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那我的戲……”凌菲也算是看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而且主要是她發現看夏如若吃癟的感覺着實不錯。
“你放心好了,我會把你的戲往後排,不過你也要快點養好身體回到劇組,否則就算是有人幫你也不行。”
李明的話已經說得相當客氣了,凌菲和許言‘感恩戴德’地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片場,坐着車往醫院趕。
凌菲坐在車裡,回想起導演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這樣直白地指出來,想必是真得有人幫她打好了關係,而這個人究竟是誰,凌菲雖然想得八九不離十,可卻不願意承認。
“凌菲,夏如若打你的那一巴掌不是無緣無故的吧?”許言坐在前排,忽然回頭問了一句。
凌菲懶得隱瞞,老老實實地承認了這一巴掌純屬她自作自受,可是如果夏如若不先動手的話,她很擔心自己是不是能夠真得和她同臺演戲,更何況在劇中演的還是她的好朋友。
許言聽完沒做表態,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即頗爲語重心長道,“凌菲,夏如若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睚眥必報的心機婊,以你現在的情況,又何必再去招惹她?”
凌菲很滿意聽到了‘心機婊’三個字,只是她一樂抽動着整張臉都跟着疼。
“夏如若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我不主動挑釁,她也肯定會不斷地找茬,能避一段時間就是一段時間吧。”
凌菲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和過街老鼠沒有什麼區別,正是拜夏如若所賜,要是她還像以前那麼衝動,可能就不僅僅是過街老鼠,很有可能會變成過街死老鼠了。
許言盯着凌菲看了半天,不知道該誇她終於認清楚事實,還是埋怨她太過消極,反正這日子總要過下去,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好。
車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許言攙扶着戴着大墨鏡、鴨舌帽的凌菲進了醫院,她好歹仍舊處於公衆人物的範圍之內,要是被狗仔逮到,說不定又要上明天的頭版頭條。
骨科的一聲看着眼前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倒也沒說什麼,只是骨科又不是像婦科那樣私密,至於裹得像是個糉子嗎?
醫生指着X光片子上的受傷部位,慢悠悠地開口道,“扭傷雖然嚴重了點,但是沒有骨折,我給你開點藥,回去之後記得拿跌打酒揉一揉,這幾天千萬不要做什麼劇烈的運動,吃東西也要清淡一點,要是在磕着碰着,就不能保證你有沒有這麼幸運了……”
幸運?哪裡幸運?凌菲看着眼前‘不負責任’的大夫,果然醫生都是一類很奇怪的生物。
“拿着這張單子,去樓下領藥,然後再去打針。”醫生的動作一氣呵成,說話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可是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點。
“我不要打針!”凌菲聽了醫生的話,差點沒直接從意思上蹦起來,她最害怕打針,細細的針頭戳進自己的肉裡,想想就覺得恐怖。
醫生見多了害怕打針的人,但是像凌菲反應這樣大的着實不多見,隨即依舊是那副‘死人’腔調,“打針好得快,要麼你也可以試試跛一個月。”
這醫生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奇葩?
凌菲和許言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相同的信息。
“醫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許言也是知道凌菲害怕打針,那種鬼哭狼嚎的經歷她不想要再經歷一次了。
“沒有!”醫生回答得更加利落,一點餘地都沒留下。
結果凌菲不得不在醫生的強制性建議下,全身僵直地做了三個鐘頭,直到瓶子裡面的藥水全部打進她的身體裡,纔跟着許言倉皇逃離了醫院。
醫生在給凌菲看完診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門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骨科主任辦公室’。
“那女人的傷沒什麼問題,只要好好養着就行了……”醫生進了房間之後,隨手就把身上的白大褂脫在了一邊,不耐煩地鬆了鬆領帶,給人的感覺瞬間從精英變成了地痞。
“謝了……”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如果凌菲在這裡的話,她一定能夠認出來他是誰。
“斐,爲了那個女人,你可是讓我這堂堂主任變成了急診大夫,難道還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路洺禹挑了挑眉,摘下了口罩的他,完全是個和莫正斐不相上下的帥哥。
莫正斐顯然沒打算要去解釋這件事,“不要告訴她,你認識我。”
路洺禹縱橫情場這麼多年,如果還看不出來莫正斐和那女人之間有貓膩的話,就該去眼科好好看看病了。
“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可沒見你語氣這麼冷淡。”想起幾個小時前,他接到莫正斐的電話,那充滿了擔心和焦急的語氣讓他本以爲來人會是很嚴重且棘手的狀況,結果只是普普通通的扭傷,連骨折都算不上,轉眼間他就變成了被活生生大材小用的案例,而且事後還面臨着對方的過河拆橋。
莫正斐之前交代李明在片場不要給凌菲難堪,於公於私,他都不想要看到凌菲受欺負,可沒想到他的車還沒開到公司,就得知了夏如若給凌菲下馬威的消息。
凌菲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什麼都不懂,會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可莫正斐關心則亂,也不管凌菲會不會來市醫院看病,就直接找到了路洺禹,幸好凌菲真得來了這裡。
“我又不喜歡男人,對你當然熱情不起來。”莫正斐瞥了路洺禹一眼,男人也不是沒有八卦的時候。
“這麼說來,你是喜歡剛纔那個女人?”路洺禹是三年前無意中在酒吧裡面認識的莫正斐,所以並不知道他和凌菲的過去,而莫正斐這六年來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他的身邊曾經有這樣一個女人。
路洺禹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莫正斐的回答,說不定這只是莫正斐的心血來潮之舉,不過這個可能性的概率實在不大。
就在路洺禹已經準備放棄答案的時候,只聽莫正斐的語氣中充滿了迷茫地答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