,關押她的鑰匙一定不會在奴才身上,肯定是在管事的身上。
“不知。”小尺子搖了搖頭。
宋齊盛聽了說道,“先看能不能偷得鑰匙,如果不行只能找一個會開鎖的……”
“不行。”葉婉歌聽宋齊盛說要找一個會開鎖的,立刻反對宋齊盛這個做法,“開鎖會破壞鎖,還會留下痕跡,會叫他們發現的,最好能偷得鑰匙。”
宋齊盛疏忽了葉婉歌想到的問題,這會葉婉歌說出來,他也覺得偷偷開鎖的這個辦法不行,最好能偷的那個鎖的鑰匙配一把。
剛剛有了一點眉目的事情,又陷入了僵局,葉婉歌蹙着眉,宋齊盛抿着脣,都在思索着找事情的突破口。
小尺子看着葉婉歌說道,“洗衣局的小丫頭林英跟芩花姑娘交情很深。”
葉婉歌聽到小尺子提到芩花,眼前一亮說,“讓芩花去勸說衣洗房的奴婢偷鑰匙?”
“嗯。”小尺子點頭。
葉婉歌覺得此方法好是好,但就不知芩花會不會幫她辦這個事情。
想到了辦法,不管能不能成都要試一試,宋齊盛走後葉婉歌讓小尺子去傳芩花。
小尺子奉了葉婉歌的旨意去傳芩花,芩花雖是奴婢,但因是皇上身邊的人,不但別的奴才平日裡對她很尊敬,就連宮裡的那些主子都要高看她一眼,所以小尺子來傳芩花的時侯態度非常謙恭。
“芩花姑娘,皇后娘娘有請。”小尺子看着芩花說道。
芩花瞥了一眼小尺子,“小尺子,皇后娘娘傳我何事呀?”
小尺子聽了笑道,“皇后娘娘只說要見姑娘你,奴才也不知是何事。”
“小尺子,平日裡我們姐弟倆相處不錯,你來養心殿,我可從來沒叫你爲難過。”芩花看着小尺子藏着掖着不肯說實話,她提醒着小尺子,如若他不肯相告,以後來養心殿這,她也不會相幫。
小尺子聽了央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別爲難小的我了。
皇后娘娘只說讓請姐姐你過去一趟,什麼事皇后娘娘可半個字沒跟奴才透露。
皇后娘娘拿你可比我們這些貼身的奴才親。“小尺子給芩花戴高帽。
芩花聽了沒來得及回嘴,小蟲子看着小尺子嚷嚷道,“奴才們私下裡閒聊,都說福寧宮的小尺子是又奸又猾,平日裡沒覺得,今日看你幾句話把我們芩花姐姐也給唬住了,我才相信那些關於尺公公的謠言都是真的。”
剛說動了芩花的小尺子,見小蟲子這個小子給他搗亂,心裡罵了句孫子,臉上卻賠笑道,“小蟲子,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皇后娘娘拿你們養心殿的都當自已人。”小尺子自知得罪不起御前的這些人,跟他們說話的時侯連他們是奴才二字都不敢說出來,只說皇后娘娘拿他們都當自已人。
小尺子賠笑了半天,芩花才放下手中的事情跟着去了福寧宮。
芩花一進門,葉婉歌就示意她過去,走到葉婉歌面前行了禮問了好,芩花還沒來得及問葉婉歌傳她何事,葉婉歌就客氣的說道,“坐下說。”
芩花看了一眼緊挨着葉婉歌的椅子,她沒敢坐下,她一個奴婢怎麼敢跟皇后娘娘平起平坐了。
“皇后娘娘傳奴婢,有事儘管吩咐奴婢去辦?”芩花克守本分,謙卑的問道。
葉婉歌看着站在那的芩花,笑道,“芩花,來,我們坐下聊。”葉婉歌在緊挨着她的椅子扶手上拍了拍,示意芩花過去坐。
芩花一聽葉婉歌讓她坐下,她立刻慌恐的說道,“奴婢這等低賤的身份,豈能跟皇后娘娘平起平坐。”
葉婉歌看着芩花驚恐的樣子,站起身伸手握着芩花那青蔥般的玉指,把她拉到椅子邊說道,“快坐下。”
葉婉歌把芩花按坐在椅子上,芩花坐在椅子上如坐鍼氈般難受,僵着身子坐在那看着葉婉歌。
看芩花緊張的樣子,葉婉歌安慰道,“別緊張,叫你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您商量。”
芩花平時遇到後宮這些主子也不卑不亢的很鎮定,可今天葉婉歌對她如坐上賓般的相待,可真正的讓芩花無法鎮定。
“皇后娘娘,有事吩咐奴婢就是。”芩花見葉婉歌如此的客套有禮說道。
葉婉歌坐在那低眉垂眸,一隻手肘放在椅子與椅子中間的小几上,手裡攥着那白色的素絹,思索着怎麼開口。
看葉婉歌久久不開口,又想到葉婉歌對自已的客氣,她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肯定是難辦之事。
葉婉歌坐在那,垂首看着自已攥在手中的素絹,兩隻手在交纏着素絹玩,其實她這是想隱藏心中的不安。
蘇欣薇的事情無論芩花幫與不幫忙,只要開口說於芩花聽,那就是等於把這個秘密泄露了出去,一但泄露出去就是覆水難收,再也隱瞞不住了。
葉婉歌越是覺得爲難不好開口,芩花越有數,也肯定了是極難辦的事情,如若是好辦的事情,芩花知道葉婉歌會痛快的開口。
芩花看着葉婉歌一雙明亮的眸子變得越來越黯淡,想着今天不管是願意與不願意,都無法輕鬆的脫身。
“芩花,你和蘇欣薇熟悉嗎?”葉婉歌倏地擡眸看向芩花問道。
“不熟悉。”芩花聽了回道,她跟蘇欣薇從無交際,知道有蘇欣薇這個人存在,是因爲蘇欣薇那一手好繡工,還有蘇家和芩家的案子。
“我跟蘇欣薇也不是很熟,只是有過幾面之緣罷了。”葉婉歌輕聲說道,那眼神像是回憶着久遠的往事般深遠。
芩花聽到葉婉歌說起自已與蘇欣薇的交情,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聽着並不插言,像是聽別人說書般那樣無聲聆聽。
葉婉歌說着,說蘇欣薇那驚聞天下的繡工,蘇欣薇繡什麼都栩栩如生,葉婉歌把蘇欣薇稱讚了一番,接着又是對蘇欣薇悲慘命運的一陣感嘆和憐惜。
芩花聽着,聽出了葉婉歌凌亂的講述,那語氣裡絲絲縷縷的悲傷,那悲傷的樣子像經歷痛苦的是她葉婉歌,而不是蘇欣薇。
說了很多關於蘇欣薇的事情,說到最後葉婉歌哀嘆一聲道,“芩花,你和蘇欣薇雖沒有交情,但你的父親和蘇欣薇的父親是舊友,你就看在你們父親的情份上,救救蘇欣薇。”
芩花聽了驚鄂的看着葉婉歌,芩花覺得葉婉歌說這話很突兀。
皇后娘娘替一個死囚救芩花這個奴婢,可真的把芩花驚嚇到了。
“皇后娘娘,你快別折煞奴婢,奴婢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何德何能可以救蘇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