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離開了席位.去的不是自己的寢宮.卻是通往御醫房中.御醫正忙碌的配着藥.看到走進了室中的劉玄.紛紛驚訝.趕忙跪下.
劉玄只是冷眼望了一下週圍的人.道:“給朕拿點跌打損傷的藥.”
那個就近伏在劉玄腳下的人趕忙應道.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一側的櫥櫃處.熟悉的翻開了抽屜.將一瓶藥傷躬身遞給劉玄.並擔心的問道:“陛下.可是受傷了.臣替您把把脈.”
劉玄只是冷眼瞟了他一眼.即快步離開御醫房中.
回到宮殿中.樑安正坐在窗前.冬日的風將他微微披散在脖頸的髮絲吹的漫天飛舞.他清秀的面龐也是極爲好看的.
只是.他身上穿的極爲單薄.只是一件外衣.他的內衣早已成了一片片的碎片.不知道蹤影了.
突然.他咳了一聲.站在門外看的劉玄.趕忙走了進來.然後將窗關起來.
“怎麼坐在這邊吹風.”劉玄握住他搭在膝上的手.卻被他雙手冰冷的觸感激起一陣心疼.
立刻.劉玄對着門外道:“來人.”
門外走進了兩個宮人.劉玄命令道:“去燒些炭火過來.在準備一件襲衣.按樑公子尺寸.”
那兩個宮人應道.立刻退出了宮殿.
“聖卿.我們去牀榻上.”劉玄對着樑安道.握着他的手.就將他帶往內室.
過了一會.宮人過來燒炭.一盆火妖豔的在寒冷的空氣中似吐着信子.不時發出些爆裂的聲音.
屋中暖和起來.劉玄一直握着樑安的手鬆開.他伸手觸到樑安的腰間.輕輕抽動.腰帶落於牀上.散開的衣衫透着裡面若有若無的肌膚.帶着一絲魅 惑感的.劉玄伸手將他的衣服脫下.
樑安望着他.瞬間眸中流露出些哀傷.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對他的粗暴.那般不顧他的反抗.硬生生的闖進他的身體.那些疼痛現在彷彿還能想起.在自己的身體某處隱隱作痛.
樑安閉上了眼睛.那人指尖的觸感卻不似以往.滑潤的東西彷彿膏藥般.冰冰涼涼的.讓他覺得有一絲舒適.
他趕忙睜開眼睛.低下頭.他滿身的吻痕.青青紫紫的指痕揉搓.讓他白皙的胸膛彷彿一片被攻城略地殘破不堪的戰場.而那些傷痕上面.劉玄的指腹正塗着些淡黃的膏藥.輕輕拂過.
劉玄望着他.心裡懊悔心疼難受一下子堵在了他的心頭上.
“陛下.一向喜說:恩威並施.現在這是給臣‘恩德’嗎.”樑安望着劉玄眼中的自責不忍問道.
他昨天晚上那般對他.現今爲何又如此溫柔懊悔.
他明明知道.無論他對自己如何.他都不會離開他的……
“聖卿.朕捨不得對你‘威’.”多年前.他曾對他這般說過.現在亦是如此.
劉玄擡頭道.然後似是無奈:“朕傷你.等於傷自己.可是看你受傷.朕後悔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樑安一怔.低着頭安慰道:“陛下.臣沒有受什麼傷……”
“聖卿.朕不想和你如此了.朕不想和你因爲那個人在爭吵了……”劉玄妥協.微微乞求的放下帝王之尊問道:“聖卿.你以後再和他見面了.好嗎.”
“好.”樑安立刻道.
劉玄笑着將他衣服合好.
赤眉軍在洛陽城中落腳.卻沒有劉玄的賜的府邸.劉玄對於赤眉軍的留住於洛陽.沒有任何態度.這讓赤眉軍皆是一頭霧水.
若是劉玄有意拉攏赤眉軍.可是他對赤眉軍的到來.又不似很是歡迎;可是若是他無心.那他爲何千里派使者來說降.
赤眉一住就是十天.可是洛陽物貴.在加上赤眉軍一開始就以爲更始帝定是會盛席款待.重重賞賜.只是沒想到只得來一個“侯”的虛名.劉玄說的封賞一直沒有下來.
赤眉軍銀兩用盡.耐心已盡.終於在洛陽城中鬧起.王匡正好遇見.一問才知.赤眉軍長途來了洛陽.竟然什麼官位都沒有.只有首領一人得了一個虛名.而且在洛陽的吃住竟亦是赤眉自行解決的.
王匡安撫了赤眉軍.答應他們進宮稟明陛下.一定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就趕忙奔去宮中.
“陛下.您準備何時封賞赤眉軍其他將領.”王匡問道.
劉玄望着他.眉頭皺着.卻不答話.
“陛下.赤眉軍長途跋涉到洛陽.我軍作爲赤眉歸順的一軍.怎可讓赤眉軍獨自在洛陽城中.自付吃住..”王匡又問道.
劉玄這纔不豫的道:“朕做事.自有朕的主張.”
王匡怔住.過了片刻.他才又道:“陛下.臣只是覺得赤眉既已歸順我軍.就應不分彼此.甚是應厚待之.這樣其他的軍隊.纔會願意歸順於我軍.”
“你退下吧.”劉玄不耐的道.
王匡望着他.只好拱手退下.
他退出了宮殿.門外的樑安望着他.他怔了怔.眸中閃過哀傷.然後下了臺階.
樑安走了宮殿中.他倚在劉玄的懷中.想着剛纔的王匡所言.微微皺起眉頭.赤眉軍的事他也多少聽宮人說起.既然赤眉願意歸順.我軍理應厚待人家的.
“陛下.臣覺得赤眉軍……”樑安剛道.
劉玄就打斷他:“聖卿.朕有朕的考量.”
樑安望着他.才止住了想說的話.
翌日.赤眉軍都沒有得到回覆.終於怒氣的騎着馬.走出了洛陽城.
而此時的劉玄提出了:招撫之事.
現在的局面.各地起義紛紛而起.中原並未統一.招撫那些義軍爲平定中原的大事.劉玄的桌子上每天都堆滿了竹簡通報.各個義軍的一舉一動都傳遞他的面前.
樑安望着劉玄的忙碌的樣子.微微疑惑了起來.然後他走近了劉玄問道:“陛下.您既然如此在意招撫之事.爲何還要氣走赤眉軍.赤眉軍若是歸順我軍.我軍的實力定是大大增加的.周圍的義軍若是看到.也會歸順我軍的.何至於現在如此操勞..”
“安.你覺得朕這個帝王怎麼樣.”劉玄卻答非所問.
樑安一怔.道:“陛下您爲國爲民.聽取賢良之人的話.臣覺得陛下是個古今最好的帝王.”
劉玄卻笑着搖搖頭:“可是這天下人都咒罵朕.因朕王莽纔有了可乘之機.天下百姓才受盡了苦難.”說着.他深深長嘆:“朕在位時.不能解黎民之憂;駕崩去世後.亦不能留下子嗣.傳承正統.”
“陛下.您已經盡力了……”
劉玄站了起來.握住了樑安的手走出了宮殿.
恢宏樹立的宮殿高高聳在城上.白玉磚的一層層臺階下.渺小的如塵埃的士兵.
“只有當權者強大.國家才能真正的強大.百姓才能風調雨順……”劉玄再次嘆道.
只有劉秀……
他若是將赤眉及周邊的所有義軍招撫過來.那麼劉秀將永無出頭之日.這招撫之事交給他辦.是給他開闢自己天地的一次唯一的機會.而這機會他願意讓給這個比他更適合爲帝的人.
他心裡已經有了其他人.這個人比他的性命重要.比他的江山重要.比他的子民重要.他已註定不能做一個好的皇帝了.前世如此.今世不可在重蹈覆轍了……
過了幾天後.劉玄與更始軍衆將領商討招撫的人選.
“朕尚未爲帝的時候.聽老人說過:‘諧不諧.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譯:天下和諧在於赤眉.是否能得到天下.在於有沒有得到河北)今河北之處義軍紛起.衆卿覺得誰能擔此重任招撫河北.”劉玄威嚴的聲音傳在大殿中.
“稟陛下.臣覺得招撫河北只有一人可擔此重任.即是武信侯劉秀.”大司徒劉賜站出來道.
“爲何呢.我軍那麼多的能人異士.難道只有一個劉秀可以擔此重任.”劉玄坐在位上.十二旒冕冠下的珠簾晃動.看不清他的喜怒.
“稟陛下.理由有三.其一.劉秀出生宗室.若是派於河北招撫.顯得我軍重視他們.而且起義之人也多是宗室子弟.劉秀與他們認識.利於交流.其二.劉秀爲人知書達理.能言善辯.若是派他前去.定是勝算更大.其三.劉秀一直在基層.與那些士兵相處甚好.這種招撫工作.他經驗尤甚.”劉賜朗朗道.
劉玄笑着點了點頭:“大司徒所言甚是……”
“臣不贊同.”這時.突地一個異聲插入.劉玄皺着眉頭看去.此人是大司馬朱鮪.歷來與劉秀關係不好.
他拱手對着劉玄提醒道:“陛下.您還記得劉秀的大哥嗎.”
劉縯.是死於劉玄之手的.
劉秀嘴中不說怨恨.可是弒兄之仇.怎能不怨.可是此人卻一直本本分分.甚至對劉玄更加尊進謙虛.這難道不足以見劉秀的心思之深..
這樣的人.放到河北那樣遠的地方.更始軍不能像以往一樣隨時忌憚提防着.就如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劉秀的大哥劉縯因對陛下不尊.陛下已經治罪.可是這是劉秀胞兄之過.劉秀之纔不應禍及.而且劉秀一直以來對於陛下都忠心耿耿.陛下如此隔間忠臣.恐怕會寒了衆臣的心.”劉賜的聲音鏗鏘有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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