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蘇宛宛就蹦蹦跳跳的跑去了談媽媽的房間陪她聊天。
最近沒有了炎墨煊的那些美人找麻煩,蘇宛宛的心情一天好過一天,本來她也不是什麼性格不好的人,不過是以前一直沒時間與其他人交往罷了。前一陣她決定了好好爲自己活之後,性子就隨意了起來,只是一直有人找她的麻煩,所以前兩天她的脾氣還不怎麼好,現在沒有討厭的事了,她的脾氣倒有些像小孩子了。
談媽媽正在那裡穿針引線,可是,年歲大了,眼神不怎麼好,好半天也沒穿把線穿過針孔,蘇宛宛看到了趕緊過去接過針線。
“談媽媽,您這是要幹什麼呀?有衣服破了麼?”蘇宛宛問着,然後,發現了手中的線是彩色的繡線,不免好奇起來。
談媽媽接過蘇宛宛穿好的線,拿起了一塊撐起來的素白的帕子,帕子上有一半繡了朵小小的薔薇,“奴婢想給王妃繡張手帕,這麼多年,奴婢也沒爲王妃做過什麼?”
“媽媽,和您說了,不要奴婢奴婢的叫自己,也不要王妃王妃的叫我……”蘇宛宛看着那朵小薔薇,眼中閃着亮晶晶的光,“這花真好看,媽媽您真厲害!”
談媽媽被蘇宛宛誇的害羞起來,“還是要叫王妃的,王爺不是也說……”
“唉呀,他只是說我不要直接叫你孃親就好了,其他的他才管不到,我的名字當然要我聽着順耳,您就叫我,恩……”蘇宛宛眨眨眼睛,想了想,“叫我小蘇宛宛,蘇小宛,哪個都要比王妃好聽。”
“這……”談媽媽還是不敢這樣叫,被接到王府這些天,蘇宛宛總是讓她改稱呼,可是,幾十年的尊卑觀念,讓她一直改不過來,剛要再開口叫王妃,看到蘇宛宛正蹲在她身前,眼睛亮晶晶的樣子,就好像一個撒嬌的小孩,想了想結結巴巴的開口,“小,小宛。”
“恩!”蘇宛宛開心的答應着,古代的身份差別讓蘇宛宛很彆扭,不過她也在心裡承認,那些她不喜歡的人比她的身份低,確實是一件讓她感覺很爽的事。
談媽媽這樣稱呼自己,讓蘇宛宛感覺很有親切感,一轉眼,她又將目光放到了那塊手帕上,“媽媽您繡的真好,能不能教教我呀?這些東西我都不會。”
談氏看着蘇宛宛
有些心疼,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該學的是琴棋書畫,女紅刺繡,可是,蘇宛宛,卻是一直在鄉下拾柴洗衣。她也知道那江氏夫婦不是什麼好人,平時脾氣都很差,恃強凌弱的小人,可是,當時,着急,她又沒有其他熟人,無奈直下也只能將蘇宛宛送到他家。
“好,奴婢教您,就是奴婢的手藝也不好,您可以再問問其他人。”
“媽媽!”蘇宛宛佯怒,“怎麼還自稱奴婢!還有,媽媽繡的多好看,哪裡手藝不好了嘛!”
蘇宛宛這樣的脾氣真是讓談氏十分喜歡,沒有蘇若若那種飛揚跋扈,不嬌氣,但是,也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世就給人好欺負的感覺,不卑不亢的。而且,無論是對她,對珠兒,還是對這東廂的其他丫頭小廝,蘇宛宛的脾氣都很好,甚至有什麼點心都會和他們一起吃。這樣想想,談氏又不住的在心裡感謝老天讓她的命這麼好,遇到這樣的蘇宛宛,也不白費她十六年來受到的欺負。
蘇宛宛跟着談氏學着刺繡,拿手術刀習慣的她,拿起繡針來用的倒也熟練。蘇宛宛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恬淡的生活,“媽媽,我,我娘,她是個怎樣的人呢?”
談氏一滯,一轉眼,她受了十六年的欺負,而顧氏,也離開人世十六年了啊!
“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啊,雖然長相不好,性格卻是最好的人。”談氏又有些怨恨世道的不公,那樣好的人,卻那樣早就死了,清白被人毀了,結果卻一直被別人說她品格不好。
“我也相信孃親是個好人,能交到媽媽這樣好的人,孃親一定也和您一樣善良。”蘇宛宛相信顧氏一定很善良,只是遺憾,都沒有見到過她。
屋外忽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最近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她和炎墨煊去太子府看望炎墨瞻的那天,那天的大雨下了一整個晚上,之後的幾天就一直在斷斷續續的在下雨,好像天壞掉了一樣。
“說起來,你娘那時候,就叫你小宛,我們都是粗人,沒有學問,你娘在廚房幹活,整天和鍋碗打交道,也聽說有別人家的孩子叫‘宛’,就給你起了這麼個名字,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喜歡。”
喜歡,怎麼能不喜歡,溫柔宛約,語音宛妙。“喜
歡呀,很好聽呀,一出生就能遇到你和孃親,真好!……”
哪裡好了,她們身份低微,蘇宛宛差點因爲這個沒了命,談氏覺的蘇宛宛的性格太過好了這樣的事她也能覺的是好的。
窗外的雨忽然大了起來,雨水在地上打出一個個水坑。
“談媽媽,你怎麼了?”蘇宛宛見談氏聽到雨聲後就開始望着窗外一臉擔憂的樣子。
談氏回過神,“沒事,就是又到了這時候,了,每年這個時間都會連着下大半個月的雨,看今年的雨量,平南縣應該又要發大水了!”
“平南縣?那裡在哪呀?”
“平南縣是離京都最近的縣了,我和你娘都是平南縣人,平南城裡很大,也很富有,穎河就從平南縣流過,穎河連接着其他地方,很多商船從穎河經過,本來是好事,可是,每年一到這個時間就下雨,雨下的大了就開始發大水,城裡倒是沒什麼事,城外的小村子卻總被水淹,莊稼都淹死了,一年得不到收成。”談氏一想到大大水的樣子就心慌慌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是,這水是最容易翻臉的事物了,蘇宛宛對這些也有些瞭解,黃河不就是這樣的典型嘛,“那莊稼淹了,百姓要靠什麼生活啊?”
“唉,這都看命了,朝廷會在有水災時降低收稅,但是,降低的那些錢就只有一點點,老百姓實在沒辦法就把家裡的女孩子送走。我和你娘,就是當年水災被賣到丞相府做丫鬟的,看今年這麼大的雨,不知道又有多少女孩兒要被家裡賣了!”談氏心疼的不行,她一直過着奴婢的生活,不希望再有人像她一樣因爲生活過這種低人不知道幾等的日子。
蘇宛宛對古代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一向很氣憤,對這種因爲生計把孩子丟棄,甚至是賣了來換取口糧的做法更是鄙視的不行,她就是孤兒,最痛恨孤兒的生活。可是,天災不似人禍,縱使她再氣憤也沒辦法制止這種事的發生,只能暗自祈禱這雨快些停下來。
書房裡,炎墨煊負手佇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雨,怕是又要有水患發生了。穎河是皇上二十年來的心病,如今皇上身體不好,正在暗中觀察幾個皇子的能力,若是誰有辦法解決水患,皇上一定會大加讚賞,這朝中,又要忙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