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在青衣聽來,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心裡的冰,眼睛裡的冰,都在一點點的被融化,被青衣面前的這個名叫樑寒霜的女子所融化。
一股暖流,慢慢的在青衣身體裡流淌,然後蔓延。
“謝謝主子。”良久,青衣這樣開口說道,除了說謝,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就憑樑寒霜的信任,青衣也絕對不能夠辜負樑寒霜。
迴應青衣的,是樑寒霜淡淡的笑容。
突然,青衣單膝跪地,不顧樑寒霜的驚訝和準備開口阻止,青衣拿出了青衣劍,在樑寒霜不解的目光裡,劃破了右手的手心。
“青衣,你這是做什麼?”樑寒霜不懂,青衣這般是爲了什麼?突然做讓樑寒霜無法理解的動作,使樑寒霜感覺到了隱隱的不安。
青衣嘴角竟然勾勒出一抹笑意,不是冷笑,而是淡淡的笑容,發自內心,其實青衣都忘記該怎樣去微笑了。
並沒有直接回答樑寒霜的疑問,而是舉手右手,看着鮮血流淌。
這樣流淌的鮮血讓樑寒霜感覺到了觸目驚心。
“蒼天在上,青衣以吾之血起誓,以吾之命爲諾,絕不背叛主人樑寒霜,如有違背,吾願用性命來交換。”青衣的語氣堅定,目光決絕。
樑寒霜沒想到青衣會這麼做,驚訝的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青衣你……”這樣重的承諾,樑寒霜覺得自己接受不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青衣這樣做,反倒讓她感覺到了一些爲難。
微微的嘆息,感覺到了語言的蒼白無力。
“青衣,你以命相抵的承諾,叫我如何接受的起?”樑寒霜語氣輕嘆的說道,平靜的語氣裡不似平常那樣,反而有些別的意味。
青衣站起身來,看着手心裡流淌的鮮血,然後擡起頭很認真的看着樑寒霜說道:“主子既然信青衣,那麼青衣也要值得主子信任纔對,這樣的承諾,主子受的起。”
樑寒霜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說道:“青衣,其實你也是個傻姑娘。”
說罷後,又是一陣淺淺的嘆息,青衣不懂爲何意,只能夠輕輕咬住下嘴脣,等待樑寒霜接下來的話。
不知道樑寒霜會說什麼,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嗯……”樑寒霜細細的思量了一下,考慮怎樣說出口的話纔不會讓青衣多心,思量了好久,樑寒霜終於開口說道:“青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其實並不值得?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別說是青衣,就連樑寒霜自己都沒有能夠搞懂自己,有時候她也在迷茫,她到底是誰,最無助也最分不清的時候,樑寒霜就告訴自己,她誰也不是,她就是樑寒霜,只是樑寒霜。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但是青衣願意。”青衣直接脫口而出,沒有太多的思量,決定好的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心意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改變和動搖的。
“其實,主子也並不瞭解青衣,對麼?”不等樑寒霜開口,青衣篤定的說道,她確實不瞭解樑寒霜的底細,可樑寒霜不一樣也是不怎麼知道她。
就算不知道過往能怎樣?就算知道了過往又能怎樣呢?在樑寒霜和青衣的眼裡,過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
樑寒霜沒有回答青衣的問題,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而是轉移話題的說道:“聽說院子裡的海棠開的很漂亮,對麼?”
樑寒霜這樣說的時候,語氣裡有些淡淡的喜悅,眼神裡閃爍着一絲嚮往。
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花,樑寒霜固執的喜歡着海棠,沒有緣由,沒有因果,只有是與否而已,其他的不重要。
青衣喜歡抓重點,樑寒霜不願意在一個她不想回答的問題上糾結太久。
青衣點了點頭,快速的跟上樑寒霜的思維,回答着樑寒霜說道:“是,今年海棠花開的很漂亮。”
“真的很想去看看。”樑寒霜不由的讚歎着說道,不過她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想要去賞庭院裡海棠的容顏。
樑寒霜剛一說出口,青衣立刻阻止着樑寒霜說道:“不可以。”
這樣速度的拒絕,樑寒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算遭到拒絕,樑寒霜也不惱,而是說道:“你要不要拒絕的這樣快?”不禁打趣着青衣說道。
“呃……我……”一時間,青衣好像喪失了語言能力,不知道該怎樣招架如此的樑寒霜,然而這樣的感覺,倒讓青衣感覺到了放鬆。
看着這樣的青衣,樑寒霜淺淺的笑着說道:“青衣,我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真的,而且這是我的選擇,你不需要自責,也不需要內疚,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青衣愣住了,因爲她在這樣的樑寒霜的眼神裡,看到了從內心泄露出來的真誠,這樣的感覺不可能會是錯覺。
“青衣,既然我不能夠去庭院,那不如你去採些海棠花給我看吧。”看到青衣愣神,樑寒霜突然提議說道,換種方式賞花,應該不過分吧,雖然殘害了盛開的花朵。
“好。”青衣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只要樑寒霜安心養傷,怎樣都行。
青衣離開了樑寒霜的房間,突然下樓,把春蘭和夏竹還有清風三個人嚇了一跳。
因爲在他們的印象中,青衣是寸步不離樑寒霜的身邊,除非有事情,不然青衣不可能出來的。
在他們裡面,青衣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擔心和注意樑寒霜的安危,因爲意義不同。
他們是因爲旁人而聽命於樑寒霜,青衣是直接自己認定樑寒霜,且用生命立下了誓言。
血凝結,誓言成立,容不得輕易背叛。
看到青衣下來,清風再不喜歡,但還是立刻迎了上去,“怎麼了?小姐有什麼吩咐?”清風擔心的,仍舊是樑寒霜。
聽到清風這樣問,青衣想了一下,倒也沒有隱瞞,如實的告訴清風說道:“主子說她想要賞海棠花。”
“我去吧。”青衣話音剛落,清風不假思索的自告奮勇說道。每天都是青衣守候在樑寒霜身邊,他感覺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簡直要辜負主子對他的信任和使命了。
青衣看了清風一眼,泠泠的說道:“不需要,這點小事青衣還是處理的好的。”
一瞬間,清風陷入了尷尬的局面,他沒有想到青衣拒絕的這樣快,又或者說是在意料之中,畢竟他和青衣向來感覺有些不合。
“那好吧。”清風感覺到無奈。
青衣沒有再理會清風,而是直徑去了庭院。
青衣沒有再說什麼,不代表別人也不會再說什麼。
看着青衣漸漸消失的背影,春蘭看着有些受傷的清風說道:“清風,好端端的你沒事招惹她幹嘛?她那麼目中無人的,你不就是明擺着自討沒趣麼?”
春蘭這樣一開口,夏竹立刻附和着春蘭說道:“就是說啊,清風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青衣,怎麼還這樣?”
清風微微的嘆息說道:“我這還不是擔心小姐嘛,哪裡會知道青衣會這個樣子。她這樣對我還不就是在意我當初對她的試探。”
清風毫無顧忌的說出了這些話,他能夠想到青衣唯一和他過不去的原因,就是初見時他傷了她,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那也怪你當初沉不住氣,所以青衣纔會對你這樣的漠然,畢竟她是個什麼功夫都不會女子。”春蘭忍不住的指責着清風說道。
那晚的事情又浮現在春蘭的眼前,無論如何,春蘭都不會想到清風就直接對青衣出招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樑寒霜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警告。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女子,你那麼大力氣的試探,她又怎麼可能會不記在心上。不過這樣的女子,想不通她爲何還可以這樣的冷漠和目中無人。”只要提到青衣,夏竹和春蘭一樣,都不會放過青衣的性格。
她們沒有想過,青衣之所以這樣對她們,是因爲她們不配。
青衣不願意在那些沒必要的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春蘭和夏竹的話,引發了清風的深思,好久,清風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怎麼了?”看着沉默的清風,夏竹微微皺着眉頭,與春蘭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看着清風說道。
清風回過神來,訕訕得說道:“沒事,我去上樓看看小姐。”
然後清風就立刻上了樓。
“莫名其妙。”夏竹看着這樣着急的清風,嘴裡蹦出了這四個字,然後不再去看清風匆忙的背影,而是繼續做着手裡的活計。
清風來到了樑寒霜的房間內,似乎有些忍受不了,纔想要再來詢問樑寒霜。
“小姐。”清風推開了房間門,走向了躺在牀上的樑寒霜。
聽到門響聲,樑寒霜以爲是青衣回來了,卻不想看到的是突然而來的清風,樑寒霜一時不解。
樑寒霜疑惑得詢問着清風說道:“清風,你怎麼突然來了,有什麼事嗎?”不懂清風是何意。
“小姐,有件事我想要問你。”清風是這樣開口得,沒有太多的猶豫,只是想要知道,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