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還真的全部都是奇葩。思及此,她又自嘲笑了,哪裡的人不奇葩,宋子謙不就是一個特例?
唐千夙轉身離開帝鴛洵。
頭髮已經沒有再纏在他身上,但卻總覺得有股力量在將她拉扯,細小如髮絲從心臟捆綁,她走得越遠,感覺拉扯的力量越大。
不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就是單純的不爽……對,芒刺在背。
就好比有人在背後注視自己一般。
那渣男還在看她?
一定是這樣!
唐千夙猛然回過頭想去瞪他。
身後早已經人去空空,那決然離去的背影冰冷如山。唐千夙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
鳳緋夜擔憂問道:“怎麼,不舒服?”
“舒服。”
唐千夙說了一聲,看燕紗凌與嚴雷等人被那渣男的手下打敗,正被捆綁住。燕紗凌雖然打不過人家,但那張嘴兒不依不饒。
“花胤珣,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真傻,何必去追問一個變了心的男人爲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不管,愛怎麼叫怎麼叫吧,她要離開這裡,這個地方讓她心裡很不爽。
“花胤珣,即便我沒有記憶,但孩子沒能保住……那是我願意的嗎……你不能因爲孩子沒了就不要我……”
唐千夙離去的腳步忽而就停下來。
真的沒見過這麼不自量力的人,就他們那幾個人勢單力薄的,連花胤珣手下都沒辦法打過,還妄想這麼辦能讓那個人回心轉意?
“千夙,公主的事我會處理,你跟穆河先到別的投宿……”鳳緋夜看懂了她眼裡的遲疑。
她卻忽而轉身朝燕紗凌走了過去。
“千夙……”
鳳緋夜拉住她。
她啪的打掉了鳳緋夜的手,筆直朝着燕紗凌走去,對羅武說道。
“放開她。”
羅武看着眼前這個陌生,卻又與燕紗凌長的有些相似之處的唐千夙,沉聲道:“在下職責所在,不能讓人打擾主子……”
唐千夙淡淡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一直在叫喊的燕紗凌,不說話。
直到燕紗凌肯停下來看着她說道:“你看我做什麼?”
“你去過沙漠嗎?”
怎麼突然問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燕紗凌有些歇斯底里。唐千夙看着她好像看到曾經那個倉惶憤怒的自己。
“你現在就像在沙漠裡快渴死了的人,在嘶吼着讓沙漠給你一點水,結果只會讓你更快渴死……”
“你說什麼?”
“我說你愚蠢,你是沒有記憶還是沒有智力?”
“你敢說本宮愚蠢?”
“不是我說,本宮你自己看看四周,看熱鬧的人誰不覺得你蠢?”
“唐千夙!”
“你要覺得你方法可行,你就繼續。”
唐千夙聳了聳肩,轉身就走。
燕紗凌還想大罵,但唐千夙完全不痛不癢,就如同……花胤珣一樣。再看周圍的人,指指點點,似乎都將她當傻子看了。
燕紗凌拳頭捏得緊緊的,紅着眼睛瞪着羅武。
“還不快把繩子解開!”
羅武看她似乎沒有繼續要鬧的意思,給她鬆了綁。燕紗凌感覺自己沒臺階下,指着唐千夙大喊。
“臭丫頭,你給我站住,有本事你別跑!”
說着就追了出去。
到了大門口,終於還是忍不住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岳陽樓。
花胤珣在裡面……
真是的,喜歡了他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聽四喜說,他們走到過一起,可她怎麼就忘了呢?
花胤珣不像沙漠至少沙漠是熱的。他是冰山,她從來未曾得到過他的溫暖。
看來唐千夙並沒有想起花胤珣,鳳緋夜暗自鬆了口氣。選擇了離岳陽樓比較遠的客棧,心想着明日一早便立刻幽都。
唐千夙的身體,被他用紅蓮淨化了三年,讓她恢復了正常人的外貌。但他也不能確定這方法能讓她保持人形多久。
如果遇到大的殺戮,或受到很大創傷,她體內的煞氣很有可能就會爆發。
到時候帝鴛洵必然會知道她的來歷,且不說帝鴛洵是否記得她是誰,可正因爲他不知道,他很有可能會把她抹殺。
他目光靜靜落在唐千夙身上。
唐千夙此時,支着腦袋聽對面燕紗凌訴苦。
“你知道什麼說我像傻子……我爲了他我可以什麼不要,甚至他把我打下山崖我仍然放不下他……可偏偏就記不得後來他怎麼就願意娶我了?”
燕紗凌說着又將酒舉起來,灌入嘴裡咕嚕咕嚕喝。
這還不傻啊?唐千夙用力扯了一下嘴裡的牛肉乾,還別說,這牛肉乾味道還真地道,好吃。
燕紗凌又將四喜拉過來:“四喜你說,後來我是怎麼跟他好上了,後來他是不是喜歡上我了?說!說!”
“公主……”四喜被按在了座位上,想了想說道,“公主掉下山崖之後就沒了之前的記憶,但爲了報仇又去找花胤珣,誰知道沒能認出他,結果女盤男裝的公主反而成了胤王的結拜弟弟……”
“嗚嗚嗚嗚……”燕紗凌聽完了之後哇哇大哭,“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唐千夙忍住沒翻她白眼,就算你想起來,又能改變什麼?
“還有四喜,那……那被休書真的是我自己寫的嘛!”
四喜看了她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點了頭。
燕紗凌岔開手指就按在了四喜臉上,推開:“胡說八道!那就不是我的筆跡,我如何能做出那麼愚蠢的事……嗚嗚嗚……”
唐千夙真想把她按酒壺去,她不嫌丟人,她還嫌丟人呢。
搖了搖頭看向別處,立刻看到門口一個人影迅速縮回去。
躲?
躲那牆後邊?這對她有用嘛?唐千夙微微眯起眼睛,瞳孔變成了隱蔽的紅色,直接穿透了面前的那堵牆,看到一個人影貼在牆外。
這人剛纔在岳陽樓的時候就見過,看來是衝着他們來的。
應該不至於是她吧?怎麼說她也是新面孔。如果說要是她被跟蹤,那隻能是宋子謙的人……
可這異大陸,宋子謙也來到了?
應該不可能。
那麼那些人是跟蹤鳳緋夜或燕紗凌的?畢竟這兩個人身份比較顯貴。不過跟蹤誰,到時候自然會揭曉。
“四喜,扶你家主子回去歇息。”鳳緋夜說道。
四喜扶着嘴裡喊自己沒醉,跟花胤珣的燕紗凌離去。唐千夙也跟着站起來準備離去。
“千夙。”鳳緋夜叫住了她。“你不想跟我談談?”
按耐不住自己有話要說了吧?唐千夙搖頭:“我沒有要談的。”
“那就陪我喝一杯如何?”
看他能說出什麼來?唐千夙眉一挑坐了下來。鳳緋夜給她倒了酒,再將自己的也斟滿。
他要與她舉杯對飲。
她已經自顧拿起杯子喝完了,把杯子放下。
鳳緋夜無奈笑了,放下酒盞又準備給她倒酒,她伸手擋在就被之上:“不是說了,就陪喝一杯。”
鳳緋夜也不勉強,將酒壺放下。
“其實你可以試圖相信我。”
唐千夙嘴角微微一勾,相信他這種把人當兄弟處又當仇人殺的人?他跟宋子謙有什麼區別?
“我相信你啊。”
顯然是言不由衷的回答。真奇怪,明明她已經忘了過去,卻再也回不到他們舉杯邀月對影成雙的日子。
“我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皇帝嘛。”
“呵……”鳳緋夜低聲無奈笑了,“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一隻雪狐。”
唐千夙愣了一下,她都穿越了,還能不相信他是隻狐狸?
“我母親第一次被懷疑是狐狸的時候,是因爲有宮女見到她房裡有白色的狐狸出沒,母親從來不辯解,因爲那小狐狸是我。”
“剛知道自己是隻雪狐時我很不能接受。情緒焦躁功力又沒恢復,所以抑制不住時就會真身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