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的人臉色驚慌,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症狀和孟靈湘說的一樣,一個人側頭小聲的和旁邊的人說道:“我之前一直胸悶氣短,夜裡還要起來好幾次,這是不是就是她說的中毒?”
旁邊的人同樣嚥了咽口水,“我也出現了這樣的症狀,你看我腳上的。”他掀起自己褲腿,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雙腳已經烏黑一片,甚至還有往上蔓延的趨勢,看上去詭異而又噁心。問話的人捂住嘴巴驚呼,生怕被傳染似的連連往後面退了幾步。
“你這,你這。”他沒有說完,但是臉上微帶厭惡的神情深深地刺痛得了烏腳病的人。
這樣的對話在人羣裡出現了許多,人們非但沒有覺得孟靈湘幫了他們,反而認爲是孟靈湘下毒害了他們。
他們自認爲是白帝的後代,受到白帝的庇佑怎麼會忽然中了毒,肯定是孟靈湘在裝神弄鬼,暗地裡想要害他們。村民們羣情激奮,要求把孟靈湘燒死。
老族長是見過世面的,可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毒,更何況白帝城的人已經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爲何就突然中毒,這是不是孟靈湘在搞鬼,他還不能斷定,在村民們要求燒死孟靈湘的時候只象徵性的攔了攔。
他發現自己身上也有孟靈湘說的那個症狀。
白帝城的人慌了,他們找不到理由解釋眼前的一切,就將所有的原因都推到了孟靈湘的身上,彷彿這樣他們就能得到救贖似的。
白鳳死死的攥住孟靈湘的手腕,強硬的把她往祠堂中央的空地上拉,那個地方很大,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都是在那裡解決。
白方剛剛踏進門就看到眼前亂哄哄的一片,烏泱泱的人羣聚在一起,要把一個人綁在臺子上。
那個臺子他熟悉,白帝城裡誰惹了什麼事情都是在上面接受處罰的,白髮下意識的就要轉過視線不看臺子,那臺子上沾了不少的鮮血。他剛轉到一半就發現被綁上臺子的竟然是孟靈湘。
他瞳孔一縮,不明白早上纔剛剛定下了約定,怎麼晚上就要反悔殺了孟靈湘呢,他在人羣裡巡視着,發現了站在人羣后面的族長,族長臉色複雜,有些猶豫,但卻沒有阻止白帝城人的行動。
白方擠過人羣到族長旁邊,“族長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早上不是才和那個世子爺說好了嗎,我們保證這女人的安全,他幫我們處理那些人。”
“白方,”族長盯着被綁起來的孟靈湘,她臉色慘白,手腳都被死死的綁在了臺子上的柱子上,“雨就要下了,這可是一場大雨啊。”
天色越來越暗,烏雲壓的極低,似乎下一秒就要下一場暴雨。
“下雨那是老天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我就想問問,族長這一起到底怎麼回事?”白方對於孟靈湘有種隱秘的愛慕,他沒有見過這樣美麗、這樣聰明而又這樣的不低頭的女子,他曾經想過要把孟靈湘留下來,但是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
眼睜睜看着這樣一個女子葬身火海,他不忍心。
族長嘆了口氣,“白方,這天要下雨,可這火還是要燒的。”他渾濁的眼睛裡似乎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這女子是妖女,不燒了她外面白帝城就得不到安寧,即使世子爺解決那些人又怎麼樣,這個女子不死,我們還是要死的。”
“族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方追問。
白奇傻愣愣的望着在往孟靈湘腳下堆木材的白帝城人,他看着那些人,發現那些熟悉的人的臉上帶着的都是他極陌生的表情。
白奇此人自大、自負,以自我爲中心,說話不經過腦子,可他也是白帝城裡養的最爲天真的一個,嘴上說着要殺掉誰,可直接連只雞都沒敢殺。
這次他看着他熟悉的人真的要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燒死。竟然感覺到恐懼。真的要燒死一個人嗎?那該有多疼?白奇望着眼前的人羣出神。
白方和族長的對話讓他從傻愣裡清醒過來,他有些怏怏的的把白鳳他們推斷還有孟靈湘的話都跟白方講了。
白方急了,“族長,我跟這女子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可我還是好好的,沒出什麼事,說明這事情不是她做的,放了她吧。”
族長沉默。
天色越來越暗,一聲聲沉悶的雷聲響起,時不時的劃過一道閃電,雨很快就要下了。
白方在族長身邊說得嘴皮子都破了,族長也沒蹦出個屁來,最後白方只能到人羣裡去解釋,只是擔憂自己生命的人們怎麼會聽他的話,只一個勁的往上面添加木材。
孟靈湘被牢牢的綁在柱子上,爲了避免她吵鬧,白鳳在她嘴裡塞了一團抹布,碩大的抹布擠的孟靈湘下頜痠痛,只能發出沉悶的呼聲。
白方纔說了沒兩句就被白母拉走,“方兒你在做什麼,那個女人是妖女,一定要把她燒了,這樣才能保住大家的命,你現在不幫我們,還要搗亂你這是要我去死嗎?”
白母的話逼的白方只得閉上了嘴巴。
絲絲細雨飄了下來,落在人的身上,臉上,卻不能平息人心裡的火。
白帝城的人把大半的木材都堆到了孟靈湘的腳下,白鳳拿着一個火把,陰測測的盯着孟靈湘,“妖女你的死期到了。”
說着手裡的火把就點上了木材,澆了油的木材遇火立刻就燃燒起來,很快就成了熊熊火焰,瀰漫開來。
雨變大了,黃豆大的雨珠一顆顆的砸下來,砸的花兒低下了頭,砸的枝葉掉了落葉,砸的人睜不開眼睛。
孟靈湘腳下是正在燃燒的火焰,臉上卻是冰冷的雨滴,冷熱交替在身上,宛如身在地獄。
雨越來越大,卻澆不息加了大量柴油的火焰,火越燒越旺。孟靈湘站在火堆裡心裡說沒有一絲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很冷靜,手在不動聲色的掙脫繩子,,試圖讓自己逃離。
火與水的結合產生了大量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