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你的擔憂絕不會發生。
你貴爲皇后,慧妃不過是一個妃子而已,她絕不會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害了你。”宋齊盛說道。
葉婉歌聽了立刻斂起玄然欲泣的樣子冷嗤一聲,說道,“你小看沈如慧了,你可知道這宮裡有多少人爲她效力,又有多少朝臣以沈良爲馬首是瞻。
太醫院的提點是沈良的人,內務府的總管顧二喜也早就被沈良買通唯沈良所用,朝堂之上的那些朝臣有一半和沈良拉幫結黨。
上到這些宦官重臣,下到那些太監、宮女,這宮裡的大半都爲沈良和沈如慧效力。”葉婉歌說道。
她的話猶如平地裡的一聲驚雷,把宋齊盛炸懵了,他聽她嘴裡說出的話,嚇得身上一身冷汗。
這南宮家的皇宮,怎麼可能一半人爲他沈家所用,這怎麼可能。
看着宋齊盛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葉婉歌又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如若你不相信,你可以去查查看,就連我們丞相府的奴婢小紫,都是沈如慧的人。
你想想沈家的魔爪伸的是有多深?
沈家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
我想絕不僅僅是爲了沈如慧的皇后之位這麼簡單吧?”葉婉歌挑眉問道。
宋齊盛聽她說的這些話,頓時毛骨悚然,沈良和沈如慧父女倆個,野心這麼大嗎?
這是想要權傾朝野,想要謀權奪位嗎?
宋齊盛臉色變了又變,他一言不發,不是沒有自已的見解,只是怕禍從口出,所以他沉默不語。
葉婉歌看着他說,“你說要是他們得了勢,我們這些人的下場會怎麼樣?”
見宋齊盛不說話,葉婉歌知道宋齊盛的心在動搖,他幫了她這麼多,想要撇乾淨保清白身子不可能,但要他手上沾血,也不是見容易的事情。
“宋太醫,你和我都走在這條斷頭路上,沒有回頭路可走,我們只有同心協力的一起向前走。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宋太醫助我走到今天,也不想看到我再跌入谷底。”葉婉歌掐中要害的說着。
“皇后娘娘……”宋齊盛開口喚道。
葉婉歌凝視着他,說道,“太子妃死的這麼冤,我們就算做件善事吧!
把消息告訴曹虎大將軍,讓他回來見太子妃最後一面。”她說了這麼多,估摸着宋齊盛不會拒絕,實際上她是不容他拒絕的開了口。
“皇后娘娘,以曹虎大將軍的忠誠,和大將軍跟皇上之間的舅甥關係,你認爲曹虎大將軍會領命造反嗎?”宋齊盛反問道,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葉婉歌不想太子繼位,但是她想讓曹虎大將軍因太子妃的死,而遷怒皇上領命造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婉歌聽了笑了笑,“我沒想讓曹虎大將軍領命造反,我只是想攪亂現在的局面。
你可知道三王爺被押入了天牢?
這個時侯如果皇上對三王下痛下殺手,你認爲皇后能阻攔的了他嗎?”葉婉歌問宋齊盛。
一聽三王爺被押入天牢,宋齊盛大驚失色,皇上跟三王爺可是親兄弟呀!
“皇上和三王爺向來兄弟感情深厚,皇上不會真的殺了三王爺。”宋齊盛說道。
葉婉歌輕蔑一笑,看着宋齊盛道,“君心難測。”她沒有說出聖旨的事情,沒有說出原本該繼位的是三王爺。
這樣的驚天大秘密,南宮敖要想守住這秘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知道秘密的人都殺了,讓他們永遠的閉上嘴。
這個理由足夠南宮敖痛下殺手的,所以她猜測南宮敖不會放過南宮燁。
宋齊盛立在那許久,葉婉歌的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說開弓沒有回頭箭,跟她坐在一條船上,他想中途下船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初決定幫她,他就沒有想有一天自已能摘乾淨離開她,只是他不贊成她雙手沾滿血腥,能不奪人性命就不要奪人性命。
“麻煩宋太醫了,今晚就把消息傳給曹將軍吧!”葉婉歌說道。
宋齊盛聽了點了點頭應允,曹將軍在牧城平定內亂,今晚他就要把消息放飛到牧城。
待宋齊盛走後,小尺子看着葉婉歌問道,“皇后娘娘,爲何讓宋太醫去傳消息?”
小尺子不解,要想把這消息傳出去有很多辦法,爲什麼獨獨要爲難不願意參與此事的宋太醫了。
“宋太醫喜歡養信鴿,這樣的傳訊方式安全便捷。
另一方面我們宋太醫仁善,總不願我傷害他人性命,所以我想打破他這仁善之心。
我們不害人,別人就來害我們。”葉婉歌低聲說道。
“皇后娘娘是幫宋太醫下決心,把他和我們的生死綁在一起?”小尺子頓時領悟道。
“那當然,沒有宋太醫,我們在這宮裡會寸步難行,總不能明目張膽的拿刀去殺人吧!
要想殺人於無形,那就得靠宋太醫手裡的那些奇毒。”葉婉歌緩緩的說道。
在這宮裡害人,不可能像在戰場上那樣拿刀去撕殺,要是那樣明目張膽早晚的出事,所以她需要宋齊盛給她研製那些毒藥。
上次的百鶴紅就是從宋齊盛那兒來的,只可惜他給的劑量太少,沒能把沈如慧毒死。
好在那毒沒有人能發現,皇上和皇太后派人查到最後也是無果而終。
夕陽西下的傍晚,宋齊盛把手中的信鴿放飛,讓那承載着厚重命運的信鴿飛向目的地。
同一個時刻北唐的天牢裡,受了傷的南宮燁手腳被鐵鏈鎖住。
南宮燁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就是打開牢門的聲音,南宮燁擡起頭,映入他黑眸的是一雙白色的龍靴,接着就是黃色的金絲邊的龍袍。
腳邁進天牢的南宮敖對着身後的隨從說,“你們都退下。”
衆人聽到他的命令紛紛的退出了牢房,他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關押南宮燁的牢房裡走。
南宮敖神情陰冷,深如潭的黑眸幽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走到牢門面前,擡眸看向牢裡的人,視線穿過那鐵柵欄看向裡面的人。
南宮燁那雙黑眸猶如一潭寂靜的死水,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宮敖。
戾氣一點一點的從那死寂的黑眸裡升起,被鐵鏈鎖住的手腕用力的掙扎,發出“咣啷”“咣啷”的聲響。
看着南宮燁在看到他,猶如發狂的獅子般張着獠牙。
南宮敖隔着鐵柵欄冷聲說道,“燁,你安靜的呆在這,等你傷養好了,我就讓你走。”
“南宮敖!”南宮燁聽南宮敖讓他走,他發狂的大叫一聲。
聽到南宮燁發狂的聲音,南宮敖淡定的站在那,南宮燁那沉寂的眸子滿是暴戾,他掙扎的手腕精筋暴綻,咬着牙關用力的想掙脫束縛着他手腳的鐵鏈,把所有的內力都集中到手腕上,手腕被鐵鏈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集攢了全部的內力也沒有把鐵鏈掙開。
“別白費力氣了,現在我是不會放你出去。”南宮敖看着他奮力掙扎的樣子說道。
聽到南宮敖的聲音,南宮燁停止掙扎,陰鷙的看着眼前的人說道,“除非你殺了我,要不然你放我出去,我定會要了沈如慧那賤婦的命。”
南宮敖聽了,伸出手指發顫的指着他半天沒說出話來,“你!”
看着南宮燁把曹嫣的死歸結於沈如慧,南宮敖心裡很難受,他的女人,一個死了,一個半死不活,他不是不難過,只是知道難過無濟於事,所以他才忍着悲痛。
“燁,我要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嫣兒的死和慧兒無關。
嫣兒是意外,她離世的時侯,你不也在場嗎?
我明白,她走的很突然,你一時傷心接受不了,我能體諒,但你不要把罪責怪到慧兒頭上。”
“慧兒,慧兒,慧兒,你的眼裡只有慧兒嗎?你都看不到我的嫣兒有多可憐嗎?
一個人孤零零的離去,孤零零的躺在那,而她心愛的男人卻不能讓她走的安心,一心一意護着害她的兇手。”南宮燁聽南宮敖一心向着沈如慧,氣的心尖都疼。
聽到南宮燁還在怪罪沈如慧,他是越聽臉色越難看,眸色一冷道,“等過幾天我放你走,但是你答應我,你永遠不要再回來。”
南宮燁聽了哈哈大笑,“怎麼?要驅逐我?怕我說出你皇位的秘密,還是怕我殺了你的心上人?”
聽到南宮燁提起皇位的秘密,他變得兇狠起來,“燁,爲了我們兄弟的情意,爲了北唐江山的穩定,你最好忘了這件事情。”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神情冷了幾分又道,“永遠不要向外人提起,就讓它爛在你的肚子裡吧!”
悲苦一笑,“怕世人知道?你做了還怕世人知道?
怕世人所不齒,哥哥利用自已的女人奪了弟弟的皇位……”
“住口!”南宮敖聽不下去了,暴喝一聲。
“不想死在我手下,你就給我永遠的閉上你的嘴巴!”南宮敖不帶一絲感情,冷冷的說道。
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跟南宮燁說這些,如若痛快的答應他遠離這裡,永遠不再回來,他會念及兄弟之情,不會痛下殺手,如若不答應他,還說那些讓他惶恐的話,那就不能怪他痛下殺手,不念兄弟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