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雲惜玉站在阿九面前,嫁衣華美盛裝打扮,正驚愕看着阿九的眼神有些怪,甚至眼底飛快掠過一抹惱怒厭惡,而另一個,懸浮在這個雲惜玉的身後,不知爲何雙眼緊閉,似陷入了某種沉睡,但,即便閉着眼,也難掩眉宇之間一股變異的兇戾之色……
它近期吞噬了同類?因爲吞噬的量難以消化,所以遭到反噬陷入沉睡?
阿九震驚,甚至不及去打量屋裡其他來送嫁的夫人小姐們。
縱然她接受能力強悍,眼前忽然出現如此情形也不禁呆愣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倒是面前的雲惜玉很快回過神,若無其事的掩脣輕笑,神態自然:“雅兒妹妹來了怎麼不坐?傻愣愣的杵哪兒作甚?”
說罷,又輕斥了一聲丫鬟不懂事,叫她們趕緊給阿九端把小杌子坐。
縱是如此,言辭舉止間依然似水溫柔,讓人生不出惡感來,倒是與玉冰所說的雲惜玉一樣,只不過,如果她真是雲惜玉,那麼,她身後的那又是誰?
玉冰可沒說過雲惜玉有雙胞胎姐妹!更何況,玉冰所言中秋節那夜不爲人知的小細節以及那些殘缺的記憶碎片,都在提醒阿九,眼前的這個雲惜玉,越是表現得與平時無二般的正常,就越是反常!
想歸想,阿九面上卻並未流露出什麼來,哪怕看到那懸浮閉眼的“雲惜玉”聽聞那聲“雅兒妹妹”時眼睛動了一下,但沒有成功睜開,也依舊淺笑自然:“這不是看着雲姐姐打扮得這麼美,看呆了麼。”
說着,便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了小杌子上去,眼神示意玉冰送上方媽媽臨時代爲準備的陪嫁:“小小意思,還望雲姐姐莫要嫌棄了。”
那是一套首飾,算不上有多貴重,卻也別緻奪目,更據說是貴族夫人小姐們排隊也必買的雲錦樓所造,這玉冰一拿出來就立即有人認出,爲此一旁讚不絕口,可雲惜玉卻看也沒看一眼,笑盈盈的道了謝,便讓丫鬟接過拿去專門收納陪嫁首飾的箱子放。
不過,屋裡人多,各有心態,以前的溫雅與雲惜玉是最好的閨蜜,卻不代表眼下這屋裡來送嫁的個個都是她們平日裡玩在一起關係好的……
“誒喲~,這不是雲錦樓造的那套吉祥如意嗎?”一個粉裙女子笑吟吟說着,就扭頭對旁邊一起的紫裙女子道:“說起這套首飾,當初我也是相中了的,只可惜不如溫小姐本事,競標的時候沒標上……”又轉過頭來衝阿九笑:“如此說來,那也是一年前的事了,本還以爲溫小姐是買了自己戴的,卻不想竟是拿來送人的,呵呵……”
是想說她拿舊物糊弄人?說不定還是戴過的?
阿九莞爾失笑,本不打算打理,就又聽到她身旁那紫裙女子生怕她不夠氣一般,笑着就接話堵聲:“溫小姐可是咱們皇城第一才女,搶那些死物算得了什麼,只要是她想,搶人都輕而易舉不是……對了,早聞溫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一不絕,今日藉着雲小姐大喜之日,何不作詩一手贈於雲小姐,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兩人似乎關係不錯,一唱一和先說溫雅喜奪人所好,後又提溫雅搶人輕而易舉,最後還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個大轉彎讓作詩……
呵呵。
阿九都不得不讚這兩位腦回路不一般,嘴上功夫損人而已,竟也七拐八彎全方位,真是難爲她們了,勾脣一笑卻道:“抱歉,以前的我多有才學我還真記不得了,自從落水起來之後我就失憶了,不但記不得以前的事,才學也一併落水弄丟了似得,半點找不回來。”
粉衣女子明明眼底有光綻亮,面上卻笑得虛僞:“溫小姐何必如此吝嗇,不肯賣臉面讓我們見識見識就算了,你好歹與雲小姐本就是玩得最要好的閨蜜,今日她出嫁,你作詩一首祝福她都不肯,未免太……呵呵。”
阿九也呵呵,臉不紅氣不喘道:“我說了,以前的才學全被水沖走了,不會吟詩作對,你真那麼想見識,不如和她一起去那晚出事的湖裡撈撈看,說不定還能撈到點渣補補腦,一不小心就成了小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