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還愣着幹什麼?我和你姐姐的衣服都溼了,你不把爐子點上,一會兒,我們就凍死了!”
他發現,如果沒有蘇默在身邊,這個蘇笙簡直就象是小傻子一樣,木木呆呆地。
蘇默一直喊他傻小子,他倒覺得她弟弟比他傻多了!
“哦。”
蘇笙覺得有道理,轉身忙開了。
但他到底不放心姐姐,做事的時候,總要三分二意地向這裡望上一眼。
少年察覺到了,但無心理他,專心致志地按壓蘇默的腹部。
快下班的時候,媽媽打來了電話,讓她趕緊回家,家裡已經做好了飯,都在等她一個人呢。
掛斷電話的時候,她笑着嘀咕道:“也不知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西邊出來的,老媽竟然進廚房了?”
蘇默沒想太多,一直工作到了下班的最後一刻。
陳放沒來接她,說是被她媽媽指使着去接她妹妹蘇唸了。
她都習慣了,因爲陳放是富二代的關係,每天總是換不同的豪車開,媽媽和蘇念總是會讓他當免費司機,既省錢又有面兒。
坐公交車到了自家樓下,看到陳放的瑪莎拉蒂停在老位置,她會心一笑,知道陳放和妹妹蘇念已經到了。
想到老媽黑着臉,斥她爲什麼總是最後一個到的樣子,她有些頭痛。
門是老媽開的,意料之外的是,老媽罕見地和顏悅色。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些微妙,象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期間,她給陳放挾菜,陳放竟然面色尷尬地看了妹妹蘇念一眼。
蘇念低着頭,臉色難看。
果然,飯還沒吃完,狗血大戲就開始上演了。
在蘇默再一次給陳放挾菜時,蘇念手一抖,捏着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象是一個暗號一樣,陳放面色凝重地站了起來,順便也把蘇念拉起來了。
陳放說:“小默,對不起,我——”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蘇念打斷了。
“姐,你從小到大,吃的用的學的都比我好,妹妹我從來沒有與你爭過什麼。現在我有一件事,想求你行行好。姐,你把阿放讓給我吧。我愛上他了,肚子裡也有了我們的愛情結晶。你就成全我們吧!”
說完,她梨花帶雨地看着陳放,楚楚的風情,真象一朵潔白的蓮花。
幾句話,打破了所有的假象。
蘇默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陳放說:“小默,我是真心愛念唸的。”
一個是小默,一個是念念。
暱稱不同,親暱感也是天差地別。
她一臉僵直地站了起來,簡直有些佩服自己,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皮笑肉不笑地說:“一個月前,你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就在這時,她媽媽發話了:“從小到大,你要學這個,要學那個,花了家裡不少錢。可你妹妹呢,老老實實的,沒讓家裡多花一分錢。按理說,你是虧了你妹妹的。小默,你們是親姐妹,陳放和念念既然真心相愛,你就高擡手,讓讓你妹妹吧!”
蘇念不學,是因爲她忙着吃喝玩樂,她人長得漂亮,每天都要換一身新衣服,忙着與那些小男生談情說愛。
她花的錢不比蘇默少。
但老媽卻把這些陳年舊事翻出來,說蘇默虧了妹妹蘇念?!
她想哈哈大笑,又想放聲大哭,卻硬生生地咬牙忍住了,忍得整張臉都扭曲了。
何必在賤人面前哭,白白當了人家的樂子!?
別哭,皇冠全掉,壞人會笑。
她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紅了眼眶,稍微擡臉,咬牙強忍着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掉下來,笑得比哭還難看:“行!你們真行!”
說着,她擡起手,對着陳放的臉,狠狠地甩了下去。
正抽陳放嘴巴子的時候,蘇默被人叫醒了。
一個惱人的聲音一直不停地在她耳朵說話,象只蒼蠅似的,煩人得很。
“蘇默,你醒醒!該做的,我都做了,她一直不醒,不會是死了吧?不應該啊,我——”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去你丫的,你怎麼這麼煩?”
夢境裡的憤怒還在,沒抽到陳放的不甘支配着蘇默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揮着雙手,左右開弓。
只聽啪啪兩聲,那個在她耳邊一直唸叨個不停的唐僧終於消停了。
蘇默睜開眼睛,就見原本該呆在地窖裡的少年臉上印着兩個紅色的巴掌印,瞪大眼睛,一臉莫名地看着她。
“我救了你,你打我作甚?”
呃?
她終於把那個惱人的唐僧與面前的少年聯繫到了一起,方纔她好象抽唐僧的嘴巴子來着?
想到這裡,蘇默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擡眼一看,瞄到少年端坐在她肚皮上的雄姿,瞬間面沉如水。
貓了個咪的,女人肚子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嗎?
這個女子怎地如此不知好歹,好不容易把她救了回來,沒想到沒得來一句謝謝和感激的小眼神,反倒換來了兩個嘴巴子!
讓他怎麼能夠不生氣。
蘇默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意識還停留在現代時,被自己的親妹妹和前男友雙雙背叛的糟糕透頂的處境裡,情緒煩躁無比,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好聽不到哪裡去,看什麼都不順眼。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坐在我身上?”
聽到這話,少年神色微窘,瞬間有些氣弱。
雖是急於救人,事急從權,但人家醒了,他還坐在人家身上,莫名地羞恥感爆棚。
“我——”
他剛想說,我這是爲了救你,迫出你肚子裡的水。
那股煩躁感依舊揮之不去,大冬天,躺在地上,蘇默全身一絲熱氣也沒有,哪有耐心聽他說下去,陰陽怪氣地說:“我什麼我?我這個人肉墊子,你老坐着還舒服嗎?“
這話一聽就是反話,要是他再心大地坐下去,底下這位該真正生氣了。
蘇默身上的氣勢太強,他瞪着眼睛,與她對視了半一會兒,終是氣弱地站了起來。
蘇默黑着臉,吃力地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溼透了,如冰一樣纏地身上,又坐在地上,冷得直髮抖,哆嗦着問:“小笙呢?”
少年貌似還在生氣,默了片刻,沒好氣地回道:“出去拿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