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思戀了太久,呈熙看着草凌默的睡顏,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了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颳了一下。
像是害怕吵醒她,呈熙的手落下的十分輕,就如同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在草凌默的臉上一掃而過。
隨着呈熙受傷的動作,草嶺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像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物一樣,嘴角挑起了一絲微笑。
但她呼吸均勻,還在熟睡。
“凌默,不要離開本王……”呈熙輕輕在草凌默的旁邊喃喃
但不知爲何,草凌默聽到“離開”二字,像是被驚醒,猛然的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眸子裡還有些溼潤的淚漬,整個人都像是毛絨絨的小動物。
“醒了?”呈熙的聲音十分溫柔,連他聲音裡的磁性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纖長的手指握起,剛剛手指端的觸感還在。
草凌默回了下神,眼神還略帶迷茫:“呈熙?什麼時辰了?”
“還早,繼續睡會吧。”呈熙的聲音十分之柔和。
草凌默卻已經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神情中還帶着幾絲的懶散:“陰梵君還未回來嗎?”
呈熙聽到她一睡醒邊找陰梵君,臉上帶上了幾絲失落,卻依然回答道:“未看見。”
草凌默心想或許是地府有事耽擱了,便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但想到陰梵君走前所說的事情,剛剛還有幾分的睡意瞬時一掃而空,一雙晶亮的眼睛灼灼的看向呈熙。
呈熙被草凌默的眼神看的一愣:“怎麼了?本王今日的打扮有何不妥?”
草凌默微微眯着眼睛,在呈熙的身上掃來掃去,像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破綻一般。
只不過一無所獲。
“呈熙,你今日在地府,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啊?”草凌默選擇了直接問。
“奇怪的事情?”呈熙皺了下眉頭,做思考狀。
他自然是知道草凌默問的是什麼。可是當他剛想開口,心中突然涌入了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在提醒他不要說出此事。
他皺了下眉頭,最終順着心中的感覺說道:“沒有……”
草凌默看着呈熙的樣子,眼神變幻了一下,但最終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吧……”
兩人之間有一瞬間的沉默。
呈熙在用心的思考剛剛那股感覺到底是因何而起,所以一時也沒有注意到草凌默此刻的神情。
他總覺得剛剛那股感覺並不一般,卻又無從入手。
“晚上我要夜探將軍府,你去嗎?”
草凌默突然開口問道。
“嗯?”呈熙猛然間反應過來,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海妖的事情還未解決,晚上我想夜探下將軍府,或許會有所收穫。”草凌默順着剛剛的話繼續說下去。
“也好……”呈熙點了點頭,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而且陰梵君此時不在,能夠與草凌默單獨相處,他求之不得。
……
夜深。
待兩人到了將軍府,草凌默在呈熙的手上和自己的手上各畫了個“隱身符”:“有這個,省了不少事,但畢竟那海妖還在裡面,我們小心爲上,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們就撤吧!”
呈熙點了點頭,一臉——凌默就是厲害的神情。
草凌默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將軍府裝飾華麗,看得出卿家在享受方面毫不虧待自己。但無論是路邊園子裡的臘梅還是身着盔甲走來走去的侍衛,都給兩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而且,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傳來,甚至一縷縷殘魂在空中無法離去飄蕩不散。
“這將軍府,十分古怪。”草凌默皺眉,“恐怕殘害了不少人命!”
“去那邊看看吧。”
呈熙運起輕功,腳下一躍,在一名侍衛面前“嗖”的一下上了屋頂。
那侍衛動作僵硬,彷彿失了靈魂的木偶,向呈熙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便僵硬的邁着步子走了。
“草姑娘。”一聲陰冷沙啞的聲音傳來。
草凌默沒想到有人竟然看破了她的隱身術,趕忙回頭看去。
之間房頂的另一側,一身黑衣的蠱王正看向這裡。
他全身依然被黑布包裹,寬大的袍子蓋住了他消瘦的少年身影,只留一雙陰惻惻的眼睛在外面。
“蠱王,別來無恙。”草凌默微微一笑。
一旁的呈熙一雙眼睛銳利的看着蠱王,像是問——這人是誰?
草凌默笑了笑,說道:“合作伙伴。”
說着,她在房頂上小心的踩着,對蠱王招了招手:“這將軍府古怪得很,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呈熙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很想上去扶她一把,但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若他真的去扶了,恐怕草凌默並不會高興吧……
草凌默並沒有注意到身後呈熙的深色變化,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着,這第一次踩房頂瓦片的感覺,還不錯。
蠱王四處看了一眼,隨後向草凌默走來。
呈熙面色不善的看着蠱王,像是在打量未知的敵人。
“不知姑娘背後是何人?怪我法力不濟,並不能破了姑娘的隱身咒,只能從氣息上感到有兩人入了這將軍府。想這皇城之中,能有如此本事的,也就姑娘一人了。”
聽了這話,草凌默心裡略安——看來不是我隱身咒出了問題啊!
“不是什麼人,跟班的而已!”
草凌默話音剛落,呈熙卻突然出聲,草凌默又生生把卡在喉嚨裡的聲音煙了下去。
草凌默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便也笑笑不多說。
“姑娘帶來的這人還真是有意思。”蠱王在草凌默不遠處坐下,手伸向空中,一隻碩大的飛蟲抓着一罈子酒遞到了他手中,很快又有幾隻飛蟲拿來了三個酒杯,“要來一杯嗎?”
草凌默和呈熙坐下,各自接過酒杯。
那拿着酒罈子的飛蟲在三人的酒杯裡倒上三杯酒,動作嫺熟,一滴未灑。
草凌默拿起酒杯和蠱王碰了碰,隨後一飲而盡。
“不怕我下蠱?”蠱王的聲音難得有一絲笑意。
“手下敗將而已,有什麼好怕。”
草凌默的話毫不留情,蠱王卻並不在意。他舉了舉酒杯向呈熙的方向:“這位兄弟,請。”
呈熙壓了壓聲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