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柳老夫人也急了,“你這些話可都當真?”
柳瓊娘伸手發誓:“再真不過了,不信姑母去問府裡的賬房,那三十萬兩銀子是不是沒有還回來。”
她這麼一說,柳老夫人已經是相信了的,她心裡焦急的不得了,想去勸勸王爺,怎麼能夠對一個妾、一個廚娘這麼好呢,動輒就是三十萬兩的銀子。
她想去提醒王爺,這個夏小滿竟然把夜明珠退了換成銀子,這女人得是多麼貪財的一個人!
但是她又猶豫,告誡自己堅決不能去,若是去了,說不定王爺又要惱了自己,那麼對自己現在的形勢可謂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姑母,您可得去勸勸王爺呀,那個夏小滿就是個財迷心竅的攪家星啊!早晚咱們王府裡的這些東西,得都到了她手裡去纔好。”
柳老夫人嘆了口氣點點頭:“看來,府裡是該有個能當家的女主人了。”
這下子柳瓊娘不說話了,誰知道這未來的女主人是不是也是個難纏的?到時候萬一再容不了自己,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天晚上,就在冷墨得知老夫人舊疾復發,前去探視的時候,被老夫人語重心長的留下來談話了。
冷墨也知道她是要談什麼,也知道會是一場不短的談話,就叫丫鬟沏了茶給他,一邊喝茶一點暗暗的嘆了口氣。
“我也知道我老婆子在這王府裡其實身份頗爲尷尬,不主不僕的,也就是依仗着往日與王爺的情分,佔個老夫人的名號,我也知道,有些話呢,王爺不愛聽,但是爲了不辜負當年皇后的囑託,我卻不得不提。”
冷墨嘆道:“乳母千萬別這麼說,以前你爲了本王付出了那麼多,本王一直都記在心裡的,從來沒有忘記過。”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得不提一提夏小滿的事了,你告訴乳母,你打算就一直這麼縱容她下去?三十萬兩的銀子不是小數目,就這麼給了她了?”
果然還是這事!
然後,他打定了主意不說話,因爲知道說什麼乳母都不會接受,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說。
柳老夫人也不是個傻的,見他如此,便也不再提這茬。
“好,你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再提,但是,這娶王妃的事情,總不能就這麼一直拖着吧?你都已經二十二了,膝下卻只有辰哥兒一個孩子,這怎麼能行呢!”
“乳母。”
冷墨放下喝了一口的清風翠竹的茶盞,擡眼看着她:“娶妻的事情本王心裡有數,最晚也就明年,也有可能今年就會把這事辦了,到時候自然會通知乳母你的。”
柳老夫人剛想細問,他突然又提了一句:“哦,對了,瓊孃的婚事,乳母有沒有什麼想說的?需不需要本王幫忙?”
“如果王爺有了空閒,幫着問一問,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一提起這事來,柳老夫人不得不轉換了話題,這事可遇不可求啊,難得王爺主動開了口,錯過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本王記下了,過幾日京裡賞花會踏春會便會多起來了,到時候本王會留心的。”
冷墨說完站起來要走,柳老夫人也不好再攔。
等他走了,柳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莫不是被王爺給誆了吧?
但是,事實證明,王爺還是說話算數的。
林嬤嬤親自來了一趟松柏居,給柳老夫人見了禮,柳老夫人也讓她坐下了,親切的笑問:“你素日裡這般忙,怎麼有空到我這松柏居來坐坐?”
雖然她待自己寬和,但是林嬤嬤依舊不敢託大,其實說白了,都是奴才,誰也沒比誰高貴多少,只是她既然得了王爺青眼,那麼自己便不能不給幾分薄面。
“老夫人,今兒來自然是有事的,而且啊,還是好事。”
林嬤嬤笑着說道。
“哦?是什麼好事?”
林嬤嬤又笑:“這不是大公主府裡後日有賞花宴嘛,已經給咱們王爺遞了帖子,王爺發了話,讓表姑娘跟着一起去,也算是見見世面,咱們這京裡的宴席與柳州那小地方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這還是大公主府的賞花宴,尋常人便是拿着銀子也是進不去的。”
瞧這話說的……
柳老夫人有些不樂意了,雖然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吧,這咋就覺得聽着這麼不順耳呢!
林嬤嬤一副才瞧見的樣子,抱歉的笑道:“哎呀,是我不好了,這話雖然是實話,可是,也不能當着人的面這麼說啊,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不過啊,這事真是個好事,名義上說是賞花宴,可實際上呢,還不是聚攏了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在變相相親呀,正好表姑孃的親事還沒着落,去走一趟也是好的,萬一得了哪位世子、王爺的眼緣呢?”
聽了這話,柳老夫人才算高興了些,臉上有了笑容,又巴巴的問:“還有誰一起去?”
“世子自然是要去的,世子去肯定也要帶着大姑娘一起的,當然了,也得大人帶着不是,王爺說了,讓夏姨娘帶着兩個孩子跟着一起去瞧瞧熱鬧。”
頓時,柳老夫人的臉色又不好了。
她重重的把手裡的茶杯放下,“大公主府的賞花宴,夏小滿作爲一個姨娘怎麼能代表墨王府呢!王爺真是越發的糊塗了!”
林嬤嬤也不樂意了,她把小滿當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怎麼能容忍別人當着自己的面這麼詆譭她!
“老夫人,這事是王爺說的,你若是不樂意,自己去找王爺分辨吧,我呢,只是個負責傳話的,這話算是帶到了,如果表姑娘不樂意去,還請記得讓丫鬟去告訴我一聲,我好讓我家當家的早作安排。”
說完這話,林嬤嬤站起身來便要走。
柳老夫人只得忙說道:“自然是要去的,瓊娘這孩子也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就讓她跟着去瞧瞧吧。”
林嬤嬤笑着點點頭,起身走了。
林嬤嬤人一走,柳老夫人就氣的摔了茶盞,怒道:“哼!老貨!跟我這兒耍什麼威風,不過就是個奴才罷了!”
但是這話一出口,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呀,她是奴才,自己又何嘗不是奴才呢!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