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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首|發~謝絕轉載~

陸琉在的時候,新房內穿着喜慶的婦人們有些拘謹,現下瞧着新郎倌兒出去敬酒了,才紛紛上前同這位年紀輕輕的宣王妃說起話來。這位穿着玫瑰色金絲繡葫蘆紋褙子,梳着飛天髻,戴累絲嵌珠金牡丹簪的鵝蛋臉美貌婦人,正是雲華縣主。雲華縣主昔日和陸琉的母親宋氏是表姐妹,現下瞧着陸琉終於成家,娶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妻子,也是欣慰。

鬧新房的貴婦人們言談雖然不粗俗,可今兒這日子,難免說些“早生貴子”之類關於子嗣的話來。且瞧着新娘子生得嬌小,這子嗣怕是個問題。不過瞧着方纔宣王那架勢,應當是對這位小王妃很是喜歡。也是,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是個男人都得將她心頭肉。

江妙不必說什麼,只臉頰紅紅的坐在榻邊就成了。

雲華縣主知新娘子年紀小、臉皮薄,也不跟着起鬨,還替新娘子說了話,將這七大婆八大姨的一股腦兒帶了出去。人走了,江妙才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邊上跟着一道過來的寶巾寶綠,也因換了新的環境,不敢多說話,現下瞧着人都出去了,寶巾才小聲問道:“王妃要換身衣裳嗎?”

聽到這個稱呼,江妙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之後,才明白寶巾叫得是自己。她小嘴抿了抿,雖然這鳳冠嫁衣怪累贅的,可陸琉還沒回來,她不好先換了。畢竟,比起換了寢衣坐在榻上等他,她倒寧願穿着這身沉重的嫁衣。

江妙道:“再等等吧……”

既然先不換衣裳,那便瞧瞧這玉磐院的丫鬟嬤嬤們。

江妙見屋內伺候的兩個嬤嬤和四個丫鬟挨個兒上來行禮。這倆嬤嬤一個姓何一個姓章,何嬤嬤模樣倒是生得和藹,的確是和和氣氣的,章嬤嬤眉梢的笑意更濃些,可這種笑容江妙在二嬸嬸馮氏臉上看到過,並不喜歡。皆道是面有心生,江妙第一眼便更喜歡這個何嬤嬤多些。

至於那四個丫鬟,江妙不露痕跡的細細打量,她曉得陸琉身爲王爺,屋子裡貼身伺候的,四個丫鬟並不算多。而且這四個丫鬟雖然容貌端正,卻絲毫不出挑,瞧着平平無奇的,想來……應當沒有其他用處。這麼一想,江妙心裡便舒坦了些。

江妙記下琴棋書畫四個丫鬟的名字,讓寶巾給了她們紅包。

得了紅包,丫鬟們自然開心。更有模樣生得稚氣些的,擡眸偷偷看了看這位王妃,見王妃年紀不大,可模樣生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丫鬟沒念過書,自然想不出什麼華麗的詞兒來,只覺得仙女應該就是這般模樣。

江妙擡眸,看看對上最左側丫鬟的眼睛,見她偷偷在打量自己,一雙眼睛乾淨清澈,被自己逮着時,立馬低下頭來,模樣更是滑稽。

江妙忍不住就笑了笑。

今日由何嬤嬤同穩重些的墨琴墨棋還有跟着江妙自個兒帶來的倆丫鬟寶巾寶綠一道守夜。因今兒情況特殊些,守夜的丫鬟多了倆,若是平日,江妙便覺得安排兩個就成了。至於許嬤嬤,許嬤嬤是她的陪嫁嬤嬤,日後可以對她加以指點,畢竟內宅之事,江妙明白自己還是個初出茅廬的。

何嬤嬤見這位王妃待人客客氣氣的,脾氣也好,便道:“王爺興許要遲些過來,王妃可要先吃點兒東西墊墊胃?”

不得不說,江妙的確飢腸轆轆。聽了何嬤嬤的話,一雙眼兒立刻感激的朝着她看去。

對上這雙明亮水潤的大眼睛,何嬤嬤也是一怔,暗道果然是王爺心心念念要娶的王妃,竟瞧着她老婆子都是心肝兒一顫。

江妙笑笑道:“那就麻煩何嬤嬤了。”想來她的直覺不錯,這位何嬤嬤的確是個心細體貼的。

何嬤嬤得令去了廚房。

寶巾也一道跟了出去,順道和何嬤嬤熟絡熟絡。

何嬤嬤是個健談的,寶巾很快就同她聊到一塊兒了,隨她進了廚房之後,發覺這廚房彷彿是新弄的,這竈臺都是新砌的。何嬤嬤會意,說道:“先前王爺沒吃宵夜的習慣。”所以這王妃還沒進門,瞧着王爺這架勢,玉磐院的下人們都明白,甭管王妃脾氣如何,他們都得順着王妃的意思,畢竟有王爺寵着。

……那便是專程爲了王妃。

瞧着王爺對王妃這般上心,寶巾忍不住笑了笑

何嬤嬤又向寶巾問了王妃的口味,聽了之後,便道:“晚上多吃也不好,就做點紅棗蓮子粥,再做幾樣王妃愛吃的糕點,寶巾姑娘,你瞧成不成?”且這紅棗蓮子粥,寓意也好,正適合新娘子吃。

寶巾點頭道:“還是何嬤嬤想得周到,就依嬤嬤的。”

何嬤嬤笑笑,覺得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都這般容易相處,而且模樣也生得好看,不禁對寶巾多了幾分親切。

江妙坐在榻邊,瞧見何嬤嬤同寶巾端着宵夜進來了,還沒看清碗裡的是什麼,聞到那味兒,便彎脣道:“是紅棗粥。”她太餓了,竟沒骨氣的對一碗紅棗粥饞嘴了。她起身走了過去,在桌旁坐下,瞧着蓮紋青花小碗內香甜軟糯的紅棗蓮子粥,眼睛都亮了亮。

她正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吹了吹,卻聽外頭丫鬟們行禮的聲音,緊接着便見男人推門而入闊步走了進來。

她有些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回來。

江妙握着勺子,不好意思繼續吃,只將勺子擱下,起身看着他,卻不知該說什麼。不過他臉上仍帶着笑意,且進來瞧見了自己,笑意更深了些。她只覺得他笑起來好看,溫溫和和的,不禁多看了幾眼,之後走近了,她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兒。

瞧着味道,喝得不少。而他只是微醺,可見他酒量還是挺好的。

陸琉擡手撫了撫她的臉,看着她一身大紅嫁衣,心下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竟真的將她娶進門來了。他輕輕捏了幾下,面前的妻子濃妝豔抹雖然驚豔,可妝容太濃重,叫他有些看不清她真實的情緒。他低頭瞧了一眼桌上的紅棗蓮子粥和點心,便道:“先去換身衣裳再吃。”

他回來了,她自然就能換衣裳了。

江妙一整天都沒怎麼說過話,現下瞧着他,還有些恍惚,只乖巧的點了頭,然後由寶巾寶綠扶着她坐到梳妝檯前將鳳冠摘下,之後去淨室換衣。

待出來的時候,江妙着一襲玉蘭色寢衣,因現下天兒有些熱,這寢衣自然不像冬日時那般嚴實,滑滑的絲質寢衣,擱在平日裡,江妙在閨房內就寢時穿,倒也沒什麼,只現下臥房裡多了一個男子,只覺得這寢衣太透了。她坐在妝奩前瞧了瞧,看着自己稚氣的臉,挽着婦人髮髻,還真有一種嫁爲人婦的感覺。

有點奇怪,可想到嫁得是陸琉,便覺得甜滋滋的。她笑了笑,鏡子裡的人也跟着她笑了笑,臉蛋紅撲撲的,分明已經將臉頰的胭脂洗乾淨了,可這會兒竟比抹了胭脂還要紅。緊接着,鏡子裡又出現了另一張俊美的臉。

瞧着她這番閒適的打扮,陸琉忍不住自身後摟住了她,在她臉頰上香了幾口。

江妙縮了縮,聞着他身上刺鼻的酒味兒,道:“我有點餓了。”她臉皮薄,不好太直接的和他說讓他去淨室洗澡。

陸琉會意,說道:“我去換身衣服,你先吃蓮子粥。”

“……嗯。”江妙點頭,見他自個兒從衣櫃裡拿了寢衣去淨室沐浴,竟連伺候的丫鬟都沒叫。江妙不知陸琉平日沐浴是由丫鬟還是小廝伺候的,若是丫鬟,她雖然覺得不舒坦,卻也太過了,畢竟這種事情太平常。她心裡想着,坐在桌邊吃蓮子粥,肚子雖然餓,倒是不像方纔那般急切了。

她吃了小半碗,覺着肚子飽了,又想着出嫁前孃親對她的叮囑,一時猶豫着,不知該不該進去伺候他。

可是,一想到要見到男人的身體,江妙便有些發慫了。

待她猶猶豫豫許久之後,便聽淨室內嘩嘩的水聲漸止。安靜了,想來是他在穿衣裳了。她瞅了瞅,不消片刻,果真見他從淨室出來了。

她知道他瞧着清瘦,實際挺健碩的,寬肩窄腰,身子硬邦邦的,極有男人味兒。目下他剛剛沐浴完,穿着一身白綢寢衣,領口處微微敞開着,不小心被沾溼的髮梢此刻正滴着水,將他的胸膛微微打溼,調皮的水珠滾落,不曉得滾到哪裡去了。

陸琉見她傻乎乎的站在那兒,許是今日緊張,竟半點沒有平日的活潑俏皮,倒是顯得格外的嫺靜端莊。他過去握着她的手,捏了幾下,見她終於回神了,才道:“飽了嗎?”

江妙誠實回答:“嗯。”她本就胃口小,現下吃了半碗蓮子粥還有幾塊點心,自然是飽了。

陸琉沒多說話,聽了她的回答,便牽着她的手往榻邊走去。

江妙這才反應過來。

她擡眸看了一眼那掛着大紅喜帳的拔步牀,牀很大,比她錦繡塢的牀大了整整兩倍不止,唔,應該還挺結實的。江妙胡亂想着,人就已經被他牽着走了,而後木木的站在榻邊。

陸琉覺得她這副乖巧的樣子怎麼瞧怎麼招人喜歡,遂笑盈盈道:“咱們早些睡吧。”

江妙當真是想早些睡。可她明白,這會兒上了榻,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要完成。以她看了三日避火圖的經驗推測來看,若時時間短些興許少遭罪,若是長些,那便是一項體力活兒。她聽着他溫溫和和的聲音,擡起頭來看他,見他眸中含笑,彷彿是嘲笑她似的。

笑她不敢嗎?

江妙登時就心一橫,而後立馬彎腰脫鞋,身子往榻上一撲,動作迅速,直接骨碌碌的滾到了最裡邊。

他笑了笑,也跟着上榻。

之後寶巾寶綠進來將喜帳放下,至於外頭的龍鳳喜燭,新婚夜是需要一直燃着的,而拔步牀上,就算喜帳放下了,裡頭的人還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頭的火光跳躍,還有身旁躺着的人的模樣。

江妙正有些害羞,卻察覺到男人的手已經環上了她的腰。

那強勁有力的手臂一撈,一下子讓她撞到男人結實賁起胸膛之上。江妙的背脊貼着他起起伏伏的胸膛,兩人親密的挨在一塊兒。因身後的男人比她高大許多,讓江妙覺得自己就像是方纔吃得那晚紅棗粥裡的紅棗,軟綿綿的被他嵌在懷裡。

可這還不夠,之後她的身子被轉了過去,不得不面對面看着他。

鼻尖對鼻尖,這下就更親密了。

鼻翼間滿是他的氣息,剛沐浴完,自然是清冽好聞的,可男人的味道特別的濃郁,令她一顆心也“噗通噗通”劇烈的跳了起來。其實——他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沒親近過?江妙暗暗鼓勵自己,而後才擡頭看他,說道:“你今天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陸琉有些想逗逗她,抵着她的額頭道:“王妃若是喜歡,本王每日都笑給你看。”

他笑話她,江妙伸手,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可男人的身體彷彿是鐵做得一般,硬邦邦的,半點都捏不動。她沒轍了,乾脆不說話了。心下懊惱道:她這不是找不到話題嗎?

她正惱着,他卻不客氣的親上來了,在她臉上啄了幾下,癢癢的。他倆已經成親了,這些親密的舉止,最是正常不過了。是以江妙袖中的手稍稍一攥,只仍由他一下一下親着。

於陸琉而言,此番的確算是循序漸進了。這麼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妻子躺在他的懷裡,他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可念着她身子嬌弱,他自然不敢太粗魯。雖說陸琉並無實戰經驗,可彼此間的情愫便是最好的撩.撥,他親了一會兒,懷裡的妻子也擡起頭開始迴應。

只是陸琉的耐心很快就用完了。

江妙瞧着他蓄勢待發,有些嚇得腿軟,只用力抱着她,小聲道:“再等等,成嗎?”

讓她再算算這兩處匹配的可能性。

陸琉的聲音都啞了,在她臉上啃了一口,道:“妙妙……”她又聽她嬌嬌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無奈嘆息,終是心軟,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問,“多久?”

當然越久越好了。不過江妙明白,今晚肯定是要洞房的。她也不敢太得寸進尺,想了想,才悄悄擡起小腦袋,伸出一根青蔥如玉的手指頭,道:“一刻鐘吧。”

陸琉深吸一口氣,道:“好。”

這麼爽快……江妙這才心情放鬆,彎脣扯了扯肩頭滑落的寢衣,可之後卻感覺到不對勁……因爲身旁的男人登時像座山一樣覆了上來。

陸琉喘着氣,吻着妻子的脣瓣,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之後動作利索的拎起了她的兩條小細腿……

外頭月明星稀,何嬤嬤和四個丫鬟們安安靜靜在外頭守夜。因還了一處新地方,寶巾寶綠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此刻心下的不適應,早已被臥房內的船板吱呀聲所覆蓋。寶綠有些擔憂,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寶巾,小聲弱弱道:“寶巾姐姐,王妃好像在哭……”

的確是哭,可這哭聲,同平日彷彿有些不一樣,嬌嬌的,跟貓兒叫似的。

寶巾也是黃花大閨女,面頰一燙,沒說什麼,只示意寶巾不要擔憂。

寶綠素來聽寶巾的話,見寶巾不擔心,她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可聽到後來,那動靜越來越大,饒是不懂這些的丫鬟,也一個個都羞紅了臉。想來……王爺對王妃應當是挺滿意的。

過了半個時辰,裡頭安靜了。按理說裡頭該要水了,卻沒發話,丫鬟嬤嬤們自然也不敢動。

這廂江妙軟趴趴的陷在大紅錦被中,小臉潮紅,大汗淋漓,汗涔涔的模樣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她不想動,累得趴在一旁小狗般的喘氣。

卻見同樣面色潮紅大汗淋漓的男人在她臉上啃了幾口,聲音沙啞又悅耳:“妙妙……”

江妙一雙水波盪漾的眼兒羞惱一閉,一想到剛纔羞人的場景,便不想同這個出爾反爾的男人說話。她委實想不到,這個素來待她溫和的男人,在榻上竟然如此粗魯。瞧他那樣兒,像是被活生生餓了三天三夜的大狗似的,逮着她這根肉骨頭就使勁兒的啃,哪裡都啃。

可男人的脾氣很好,溫聲細語繼續詢問,“不舒服嗎?”

何止是不舒服?江妙努努嘴,覺得自己大抵已經被他給撐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