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面無奈,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鳳瑤冷眼盯他,也未再言話,但見他半晌不言,她才低沉而道:“攝政王既是不說話,本宮便當你是默認了。”
他眼角一挑,勾脣而笑,瞳孔之中略顯幾分無奈與興味,“這話,往日也僅是微臣對長公主說,而今長公主倒是用在微臣身上了。”
說着,話鋒一轉,繼續道:“只不過,微臣聽說,當日長公主下山時,曾求國師一道歸來,國師未允,僅給長公主權杖,讓長公主獨自應付國難。如此,大旭存亡之際,國師都未下山,甚至連長公主親自祈求,國師都無動於衷,是以,微臣親自去求國師,國師許是也不見得會理會微臣呢。”
鳳瑤淡道:“當日國破之際,國師未能應本宮之求下山,本宮也心生訝異,攝政王若是見了國師,也不妨將本宮之疑與國師提提。再者,攝政王聰明溫雅,嘴上功夫也是了得,擅揣人心,許是你親自去遊說,國師便應你之求,下山了。”
他無奈而笑,端了端站姿,略微認真的道:“若國師是女子,微臣尚且有能讓他聽微臣之言,但國師偏偏是男兒,地位尊崇,如此之人,微臣倒也不敢隨意冒犯。是以,求他下山,許是不成。”
鳳瑤淡眼觀他,“本以爲攝政王不可一世,不料攝政王終歸還是有忌諱之人的。”
他笑得無奈,“微臣僅是敬重國師。”
鳳瑤眼角一挑,無心與他多言,只道:“敬重歸敬重,但攝政王不去道行山上試試,又怎知請不動國師?”
他稍稍斂了面上笑意,“長公主當真要強人所難?但若是,微臣不願領命前去呢?”
鳳瑤面色不變,凝在他面上的目光也微微深了半許,“攝政王一直想讓本宮信任你,但本宮每番命令,攝政王皆有意見。亦如此事,攝政王不親自去試試怎知請不動國師?說不準,國師真會應你之求下山,而本宮對攝政王,也會另眼相看。”
他神色微動,不說話了,似在極爲難得的認真思量鳳瑤這話。
鳳瑤也不急,掃他兩眼,隨即便垂眸下來,開始看案上的奏摺。
一時,周遭氣氛再度沉寂下來,無聲無息之中,透着幾分暗沉與壓抑。
待這種氛圍持續了半晌,顏墨白才微微開口,“既是長公主將話都已說到這份兒上,微臣若不親自去道行山上試試,似也說不過去了,甚至也會讓長公主失望,只不過……”
話剛到這兒,他突然頓住。
鳳瑤擡眸,淡眼掃他,“攝政王有話不妨直說。”
他迎上她的目光,諱莫如深的笑,“只不過,若微臣真將國師請下山來了,也望長公主應微臣一件事,以作獎賞。”
鳳瑤心底略生防備,淡漠而道:“攝政王如今在朝中勢力,比本宮還要威風,想必心有所求,也能自行辦到。如此,攝政王還有何事能求得到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