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嘆了嘆氣,有些無奈:“我知道悠悠終有一日是會嫁出去的,她屬於我們的也不過就是這十幾年,但無論如何,她都是咱們的孩子,如今她還小,皇宮那種地方對於悠悠而言到底還是太危險了。”
樑霄將人攬在懷裡,低聲道:“好啦,我知道了。”
徐若瑾也知道,樑霄就是心裡不平衡,每次他與徐若瑾獨處的時候,身邊總會跟個小棉襖,阻隔他二人的距離。
鎮國公爺,憋屈啊!
也就是憋屈憋屈罷了,若是真讓他這麼早早的將自家女兒送到雲貴妃那兒去,只怕又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不放心了。
在樑霄的認知裡,媳婦第一,孩子第二。
欺負他孩子,他可以教孩子如何反擊回去,欺負他媳婦,不管男女老少,樑霄必定在第一時間就去維護了。
徐若瑾瞧他那憋屈的小模樣,朝樑霄笑道:“今日早膳可煮了你最愛吃的。”
樑霄牽着徐若瑾的手直皺眉:“讓你衣服穿快些,你瞧你這手凍的,我給你暖暖。”
他握着徐若瑾的手就直接塞到了肚子上,那炙熱的溫度撞上了徐若瑾冰冷的手,樑霄卻只是滿眼憐惜的瞧着她,那樣的目光,很容易讓一個人淪陷進去。
儘管這樣的目光每日都存在,可是徐若瑾還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悠悠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孃親……”
徐若瑾猛的將手抽了出來,又覺尷尬,只得作勢替樑霄整理衣袍:“悠悠,你去將那守菩薩蠻背了。”
“孃親,不是說用過膳就去看阿離嗎?”小姑娘家,對於你說過的任何一個承諾,她總是會記得格外清楚,徐若瑾都險些忘記了。
“是了,虧得悠悠提醒孃親,走咱們用了膳就過去。”
樑霄瞧着這母女倆,心房裡滿滿當當的全是暖意,如同今日的天氣一般,晴空萬里。
一家三口到了膳廳,悠悠已經吃過了,就坐在那兒,拿了勺子給徐若瑾盛菜:“孃親,這個蛋羹好好吃哦。還有那個……”
徐若瑾瞧着她將那蛋羹盛過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伸了碗過去。
銀花見徐若瑾沒有說什麼,反而配合着悠悠,她也不好說什麼了。
按理,這深門大戶,鐘鳴鼎食之家的吃穿用度一律該是有講究的,佈菜這樣的事情,多是由奴才去做,如今悠悠頂替了這麼個位置。
好在徐若瑾是個隨性灑脫的性子,不喜歡那些個繁瑣的繁文縟節,所以府裡的一應禮制全部都是從簡。
銀花是擔心,這孩子將來可是要成爲皇妃的,搞不好將來還能成爲皇后,到那個時候,再像現在這樣,只怕要惹人笑話。
用了膳,悠悠還在念着她的蛋羹呢:“孃親可不可以給阿離帶?”
徐若瑾笑道:“一會讓銀花蒸了給阿離他們再送就是了,咱們先過去。”
正往小院的方向走呢,那邊有人匆匆過來傳話:“郡主,宮裡來了旨意,讓國公爺與郡主去一趟,說是有要緊事。”
悠悠有些失望:“孃親,咱們是不是不能去看阿離了?”
銀花安撫道:“雖不能去看阿離,可以去看小殿下不是?”
徐若瑾朝銀花叮囑道:“你派幾個人去紅杏那兒照看着,我去宮裡一趟。”
銀花吩咐了隨行的兩個人去看紅杏。
待三人到郡主府門口的時候就見樑霄已經坐在馬車裡,笑盈盈的瞧着徐若瑾,眼底流淌着滿當當的暖意。
徐若瑾上了馬車,樑霄便將她拉到身旁坐着,握着她的手替她暖着。
悠悠彷彿一個多餘的存在,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瞧着,默了好一會兒,朝銀花道:“爹爹爲什麼眼裡只有孃親?”
銀花見那二人你濃我濃的,也覺得扎眼:“因爲悠悠小姐也會如郡主那樣,被人呵護的。”
悠悠側頭想了想,笑盈盈道:“悠悠還是喜歡看孃親和爹爹在一起。”
馬車一路朝着皇宮奔馳,暖暖的陽光落在馬車上,疾馳的馬車車頂抖落了累積了一整夜的雪。
路過的長街官道兩旁冰柱子折射出的光五彩斑斕,徐若瑾見悠悠坐在馬車的車門邊,朝她招了招手。
“悠悠,怎麼坐在那兒?”
悠悠手裡頭拿了一隻她最喜歡的木鳥,瞧着徐若瑾直搖頭:“悠悠纔不當小蠟燭。”
樑霄不由失笑:“怎麼是個小蠟燭?我還以爲是個小辣椒。”
悠悠挪到樑霄的身旁,纏着他問:“爹爹,咱們什麼時候騎馬射箭?悠悠好久都沒有玩過了。”
徐若瑾將湯婆子遞給悠悠,溫聲道:“如今外頭冰天雪地的,別到時候凍着了,再說,你現在纔多大,等明年春天的時候天氣回暖些,你再去騎馬射箭,你看好不好?”
樑霄挑了挑眉:“你娘說的對。”
悠悠撇了撇嘴:“爹爹,你能不能拿出一點男兒的氣概出來,孃親說什麼就是什麼!”
樑霄眉笑盈盈道:“男子氣概那是用來保護家人的,可不是用來對與你孃親針鋒相對的,再說了,沒你孃親哪兒來的你?就是你孃親要我的命,那我也二話不說,必將我的命給她。”
徐若瑾聽着心是暖的,只是這麼教育孩子,真的好嗎?
“悠悠,凡事皆要有一個理字……”
悠悠哼哼了兩句:“孃親對爹爹纔沒用過這個理字呢,爹爹不也什麼都依着你嘛。”
樑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溫聲道:“悠悠,爹爹也希望此後有一個人能如爹爹對你孃親一樣的待你,視你如命,明白嗎?”
悠悠哼哼道:“我纔不要,我要永遠跟孃親在一起。”
夫妻二人哭笑不得,如今是這麼個說法,將來再大些,可就不是嘍。
留女留女,只怕留來留去留成仇呢。
樑霄握着徐若瑾的手,朝悠悠道:“可要記得你這話,將來若是那小子欺負你了,你就回來告訴爹爹,爹爹替你去揍他,大不了咱們一家人去望雲山隱居。”
徐若瑾將手抽了出來:“瞎說什麼呢?現在兩個孩子纔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