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時日快了些,但這一切並沒有能挑出什麼錯處,不是麼?”白雙幽幽的一笑,恬然甜美,卻予人一股不可貿然的氣息。
時間過的飛快,恍若一眨眼流水而過的時間,翌日晚,華燈初上,四皇子府中洋溢着一片歡聲。
遠遠站在四皇子府面前,便是一片喜氣洋洋的場景,不斷涌入的客人都是京城中的名門望族。門口高懸着幾盞紅透的燈籠,燈籠上的喜字被燭火鮮明的照映,立在王府門前兩座威武的石獅上,也懸掛着兩朵大大的紅繡花。
白雙方纔下車,就看到夜王府的馬車與她的馬車齊車並進,從馬車上下來兩名男子,正是夜王同夜君凌。當夜君凌望見白雙時,眼眸蹭的一亮,腳下步伐生風,直徑走到了白雙身旁。
“還真是巧合。”夜君凌身量高健挺拔,一如往常紫色的衣袍,顯得雍容華貴。白雙眼眸望到他身後的夜王,恭敬的行了一禮,“白雙見過夜王爺。”
夜王明顯對眼前這未來的兒媳婦十分的滿意,便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平時的肅穆,而是樂呵呵道:“不必多禮,以後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那麼拘束。”
一番話,被來來往往的貴客們聽聞,每個人都朝着白雙投來若有所思的神情,白雙尷尬的微微一咳。此時王府內的小廝上前來,一一拜見之後爲他們領路,這才稍稍化解了方纔一瞬間的尷尬。
一路上,便可以見到平時在朝堂之中不少熟面孔,尤其多的便是四皇子一派的大臣們。皇室的人都早已在屋內等待,明帝同皇后喜氣洋洋的同着莫丞相在說些什麼,看着莫尚容光煥發的模樣,倒顯得精神爽朗。
今日明帝和皇后前來,不少官員也是知道的,因此四皇子府所邀請的人中,無一不是沒有前來慶賀的,畢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貴客絡繹不絕。
以往都有男眷女眷區位的分別,可如今卻是特意赦免,男女之間可以隨意交談,互不設防。不少公子小姐都趁着這個機會想要結識好對象,以便將來所用。一時之間氣氛異常熱烈,白雙同夜君凌有婚約,兩人在一起更是沒有什麼可挑錯的,於是夜君凌便光明正大的坐在白雙身旁,等待着婚宴的開始。
在等待的期間,不少京城中的名門大小姐都將愛慕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向這兒來,白雙淡然的呡着茶水,夜君凌更是熟視無睹,毫不在意,全程都在同白雙談笑風生,一點兒眼光都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這一舉動,不知令多少大小姐芳心俱碎,在許多人眼裡,夜君凌是十分滿意白雙,紛紛感慨着是良君子也。
突然有幾名少女朝着白雙的方向走來,眸中帶着怯色,卻又是鼓起了勇氣般,那一模樣甚是可愛。當她們望向白雙身旁風姿絕豔的夜君凌時,雙頰唰的一片緋紅,她們生來就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當她們聽聞這是傳聞中的夜王世子時,心中連連讚歎,果然名不虛傳。
但她們此行並非是夜君凌,而是對着白雙。只見其中一名少女走到白雙面前,睜着水靈靈的大眼道:“咦,你不去替東方公主添裝嗎?”
天乾有一個習俗,凡是未出閣的少女替新娘子添裝,就代表着爲新娘子添一份好福氣,也爲自己添一份好姻緣。白雙聽聞,微扯了扯嘴角,絕美的容顏上墨色的瞳孔折射出一層淡淡的金輝,“我與東方公主不曾見過,如果這麼唐突的去替她添裝,豈不是失禮了?”
見白雙沒有想象中的仗着郡主身份倨傲恃寵而驕,盛氣臨人,幾名少女不由的對眼前絕色的女子多了幾分好感。白雙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幾名女子,服飾與她們這兒略有些不相同,沉吟了一會兒,便開口問道:“你們是東漠國的人吧?”
“哎呀,你怎會知道的。”爲前的一名少女睜着清且圓的眸子,不可思議的望着白雙。白雙清淺一笑,指了指她的頭飾道:“我們天乾的頭飾一般是步搖在上,金釵在下。我看你戴得生疏,且位置相反,想來你應當是隨着東方公主而來的。”
“原來是這樣。”被指出錯處,少女也不尷尬,反倒是眼眸錚亮的望着白雙:“你觀察力真好,心細。”
白雙抿脣一笑,“過獎了。”
又聊了一小會兒,這名少女便被一名小廝喚了回去,想必她是東方琦身旁的親信,活潑開朗,性子倒是純真。
不知何時,夜君凌已經從位置上站起,被一羣朝臣圍着,客套敬酒。夜君凌面容上是笑意盈盈,眼眸裡卻閃過一絲不耐的情緒,白雙微微嘆息,便站起身來動了動身體。此時,熱鬧的鑼鼓隱隱從從前院傳來,庭院內的氣氛瞬間高漲。
只見一身着新郎服的四皇子溫潤如玉,氣宇俊軒,丰姿容儀。一頭束髮金冠,紅色喜字繡麒麟袍,顯得身姿挺拔欣長,溫潤的面容閃着點點柔和的光芒,好似翩翩佳公子一般,恍然令人挪不開眼。
只不過,這平潤的表面下,浸染了朝堂中的是非陰暗,又有多少是真實的呢。
兩座轎子上,分別扶出兩名新娘,二人由喜婆攙扶着,跨國放在轎前的火盆,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四皇子面前。四皇子牽過東方琦,而莫嫣然仍然由喜婆攙扶着,三人走向大殿之中,面向着在位的明帝和皇后。
白雙突然噗嗤的一聲輕笑,見周圍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廳之中,連忙用帕子掩飾着。這場景怎麼看都滑稽,雖說歷史上也有兩妻同日嫁夫的事情,但是正妃跟側妃,這禮儀就不一樣了。看着如今的情況,想必丞相的臉面也是好不到哪兒去。他怎麼會想到呢?爲了自己的禮儀就急急忙忙將自己的親孫女推出去,如今的場景,可是令人十分之尷尬呀。
果然,丞相看到如此的情況時,面色一僵。但多年在朝堂上的涵養讓他始終保持着風輕雲淡,神色不變的態度。倒是掩在喜帕下的莫嫣然,不甘的咬着下脣,手指緊緊的捏着一旁喜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