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極爲低沉,平緩無波之中,也隱約卷着幾許掩飾不住的堅持與厚重。
這話入耳,鳳瑤眸色再度沉了半許,則是片刻,她目光極爲直接的朝許儒亦落來,幽遠陳雜的道:“大婚下嫁之事,本宮已下了懿旨,攝政王,不過是按照本宮懿旨行事罷了。”
這話一落,她凝在許儒亦面上的目光越發深沉。
卻是剎那,許儒亦瞳孔驟然而顫,連帶那張俊美風華的面容,也似突然失色一般,厚重壓抑,卻又排遣不得。
他垂着頭,不曾朝鳳瑤望來一眼,也未言話,整個人靜靜而坐,滿身的涼薄清冷,掩飾不住攖。
一時,周遭氣氛越發的沉寂清寧,無聲無息之中,一股子濃烈的壓抑感肆意蔓延。
鳳瑤也未再言話,僅是靜靜觀他,思緒翻涌之中,只覺有些事定然越解釋越亂,是以心底之中,並無要過多解釋之意償。
只奈何,眼見許儒亦半晌不言,一動不動,心底之中,卻也或多或少的波動開來。
“菜快涼了,皇傅還是,趁熱吃些。”許久,鳳瑤平緩幽遠的出了聲。
這話一出,才見許儒亦眉頭稍稍一蹙,回神過來,待得片刻後,他逐漸擡眸朝她望來,似是未料會突然迎上她的眼,瞳孔也猝不及防的縮了一下,而後便故作自然的繼續垂眸下來,並未動筷,薄脣稍稍一啓,低低而問:“長公主下嫁之事,當屬國之大事。爲何,長公主不曾與微臣商量?”
鳳瑤默了片刻,逐漸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幽遠而道:“下嫁之事,本宮與劉太傅已是商量。再者,皇傅近兩日生辰大忙,本宮,無意勞煩。”
“長公主以前從不會如此。凡事家國大事,長公主皆會第一時間與微臣言道,爲何獨獨這次,會全然不與微臣商量便定了下嫁之事?”
說着,嗓音微微一挑,語氣卻越發厚重,“再者,微臣這幾日究竟是否忙碌,長公主自也知曉。便是壽辰大吉,自也僅是府內家僕忙碌罷了,是以,長公主因微臣忙碌爲藉口而推脫,着實,難以讓微臣信服。”
他似想刨根問底一般,厚重的語氣,也卷着幾許不曾掩飾的認真。
鳳瑤暗歎一聲,心生無奈。
早知這許儒亦滿身儒雅,風華卓絕,卻也是略微倔強之人,往些日子肆意委婉的拒絕於他,說服於他,卻是不料,一切都是徒勞。
自古有言,商賈之人,大多圓滑,而這許儒亦又爲京都鉅富,常年在商途之上打拼,想來更該是委婉得當,圓滑深沉纔是,怎獨獨到了她面前,便也如此的倔強與較真了。
思緒翻騰,嘈雜起伏,一時之間,鳳瑤微微皺眉,並未立即言話。
許儒亦也無心催促,一雙厚重深邃的目光靜靜的朝鳳瑤盯來,無聲等候,似要執意等得鳳瑤回話。
二人無聲僵持。
許久,鳳瑤終歸還是妥協下來,低沉而道:“皇傅既是如此問了,本宮,也無隱瞞之意。本宮下嫁之事不曾與皇傅商量,是因,不願將皇傅拖累太深。”
“微臣不覺……”許儒亦神色一動,開口而道。
鳳瑤瞳孔微縮,未待他後話道出,便已出聲打斷,“有些事,雖不曾全數跳開來說,但本宮以爲,皇傅乃明眼之人,自也該知曉。再者,本宮滿身血仇,肩負重任,本宮此生,絕不可有情!倘若皇傅當真效忠於本宮,便該好生爲國效力,不讓本宮操心纔是。”
說着,嗓音一挑,“本宮這話,皇傅可明白?”
許儒亦下意識的噎了後話,厚重沉寂的迎上鳳瑤的目光。
鳳瑤神色微變,繼續道:“放眼這大旭上下,你是本宮最爲看重之人。許儒亦,本宮如此之舉,不過是權衡之法罷了,本宮無意傷害你,也望你,明白本宮之意。”
許儒亦滿目厚重的觀她,兀自沉寂,並不言話。
鳳瑤也徑直迎着他的目光,分毫不避。
待得半晌後,許儒亦眉頭越皺越深,隨即故作自然的挪開了目光,低沉而道:“有些事,長公主爲何就不願嘗試。也許,二人同心,互相扶持,定也比長公主一人打拼要來得好。”
鳳瑤心底一沉,略微乾脆的挪開目光,語氣也增了幾許淡漠,“話雖如此,但有些情義,本宮並不想欠。”
“長公主一直排斥微臣心意,可是因心底仍放不下大盛太子?往日之情,已成過去,長公主還是難以釋懷,不願接受其餘人的心意?”
“許儒亦!”
鳳瑤面色驟然一沉,渾然未料許儒亦竟能說道司徒夙,徹底觸及她的底線。
而今與司徒夙的情義,無論是愛也好,恨也罷,都已成了她心底最深最深的恥辱,她不願提及,更也不願去想,奈何這許儒亦,竟是觸及了她心底最深最深的底線。
瞬時,鳳瑤瞳孔也越發起伏,神色冷冽如霜。
許儒亦凝她一眼,眉頭也再度一蹙,隨即垂眸下來,低沉而道:“微臣無心而言,並非有意,望長公主恕罪。”
鳳瑤並未立即言話,強壓怒意,兀自沉默。
待得半晌後,她纔將翻騰冷冽的心緒徹底掩下,隨即脣瓣一啓,淡然幽遠的道:“有些情義,並非難以釋懷,而是不可釋懷。家仇國恨一併加上,仇恨與涼薄,便刻骨銘心。本宮諒你無心,但也望你,體諒本宮之意,有些情義或人,並非本宮不願接觸,也是不可接觸。亦如,你乃本宮在意之臣,無論如何,本宮都是不願傷害於你。”
許儒亦瞳孔發顫,神色突兀搖曳,待得片刻後,他才低沉而道:“微臣,謝長公主如此看重。有些事,也非微臣不願體諒,而是,擔憂長公主行錯路罷了。亦如,攝政王此人,並非好相與之人,長公主下嫁之人,自也有滿朝文武可擇,但爲何長公主要獨獨擇上攝政王?”
大抵是被鳳瑤說通了幾許,許儒亦這脫口的嗓音也稍稍增了幾許緩然與平和,只是待得這話落下後,他那兩道落在鳳瑤面上的目光,卻依舊深邃認真。
鳳瑤淡然無波的望向桌面的菜餚,瞳孔略微出神,待得沉默片刻後,她才脣瓣一啓,幽遠而道:“下嫁之事,不過逢場作戲,而對方若爲疏然之人,自也容易算計與對付,無需束縛。再者,攝政王手握重兵,本宮,又如何能坐以待斃,而不名正言順的讓他交出兵權,誠服,我大旭。”
冗長厚重的話,條理分明,而又幽遠堅定。
這話一出,許儒亦面色微變,默了片刻,則是全數釋然了目光。
他溫潤平和的朝鳳瑤望着,緩緩而道:“長公主下嫁攝政王,僅爲,逢場作戲?”
鳳瑤轉眸,沉寂觀他,不答反問,“不然呢?大盛逼得急,本宮也急着下嫁,此舉不過是權衡之舉,難不成,皇傅以爲本宮是看上了攝政王,纔有意下嫁?”
她這話略顯沉寂與淡漠,待得嗓音一落,落在許儒亦面上的目光也深了半許。
許儒亦凝她一眼,並未言話,待得片刻後,他故作自然的挪開了目光,緩道:“大盛逼迫得急,長公主無奈下嫁,雖爲逢場作戲,但也對聲名有所影響。是以,此番下嫁之事,委屈長公主了。”
“只要能拒了大盛和親之求,本宮受這點委屈,算不得什麼。再者,本宮早已聲名狼藉,夜叉兇惡,滿朝之臣嗣,皆不願解本宮燃眉之急,想來,本宮貴胄如此,卻也尷尬如此,我大旭百年的史上,許是僅有本宮這麼一個尷尬滿身的大旭公主。”
許儒亦神色微變,平緩幽遠而道:“長公主爲國爲民,肩負重任,身負血仇,在微臣眼裡,長公主巾幗不讓須,乃我大旭上下之典範。”
說着,嗓音稍稍一沉,“京中謠言,不過是隨意虛傳罷了,那些人不曾真正接觸過長公主,是以,也不曾真正瞭解長公主爲人,待得大旭安定,國泰民安之際,那時,長公主自會被人歌功頌德,千秋盛讚。”
鳳瑤瞳孔微縮,低沉而道:“歌功頌德倒是不必,若能報得血仇,若能大旭而安,本宮,便也滿足了。”
這話一落,鳳瑤再度擡眸朝許儒亦落來,也無心就此多言,待得他脣瓣一動,似是又要言話之際,她瞳孔微縮,先他一步低沉出聲,“菜快涼了,皇傅與本宮,還是趁熱吃。”
許儒亦下意識的噎了後話,恭敬點頭。
鳳瑤掃他一眼,不再言話,僅是自行舉了筷子,兀自就食。
耽擱得久了,桌上的菜餚,着實大多都已發涼,鳳瑤未出聲,許儒亦也吃得淡定。
整個過程,兩人突然極爲默契的不曾言話,待得膳食完畢後,許儒亦放下筷子,兀自靜坐,似是並無離開的打算。
鳳瑤幽幽的放了筷,轉眸觀他,神色微動,低沉而道:“夜色已是不早。”
她突然這話,語氣有些幽遠低沉,卻也有些委婉。
許儒亦則轉眸朝他望來,薄脣一啓,只道:“夜色的確已是不早,微臣也該當離去了,只是,微臣還有一事,想與長公主言道。”
鳳瑤故作自然的垂眸,修長的指尖隨意把玩兒面前的杯盞,“皇傅有話直說便是。”
許儒亦並未立即出聲,僅是伸手入袖,在袖中掏了一隻錦盒放在鳳瑤面前。
鳳瑤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擡眸觀他。
他平緩儒然的朝鳳瑤望着,緩道:“這是微臣壽辰的回禮,無論是微臣的家人還是幾名摯友,皆得此禮,而微臣也爲長公主備了一份,只因長公主當時走的急,微臣來不急拿出,是以,便在今夜,親自爲長公主帶來了。”
是嗎?
鳳瑤瞳孔略微一深,垂眸將錦盒打量幾眼,低沉而道:“皇傅不必客氣,這禮物,皇傅還是……”
未待鳳瑤後話道出,他已平緩出聲打斷,“微臣此生,摯友不多,雖與長公主乃君臣關係,但也私自將長公主引爲了摯友,誠然對待。也望長公主,即便全不了微臣情誼,也全微臣的小小心意吧。”
這話一落,他略微厚重且認真的朝鳳瑤凝了幾眼,隨即不待鳳瑤言話,他已是按捺心神的挪開了目光,緩緩起身,隨即朝鳳瑤平緩而道:“夜色已深,長公主也早些休息,微臣,便告辭了。”
說完,微微轉身,平穩踏步而去。
他行得有些慢,卻又平穩無波,並無半許滯留之意,他那略顯清瘦高挑的脊背,也挺得筆直,整個人素袍加身,清清淡淡,溫雅卓絕,着實看不出半點商賈的銅臭之意。
鳳瑤靜靜的朝他背影望着,直至他自行打來了殿門,自行踏步出殿,且自行合上殿門後,一時,視線被殿門阻隔,有冷風自剛剛那打開的殿門徑直撲來。
剎那,鳳瑤瞳孔一縮,這纔回神過來,待兀自沉默半晌後,她才稍稍垂眸,修長的指尖逐漸將面前的錦盒蓋子一掀,視線落進,瞬時入眼的,是一隻雪白精巧的芙蓉簪。
竟是,簪子。
心緒,再度亂了一重,厚重幽遠,卻又無奈十足。
待得片刻後,她終歸還是強行按捺住了心緒,將錦盒蓋上,隨即緩緩起身而行,將錦盒隨意放在了妝臺上。
待得一切完畢,她靜坐在軟榻休息,而後吩咐宮奴收拾桌上殘局。
宮奴們動作極爲利索,片刻已將桌上全數收拾完畢,而後恭敬退出大殿。
鳳瑤獨在軟榻上坐了許久,才緩緩起身入榻,兀自而眠。
夜風涼薄,不住的拍打殿外的樹木,惹得樹枝搖曳,簌簌之聲不絕於耳,倒也襯得殿中氣氛越發清寂壓抑。
鳳瑤在榻上輾轉反側,思緒嘈雜翻涌,久久難眠,直至三更過後,才稍有睏意,逐漸睡了過去。
大抵是夜裡睡得晚,是以翌日也起得晚,甚至於,渾身上下,也莫名的頹然無力,似是全然不曾睡夠。
宮奴們極爲迅速的爲鳳瑤洗漱梳妝,待將早膳端來後,鳳瑤僅草草用了兩口,便已放下了筷子,而後也不耽擱,當即起身朝勤政殿方向過去。
一路往前,嘈雜了一夜的心,也早已平息淡定,幽遠沉寂。
待抵達勤政殿後,剛坐上鳳榻,羣臣紛紛恭敬而拜,扯聲而喚,“拜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
如此恭敬之聲,今日倒是頭一次這般的整齊劃一,氣勢恢宏。
鳳瑤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半許,目光朝那些個個都神情飽滿,精神十足。
今兒這太陽,莫不是從西邊出來的?這羣懶散的朝臣,竟也有這等氣力之際?
心底驀的漫出了幾許微詫,卻是並未在面上表露半許,鳳瑤淡定的朝在場之人觀望,平緩而道:“諸位平身。”
“謝長公主。”瞬時,羣臣紛紛再度恭呼一聲,這才慢騰騰的站端身形。
鳳瑤淡然無波的掃他們幾眼,目光又特意在顏墨白與許儒亦二人身上掃去,則見顏墨白今日倒是一身紅衣,倒是並未着官袍,而那許儒亦,則滿面平然恭敬,一身正派。
這兩位朝中權臣正並排而立,容顏分毫不輸對方,只是就論穿着,倒是襯得有些突兀刺眼。
鳳瑤眼角一挑,目光朝顏墨白一落,低沉而問:“攝政王今日爲何未着官袍?”
顏墨白擡頭朝她望來,一雙修長深邃的瞳孔頓時笑得燦然如春,溫潤十足,待得鳳瑤略微不適,眉頭一蹙之際,他薄脣一啓,慢條斯理的道:“喜事加身,微臣今日自得穿紅袍,也讓諸位大人,同時沾沾喜氣。”
這是哪門子胡亂言道之理!
鳳瑤瞳孔一縮,周遭羣臣卻紛紛縮了縮脖子,衆人面上皆愕然難當,心底震撼。
昨個兒那皇榜可是貼得滿城都是,整個京都城,也都是吵翻了天。
堂堂儒雅溫潤的攝政王竟要迎娶當朝的母夜叉,這等違和之事,着實讓人驚從心來。
畢竟,自家這大旭長公主,長相雖是尚可,但卻非善茬,罵起人或是兇起人來,着實與夜叉無疑,曾還記得,這長公主第一次站定在這勤政殿上時,便親手隨意的捅殺了兩名朝臣,這等彪悍之婦,何人敢娶!
便是此番下嫁,這朝中上下啊,無論是老臣的子嗣還是年輕的朝臣,皆對這長公主避之不及,誰人都懼這公主下嫁之事落到了自家頭上,那時候,便當真是家裡突然來了尊大佛,一旦伺候不好,定是要全家遭殃!但如今倒好,這長公主倒也渾然不覺自己品性不善,竟還挑三揀四,這般一選,竟極爲直接的選上了攝政王!
而攝政王是何人物!
攝政王大權在手,一手遮天,甚至面容俊美,滿身溫潤,對待女子也極爲和善,這等京都女兒無一不傾慕的攝政王,竟是被長公主盯上了,這等震愕之事落在頭上,也難怪攝政王今日會穿紅袍了,想來定是想穿上紅袍,沖沖晦氣,衝晦氣啊!
思緒翻騰,朝臣心中皆是有數,一時之間,大多之人也小心翼翼的扭頭朝顏墨白望去,眉頭微蹙,眸色微沉,眼中盡是愕然與憐然之意。
鳳瑤滿面淡漠,清冷的目光,也隨意將滿朝之臣的小動作全數看於眼裡。
僅是片刻,她清冷的目光再度朝顏墨白落去,淡然而道:“雖是喜事加身,但規矩卻不可廢!攝政王今日故意不着官袍上朝,可是不曾將大旭律令與朝規放於眼裡?”
幽遠淡漠的嗓音,略微平緩,並無太多的針對與牴觸。
然而這話落得羣臣耳裡,卻再度成了夜叉發威之兆。
羣臣落在顏墨白麪上的目光越發憐然。
看吧,這還沒真正娶呢,便開始發威了,攝政王雖是一手遮天,但當真拼起來,不一定拼得過悍婦。
畢竟,潑婦罵人,發癲起來,着實駭人。
一時,殿內氣氛也驟然沉了幾許,鴉雀無聲。
顏墨白安然而立,滿身淡定,待得默了片刻後,他才薄脣一勾,朝鳳瑤溫潤懶散的道:“微臣並無觸犯朝規之意,只不過,的確是喜事加身,是以抑制不住的穿了紅袍。倘若長公主不喜,微臣此際,便回去換身朝服來。”
鳳瑤瞳孔一縮,淡道:“等攝政王換得朝服來,這番早朝,便也完畢。”說着,嗓音微挑,威儀而道:“這次,念攝政王初犯,本宮自是放過,望攝政王謹記於心,倘若再由下次,定嚴懲不貸。”
顏墨白輕笑一聲,毫無恭敬,懶散而笑,“多謝長公主。”
鳳瑤眉頭稍稍一蹙,也無心與他多做追究,僅是按捺心神一番,再度開始讓羣臣上奏要事。
一時之間,羣臣也斂神收心,逐一而出彙報要事。
鳳瑤仔細而解,滿身威儀的與朝臣商議,隨後不久,花謹也突然上前兩步,恭敬而道:“長公主,上次那高中探花之人,前幾日還一直繞在微臣府中咒罵微臣,但自打昨日下午開始,甚至今日一早,微臣也不見她來瑞侯府找微臣咒罵了。”
探花……那女扮男裝的異族女子,雪蠻?
---題外話---感謝昨日爲文文打賞的親們,現在纔看到,大囧,感謝親們,也謝謝親們賞的月票,謝謝謝謝,圓子兒定會努力寫文,爭取不讓親們失望,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