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出獄

076、6出獄

說着話,阿蘭過來道:“太太,該吃藥了。舒骺豞匫”

見有人打量她,她朝柔媛禮貌的笑了笑,恭身退下。

柔媛見她是個好年輕的人,模樣長得也周整,出於女人的戒備不禁多瞧了兩眼,曼明道:“別隻管盯着人瞧,茶都放涼了。”

柔媛打趣道:“放着這麼標緻的人在家裡,你就不怕老七老*毛病又犯了?”

曼明無所謂的道:“心思長在他身上,他真要喜歡,我還能管得住不成,再說,他現在一個月也回不了幾趟家,連我都見不着。崢”

柔媛道:“我聽你四哥說現在軍中忙得很,新繼位一切都要打理,他人年輕,難免多學着受些教。”

曼明低着頭不語,把玩着衣服上的穗子,柔媛把帶來的一個錦盒取出來,推到她面前“這是媽叫我拿給你的,是承州的幾處房產的房契外加郊區一大片地契,說是你生育孫女受苦了。”

曼明無動於衷,淡淡的道:“難爲媽惦記着,回去替我謝謝她,這兩日天好,我帶着靜恩過去給她老人家請安。客”

柔媛見她神色黯然,勸道:“曼明,同爲人家妻媳,有句話四嫂勸你,退一步海闊天空,想開些,有什麼過不去的呢?況且你現在又是正房名分,老七有能耐,襲了督軍爵位,你年紀輕輕做了督軍夫人,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以後這天下的一切還不是你伸手即來的事?”

曼明落漠的道:“四嫂,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有什麼不懂呢?同是女人,我知道你心裡計較什麼,可是曼明,我勸你看開些,自古以來都是江山與美人難兩全,老七縱對不起你,可也有他的無耐。”

“我沒怪他。”

“那你爲何這樣?”

“我只是……”曼明搖搖頭,頓了頓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四嫂,你知道落水狗的感受嗎?”

她突然這一問,叫柔媛回答不上來,在腦子裡迅速思索搜尋一番後只能怔怔看着她,曼明苦笑,雙手捧着茶杯,看着上面浮着的茶葉,緩緩的道:“我不是怪他,我是恐懼,我一個人在地牢裡,被關押着,每天只能吹冷風數着地上的磚算日子,我從沒幻想過他會來救我,我知道自己的份量,可是世界這麼大,居然沒人能幫我,我被人往外推,我拿着槍,覺得自己孤苦無依,我真想一槍打死自己,一了白了,可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我還是回來了,我聽見他說要他想想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無地自容,我現在在這裡,是因爲我無處可去。”

柔媛聽出她話裡意思,一手按住她的手道:“曼明,別做傻事,督軍夫人呀,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曼明搖頭,眼淚隨之而下,“我知道,我不會做傻事,放心罷四嫂。”

柔媛長蘇一口氣,“我真怕你想不開。”

“看看靜恩,我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正是這句話,爲了孩子我們都得忍。”柔媛頓了頓道:“憶妃生了兒子你知道嗎?”

“知道。”

柔媛嘆口氣道:“媽喜歡得不得了,說來也怪,憶妃不招人待見,可那孩子倒乖巧,人也機靈,難怪媽喜歡,看在孩子的份上,對她也有了兩分好臉色,過兩日你帶着孩子過去請安,免不得是要見面的,兩個孩子也生這麼久了,定是要入宗譜的,那邊是長子,可是庶出,這邊是嫡親的,只是次女,不知媽到時怎麼說,別管她怎麼說,你只守着位份就好,別太往心裡去。”

“我知道,謝謝四嫂。”

柔媛見她這個樣子,心裡越發心酸,她一向喜歡這個弟妹,趙家衆多子媳中,數她最與自己投緣,可是如今許家落敗,趙家又是這個態度,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巡捕房

局長會客室房門開着,若有似無的一股幽香緩緩盪出,撩撥心魂,引得路過的人不時朝裡張望着,好奇之心難掩而喻,這也難怪,像巡捕房這種地方,整日只是廝打血腥的畫面,突然間來了一塊妙齡美女,又兼之身份高貴神秘,被局長親自請到辦公室招待,讓人不由得多看兩眼,女子穿一件寶藍色旗袍,領口處挖空的水滴設計,胸前一片春光若隱若現。高開叉的旗袍底下,露出一截修長雪白的腿。

周德全帶着人從拘捕室裡出來,心裡直泛嘀咕,這個人移交到承州監獄這麼久,這次押解回來本是要執行死刑的,怎麼突然又無罪釋放了,想也是,許振山雖然落魄了,可一世爲官,結下的那些餘黨也不會坐以待弊看着許家絕後的,如此想着,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許宇痕神色淡然,長久的監獄生活讓他變得消瘦,原本的衣服穿上身上鬆鬆垮垮,鬍子拉茬的臉上滿是傷痕,雖然都是舊傷,最醒目的是一道由左太陽右臉頰的刀口,橫貫整張臉,看起來觸目驚心,頭髮也長了許多蓋住耳朵,霍丁丁也嚇了一跳,若不是那濃密黑髮的眸子依然明亮鎮定,她幾乎認不出他。她捂着嘴,幾欲哽咽,看見後面的周德全,勉強撐了絲笑意,過去將準備好的一包大洋塞給他,“辛苦你了周隊長,麻煩你跟陳局長說一聲,我等不及他開完全,這就先行告辭了,日後再登門拜謝。”

“霍小姐不必客氣,請!”

霍丁丁走過去扶住他的胳膊,宇痕沒有說話,默默跟隨她出了巡捕房,待上了車,丁丁的眼淚才忍不住流下來,嚎啕大哭道:“這起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我一定給你報仇,宇痕,原諒我現在纔來救你,讓你受苦了。”

她伏到他懷裡哭着,宇痕安慰她道:“都是些小傷,不要緊的,只是臉上的疤痕怕是去不掉了,以後你要面對我這張臉也不是件易事……”

霍丁丁捂住他的嘴,“我不想聽你這麼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

宇痕笑笑,面對她的無畏與帶有侵略性質的愛有種無力感,他知道他什麼都給不了她了。

霍丁丁道:“你這個樣子不行,我先帶你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頭髮跟鬍子也要修整一下。”

宇痕打斷她,“我媽她還好嗎?”

“你放心,剛事發時我已叫人把伯母接到北平了,現在都安頓好了,只等你過去,我已定好了火車票,明天我們就走。”看他臉色遲疑,丁丁道:“怎麼?你還有未辦的事?”他不回答,丁丁臉上欣喜之色慢慢退卻,緩緩的道:“大姐現在是督軍夫人,你的身份是不易見她的。”

“曼孝呢?”

“二少奶奶有手腕,早去求了趙夫人解除了他們的軟禁,本來也沒他們什麼事,只是可惜了王芸佳,曼君死了,他那些姨奶奶成天跟她鬧,要分家產。”

宇痕不語。

丁丁語重心長的道:“宇痕,那個家已經敗落了,你跟伯母現在正好抽身,你知道我這次救你出來費了多大力氣嗎?”

“我還想要你救一個人。”

丁丁一頓,悽然的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還不瞭解我的爲人嗎,如果能救,不用你開口我早一併救了,這回不一樣,宇痕,許司令犯的叛敵與謀逆兩罪並罰,任何一個都能要了他的命,曼君死了,王昌明也死了,死無對證,北銘軍現在亂成一鍋粥,槍斃許振山以正軍法的呼聲很高,我父親也不好十分插手。”她看他一眼,放下語氣道:“你別嫌我說話難聽,趙承穎現任着督軍一職,大姐又是她嫡親髮妻,她若求一求他,他能辦早就辦了,何苦我們多管閒事,換言之,連趙承穎都爲難的事情,我父親一介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宇痕,不是我不幫,是真的太難了。”

“我知道。”

丁丁將頭靠在他肩上,輕輕安撫道:“別想這些了,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快離開這裡,北銘軍裡現在正是敏感時期,他與我們東晉軍雖然一向和睦,可兵家的事誰能說得清楚,我過來時聽父親的口氣,趙承穎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宇痕沒有說話,目光望着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

霍丁丁帶他回飯店洗澡換衣服,梳洗之後的許宇痕穿一襲黑色西服,咖啡色的脖子裡繫着領巾,颳了鬍子理了發的他看上去精神不少,只是臉上那道疤痕依舊嚇人,他自鏡子裡看着自己,怔了幾秒,手指輕輕撫過那道猙獰的疤痕,似乎又想起了那個雪夜,當他聽說曼明失蹤時瘋了一樣往外跑,他試了各種手段逃獄,每次被抓回來都被毒打一頓,最狠的那次,典獄長撥了軍刀刺向他,他雖有防禦,可綁手綁腳的,到底敗下陣來,他仍不解氣,舉起刀朝他臉上劈下來,告訴他下次再跑就一刀解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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