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軍首領樊崇在遍尋了各個宗室子弟後,終是決定抓鬮以定君王,順應天意,只是“天意”竟是一個15歲的放牛牧童,,趙盆子,
而這人亦無心爲帝,整日照常牽着自己的老牛,與田間的孩童玩耍,
樊崇看了也是不管,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他身上流着的漢室血液,
而這時的長安每個人都膽戰心驚,衆臣上着朝再也不是以往的笑臉迎人,
“陛下,劉秀與長安只有一河之隔,請趕快認命將領討伐劉秀,”朱鮪嚴肅道,
劉玄望着他,點了點頭:“衆愛卿誰願意去鎮守洛陽,,”
“臣願意,”
“臣願意,”
兩個雄厚的聲音同時響起,劉玄望着那兩人道:“好,大司馬朱鮪、舞陰王李軼朕派你們帥大軍前去鎮守洛陽,”
“臣等遵命,”立刻兩個聲音又同時響起,
翌日,朱鮪與李軼就出兵洛陽,在洛陽施下層層重兵,
而劉秀的大軍想要達到洛陽,先要通過黃河,而河內守將是韓歆,此人極其威武,擅熟水性,劉秀大軍率着河北不通水性的大軍,想要過次河,難比登天,
可是,命運就是那麼巧妙,就劉秀猛烈攻擊仍不得過河,自身卻損失慘重後,劉秀意欲西征,先攻下長安,只要長安一破,洛陽不是不在話下,
這個時候,河內出了叛徒,彭崇突然渡過了黃河,說願意投降,並願意說服守將韓歆一同歸降,只要給予重任,
劉秀望着彭崇許久,終是點頭:“只要歸降,一定重用,”
彭崇興高采烈的又回到河內,他早已不滿現今的職位,也對劉玄這個帝王不滿,鳥擇良木而棲,他要把握這次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彭崇三日內絞盡腦汁,費盡口舌,終是韓歆願意投降,
功名利祿,又有多少人能抵抗的了呢,,
劉秀休整了一夜,翌日他即要征討洛陽,朱鮪與李軼二人,就是因爲他們二人,自己屢次受困,受盡了屈辱,終於他要一雪前恥,可是馮異卻一口反對,
“陛下,朱鮪與李軼一文一武,都是足智多謀、用兵極神之人,陛下若是強攻洛陽,恐怕會損兵折將,不如招降這二人,”馮異提議,
“不行,”立刻,劉秀怒着臉道:“我不殺這二人,難解我心頭之恨,”
“陛下,更始政權腐敗,現在天下四分五裂,您好不容易開創了自己的政權,現在正是用人之時,豈能因個人憤慨而罔顧復興大業,,”
“別人我可以招降,就是那二人不可以,”劉秀反駁道,聲音極其堅定,然後踏着步子走出帳中:“將軍,還是另想他計,”
馮異站在那兒苦笑,他若是有其他計謀怎會提招降之事,難道他不知道劉秀恨這兩人入骨,,
馮異回來自己帳中來回踱步,終是眼中堅定下來,走到案桌上,攤開紙墨,奮筆疾書,然後他將紙放心信封中,走出了帳中,對着守門的一個將士道:“將這個書信送到李軼軍中,”
“微子離開殷商而入周,項伯叛楚而歸漢,周勃迎代王而廢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廢昌邑王劉賀……”
洛陽城中,李軼望着那封信,長久的沉思,
馮異這是要他像微子、項伯等人一樣,擇良主棄昏君啊……
他望了許久,突然擡頭透過帳頂看着廣闊的天空,又看了許久,他才低頭,執起筆,將一張白紙攤開,
他握住筆的手狠狠顫了下,愁眉的臉上嘆氣長長的發出,然後寫下他要他命的一封信,交它給了自己的親信,讓他送給劉秀軍中的馮異,
翌日,劉秀髮兵洛陽,李軼一直不正面衝突,節節後退,劉秀大軍卻連連告捷,已拿下數座城池,
過了數天後,劉秀又攻下一個城池後,夜深時,他走到了馮異的帳中:“將軍,把李軼的書信拿出來吧,”
馮異一驚:“陛下……”
“李軼一直不和我們正面衝突,不是你瞞着朕去招降了李軼,”劉秀的面色沒有喜怒,他望着馮異極其平淡,
馮異卻心裡一聲踉蹌,立刻就下跪道:“請陛下降罪,”
劉秀筆直的佇立着,望着馮異終是一嘆,他爲了登上帝位,到底做了多少不願做之事,
自己的胞兄被殺自己還要一臉歡笑,,將自己心愛之人棄至新野,娶自己不願娶的女子,招降自己的仇人……
“你有什麼錯的,你不是爲了大軍,不是爲了朕,,”劉秀無奈的道,
馮異擡頭望向劉秀,心中一鬆,可是劉秀接下來的話讓他更是大驚,
“將李軼的書信公之於衆,”劉秀平淡的眼神中閃過一道陰狠,
馮異驚呼:“陛下,李軼已經歸降我軍,可是他仍在敵軍爲我軍通風報信,我軍若是這時候將他的書信公開,恐怕李軼會有生命危險,而且若以後我們招降,恐怕無人會相信了,”
劉玄凌厲的目光陡然轉向馮異:“他在投降我軍時,就應該知道有生命危險,”
說完,劉秀就快步走了出去,寒冷的夜深拂過他陰狠的臉龐,
翌日,馮異無奈下,只好將李軼的書信公之於衆,李軼投降劉秀一事終是衆人皆知,
而一直死守洛陽的朱鮪聽到這樣的消息,立刻暴怒的將身旁所有東西踢翻,
他就說劉秀怎會如此之快的攻下數座城池,原是軍中有內奸,
他狠狠的握住了拳頭,李軼你想要歸順劉秀,劉秀事成之後,卻翻臉不認人,朱鮪冷笑了起來,
當天夜裡,李軼被暗殺於家中,
朱鮪心寒之下,劉秀的大軍就如泉涌般攻了過來,
朱鮪站在城池上,遠遠看着劉秀,卻是死守城池,那麼多的戰役、九死一生,他都經歷了過來,他朱鮪若想死守一座城池,就是城中只有一人,他都不會讓敵軍進來的,
事實上,朱鮪確是智謀過人,劉秀軍彷彿陷入了一種困境,如當年王邑攻打昆陽時一樣,劉秀幾近用勁了所有的方法,城池堅硬不可破,
數月後,一個夏季已過,劉秀越加焦急,主將都是如此,何況軍中將士,一鼓而勝的士氣,早已消耗殆盡,
馮異終是忍無可忍:“陛下,我們招降朱鮪吧,”
其實,李軼的事,他就看出劉秀定是不會招降這兩人,可是長此以往,損失太大,
“馮異,朕說過不會招降李軼、朱鮪任何一人,”劉秀冷着臉道,
“陛下,”馮異卻是“撲通”一聲跪下,苦口婆心:“我們在洛陽耗的時間太久了,陛下,您想過西征的鄧禹嗎,,我軍要趕忙與鄧將軍匯合纔是,此時不是糾結個人恩怨的時候,請陛下以大局爲重,”
劉秀望着跪地的人,卻甩袖而去,
朱鮪……,,
他只要一想到這人,就想到大哥的含冤而死,想到了自己在昆陽、洛陽的被綠林軍打壓,想到了在河北幾經險阻成立的政權……這些全都拜這人所賜,
他怎能不計較個人恩怨,,
他是一個人,有血有肉的人,要他每日看着自己的仇人,不但不能殺了他,還要厚待降將,,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他才幽幽睜開,那些羞辱折磨他的人,他日後定要雙倍奉還,
“招降朱鮪,”劉秀宏偉的聲音立刻傳遍了整個主帳,
馮異站在外面陡然心中一鬆,然後笑起,這纔是他一直願意跟隨的人……
歷史上的哪個新朝的成立,不是血流成河,骨肉至親分離,做不自己不願做的事,帝王之位,高處不勝寒……
而劉玄,他亦深知一個好的帝王,必須要薄情寡義、必須要不擇手段,可是今生,他不願如此了……
劉秀任命彭崇作爲使者,招降朱鮪,並承諾:只要投降,一定重用,
朱鮪卻是擔心,他與劉秀中間有如此大仇,李軼就是投降的後果,被劉秀給出賣,
他想了一夜,清早的時候,看着着洛陽城中凋零的景象,他一嘆,命令衆人城門打開,然後獨自一人走了出去,城門立刻又闔上了,
“朱鮪願意歸順,”他一下子走到了劉秀面前跪下,
劉秀望着他,眼中滿是恨意,垂下的手握的緊緊的,
朱鮪低着頭自是看到,可是他早有了妙計,若他又什麼不測,城中將士一定要死守城門,誓與敵人共存亡,
可是,劉秀眼中的陰鶩一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笑容,他望着朱鮪,彎下腰,雙手搭在朱鮪的臂膀上,將他扶起:“好,朱鮪將軍歸順我軍,我軍定是好好重用,”
劉秀依言重賞加封了朱鮪,城門不攻自破,洛陽失守,整個軍隊都是歡呼雀躍,只有劉秀房中一片烏黑,沒有人知道他做了多麼大的隱忍,
而劉秀派去西征的鄧禹大軍已接連勝戰,逼近長安,長安已經岌岌可危了,
朱鮪與李軼歸降、洛陽已失、鄧禹西征,所有的事一時全都聚集在長安,而皇宮中的劉玄緊緊握住樑安的手,看着洛陽方向,長長一嘆,
劉秀終是不會放過他的……
劉秀在河北發生了許多事情,他幾乎是受盡了落魄屈辱才逐漸擁有了自己的軍隊,因爲他不是我們的主角,所以我就一筆帶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