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沉了幾分,似乎又變回那個冷峻又疏離的莫北霄。甚至,她還能在他眼眸中找到一抹痛意。
孟靈湘急忙搖頭,“不是的!”
“那是爲何?”他反問,語氣卻明顯有些冰冷,“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心動嗎?”
“不是……”
“那是什麼原因?”莫北霄不肯放過她,依舊不依不饒,“你爲何總是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我不是輕易動情的人,一旦認定,就不會放棄……除非,你背叛我。”
後面一句,他語氣陡然轉冷,竟連整張俊美的臉龐都生生染上白霜,寒氣逼人。
只覺告訴她,面前這個男人身上藏着許多秘密,而毫無疑問,這些事情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孟靈湘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北霄,其實我對你不是不喜歡,只是,你我之間瞭解還不夠,我們來日方長不好嗎?”
她的話似春日微風,撫平了他焦躁煩亂的內心。
他見她目光沉靜,面色誠摯,說得那麼認真,竟十分願意相信她口中的話。心裡似乎還泛起了一絲甜蜜,她總算是開口肯定了自己的感情。
莫北霄眉眼彎起來,流光點點,忽然吻了吻她的臉龐,接着,一塊玄色的發光物體出現在她眼前。
半圓形,玄色的上好白玉,似一輪彎月,在日光中也能發出潤澤光芒,價值不菲。
孟靈湘怔了怔,莫北霄直接將玉佩放進她的手中,聲音帶着輕快和喜悅。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玉佩,現在是你的了,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看到它,你就會想到我。”
莫北霄這是在向她告白嗎?
孟靈湘感受到手中的冰涼,凝眸看去,只見那白玉上還雕着一株栩栩如生的蘭花,上刻字“北”。
爲什麼是蘭花?她心內頓時不悅,她曾向丫鬟打聽過,莫北霄的心上人名叫“蘭嫣”,難道他是在睹物思人?
這個想法令她不快,她攤開手,未收。
“這個我不能收。”
“爲什麼?”莫北霄奇怪,她最初的神情明顯是開心的,怎麼又不喜歡?
孟靈湘本來就惱他爲了那幅畫掐了自己的脖子,而今想到還有那麼個人,可他竟然也不主動向她解釋,呵呵,莫非她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誰又相信,短短几天相處,他就能對她產生深厚的感情?
怪只怪,他的演技太好,竟連自己也差點被騙了!
孟靈湘語氣變冷,一雙明眸竟出現了怒意,“我不喜歡蘭花!
莫北霄臉色明顯一僵,兩人面對面突然尷尬起來。
“莫公子喜歡蘭花,我看還是你隨身攜帶比較好,要是哪天我不開心了,沒準兒會砸了它,那可就可惜了!”
孟靈湘話也變得刻薄,她想要聽他主動解釋這件事,可他似乎不明白。
“呵呵,”莫北霄收起臉上的笑意,只一雙冰眸緊緊盯着她,“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本來是想要送他最喜愛的白玉給她,當作兩人之間的定情物,卻沒想,她看不上。
孟靈湘見他收回那白玉,心裡更加不快,他難道就不明白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
她便冷冷道:“我的手傷已好得差不多,明日我便下山!”
孟靈湘在賭氣,心裡急得掉眼淚,可面上還是倔強冷靜的一張臉。
她不是無理取鬧的女子,可不知爲何,在他面前,她的情緒總是被他牽動,變得小氣又刻薄。
難道……這就是在乎一個人的感受?
她彷彿被什麼擊中心臟一般,動彈不得,竟不由自主看向莫北霄。
他聽了她的話,臉上掠過失望和受傷,但僅一瞬,又恢復冷漠高傲的常態。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愛裝模作樣,擺出冷酷的模樣,就是爲了不讓自己受傷,可爲什麼,看着他這樣,她的心也會痛呢?
眼角發酸,思及兩人的關係就這樣結束,孟靈湘竟忍不住心痛。
莫北霄觸及她發紅的眼角,脣角現出一抹諷刺,明明是她拒絕他,爲何弄得像是他欺負她
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與她擦肩而過,出了洞口。
看着那抹翠羽色身影漸行漸遠,修長的身影被拉得極長,直至消失在她面前。
孟靈湘只覺心口一陣痛意,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涌而出,嗚咽聲聲入耳。
她蹲在地上,緊緊抱住雙肩,將自己籠進黑暗中,像一隻迷途小獸。
“你哭什麼?”
低魅的嗓音在耳旁響起,孟靈湘忍不住擡起淚眼看去。
莫北霄居然就站在她面前,他……他沒走?
孟靈湘忙用衣袖去抹眼淚,沒幾下,一雙手帶着極大的怒意扣住她的左手,將她拽起來。
“孟靈湘,你右臂的傷還沒好!”
他衝她吼:“你懂不懂照顧自己啊?”
孟靈湘被他一吼,也還嘴。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莫北霄鉗住她的左手,不斷逼近,直將她堵在牆角,再無退路。
他冷着嗓子,一字一句道:“你的命都是我的,我怎麼不管?”
孟靈湘滿臉掛着淚,面色也有些蒼白,抿脣看向他,想掙扎力氣早已佔了下風。
“孟靈湘,你到底在想什麼?!”
莫北霄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湊近她,幾乎與她貼着臉,看似親密無間,但他的語氣卻是氣急敗壞。
他從沒有這麼心力交瘁過,就連對付那些想害他的人,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在她面前,他總是太容易被逼急。
孟靈湘止住眼淚,恢復往常的平靜,只是胸腔的酸澀卻是真實存在。她忍不住避開他的目光,略微低頭。
莫北霄卻不容她躲避,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薄脣輕啓。
“孟靈湘,你是在耍我嗎?”
他手中緊緊握着那塊白玉,在她面前展開,眸中掠過一絲痛色。
“你看不上這塊玉?”
孟靈湘瞥到那玉上的蘭花,只覺胸口的酸澀愈重,沉聲道:“是!”
“好……好……好……”
他連說幾個好,臉色愈冷,臉龐好似刀割一般棱角分明,扎進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