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陰梵君走直月溪平日裡所住的別院時,隱約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絲竹之聲。
月溪能歌善舞又釀的一手好酒,這在天界早就聞名,不知多少人都看着月溪的婚事,想要取得這個受玉帝與王母喜愛又才貌俱佳的妙人。
只不過陰梵君,對月溪卻沒有一丁點憐花惜玉的意思。
隨着他的每一步,四周的空氣都跟着凝固、寒冷。
陰梵君走入院內時,院內正在玩樂的仙女們一時愣在了當場,就連月溪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地獄鬼君?!”過了片刻,月溪趕忙拽着裙角向陰梵君跑來。
奔跑的過程還不忘拋給四周的仙女一個驕傲的眼神——地獄鬼君可是百年難見一面,你們看他可是來找我的!
那些仙女也多少聽到過王母與玉帝想要賜婚與陰梵君和月溪的謠言,之前根本不信,此刻卻是嫉妒的要死!
月溪跑向陰梵君時眼角明顯帶着笑意,盪漾在她臉上的傾城笑顏簡直讓任何男人都不能拒絕。
可是,就在月溪要跑到陰梵君一米處時,一道看不見的牆將她擋了回去,甚至因爲她的奔跑,那道牆的回彈力直接將她彈出去了兩米多遠,在所有仙女面前摔了個四腳朝天!
全場寂靜了。
直到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其他的仙女纔跟着大笑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樂得看月溪的笑話。
月溪緊咬這銀牙,不知到底是怎麼了,但也多少明白自己剛剛的出醜都與這位一臉平靜的地獄鬼君有關。
她緊握着拳頭,心裡一一記下來現在嘲笑她的仙女名字,這才裝得十分委屈,一雙大大的眼睛掛上了幾點淚跡:“陰梵,你……你怎麼了?”
她故意叫的如此親密,好像與陰梵君有偌大的關係似的。
陰梵君只是冷着一張臉,單薄的脣輕輕開了一條縫,好像都懶得和她多說一個字一般:“配方。”
“陰梵是喜歡月溪的十三釀嗎?如果是其他人,月溪肯定不會將十三釀的配方給他,但陰梵就不一樣了!陰梵要什麼,月溪肯定會給的!”月溪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上了一絲嬌羞的神態,好像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不過陰梵若是想和十三釀,月溪給你釀就是了,怎麼能勞煩您呢……”
說着,她竟然直垂下眼簾,雙手絞着裙子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陰梵君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眉頭略微的皺了一皺,雙目變得凜冽無比,就連一旁的其他仙女都感覺到了這位地獄鬼君的不悅,甚至都心中都有了一絲懼意。
地獄鬼君的兇名與他的豔名一樣盛,無人不知曉這位面冷心也冷的神仙,又有誰敢去招惹呢?
幾個仙女此刻卻是十分佩服月溪的,恐怕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只不過看起來並不是很好。
可月溪卻死咬着牙,一聲都不再吭,只希望矇混過關。
今日陰梵君來到這裡,看來那個凡人女子並沒有死!但陰梵君既然來給她要“配方”,必然也證明那女子此刻也過的並不舒服!那藥的毒她是知道的,只要她死咬着這事不知道,到那凡人女子死了,她又被賜婚與陰梵君,到時一切就都好了!
以她的手段和美貌,她就不信不能奪得陰梵君的歡心!
“配方。”
又是清冷的兩個字,但此刻的陰梵君的聲音裡卻帶入了點點不耐和重重的低氣壓。
旁邊的幾位仙女都感覺隨着陰梵君的這兩個字吐出,她們簡直要站都站不穩了!
可那月溪卻依然硬挺着,好像沒有任何影響一般的站在原地,裝傻充愣。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之所以不動,也不擡頭,只不過是因爲她就連維持這個動作都用盡了她的力氣!
地獄鬼君,他的法力無邊,他的清冷無雙,他的高高在上,此刻月溪是領略的淋漓盡致!
可她不能鬆口,如果鬆口,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再有意義。
“陰梵,十三釀的配方就在我屋內,你隨我去拿就好。”月溪儘量控制着自己的神情,讓自己的面容看起來帶着幾絲笑意,可汗珠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她臉上滴滴流淌。
陰梵君的眼中閃過一絲如刀的銳利,只是輕輕的一擡手,月溪就浮在了空中,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是在忍受審美痛苦一般。
“第一,陰梵不是你叫的。”
“第二,配方。”
陰梵君的話音極慢,他的聲音又如流淌的清泉一般給人清涼、純粹的感覺,但他說出的這兩句話,卻讓四周的仙女都有一股到骨子裡的寒。
月溪也是一時被嚇到了,淚水從眼角慢慢的流了下來。
但不知月溪是太難受了說不出一個字,還是壓根就裝傻充愣什麼都不想說,竟然緊咬着牙一聲都不吭。
“她,她會死嗎……”
一位仙女不由驚呼。
是的,陰梵君此刻的樣子,如果真的殺死了月溪她們也是並不驚訝的。
只不過,這個地獄鬼君真的就不顧後果了嗎?
月溪可是玉帝和王母的親外甥女啊!而且玉帝和王母待她就像是親生閨女一樣,完全是寵愛異常!
“如,如果……我給舅父說……說了那凡人的事……你猜……她會怎麼樣?”
月溪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喉嚨中擠出,臉上竟然帶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陰梵君手指不由握緊,看向月溪的神情更爲的冷了。
如果說剛剛他還存有一絲想要放過月溪的念想,此刻卻是連想都不再往那個方向去想!
他陰梵君,從未懼過威脅。
他也從不會將自己心愛的人置於危險之地!
可這月溪的身份,還是真真的難辦啊!
而且,草凌默身上的毒,恐怕還要用到這個人!
除此之外,他已經找不出任何這個女子還可以活在這世上的理由。
陰梵君腦海中不由的百轉千回,看向月溪的眼神已經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好像在思索從什麼地方下手一般。
而月溪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點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