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越出現之後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但這麼高大一男人風塵僕僕地衝進來,又是老爺子的心頭肉,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難,“顧老,孫二少爺回來了。”
管家齊叔這麼一招呼,容錚和顧老爺子的注意力也很快被吸引過去。看到某人擺出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容錚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招呼封毅過去把他控制住。這小子一向自控力最差,天知道他會一時腦子打結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顧南越那邊確實已經隱有要發作的跡象,好在封毅及時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總算讓他勉強憋住氣,正正常常地過來打招呼,“爺爺,我回來了。”
“家裡有客人在,你也不說先跟客人打招呼。”老爺子對這個最疼愛的孫子走的一向是‘皮鞭’政策,對着他,就沒有好言好語的時候。
“我大哥帶來的人,他不介紹我怎麼敢隨便打招呼。”被老爺子訓過之後,顧二少的痞性很快就展現了出來。
這一次言謹希可是學乖了,生怕某人又自作主張給她亂扣帽子,趕緊站起身主動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言謹希,是容先生入住酒店的服務經理。”
“皇庭?”顧南越雖然十幾歲就離開g市去了國外,但對g市的商業圈也並非一無所知,皇庭在g乃至整個東南區都算是排得上號的頂級酒店,他會有此聯想也是情理之中。
言謹希正要開口迴應,卻被容錚搶了先,“你怎麼說,回來的這幾天是住家裡還是跟我一起住皇庭?”
不過,他的此番回答也算間接回應了顧南越的疑問。
依着顧南越一貫愛湊熱鬧的性子,自然更希望能去皇庭跟着老大混。不過,照面前的狀況來看,某人應該不會希望有人不識趣地跟去當電燈泡,加上還有老爺子的壓力在,他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我當然是住在家裡陪老爺子。”
“算你還有點良心!”心下一片安慰的顧老爺子總算在孫子面前露出了滿意的大笑。
顧家是個大家族,因爲顧南越難得回國,又有容錚這位貴客駕臨,家宴的規模自然不可能小,不可避免的,又會讓言謹希被迫見到一些熟面孔。
不過,因爲她一直站在容錚身邊,再也不會、也不敢有人因爲言家的衰落而落井下石、惡言中傷。而且,行軍出身的顧老爺子教出來的孩子也不會是那種不懂禮數的混角色。
只是,說好的只是爲顧家孫二少爺接風洗塵的家庭聚餐,怎麼菜還沒上齊大家就紛紛舉起了酒杯?而且,瞧這酒杯裡液體的顏色,好像還是度數不低的白酒。
好吧,是顧老爺子先舉的杯,這第一杯酒不喝肯定不行。主人家的幾位千金夫人們都幹了,她也不能落於人後。
坐在言謹希身邊的容錚原本還想着如果她實在不勝酒力就發發善心幫她代酒來着,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豪氣,一杯白酒下肚,居然眉頭都沒皺一下。
如此好酒量,不讓她喝個盡興也說不過去,“我前段時間剛做過一次手術,還沒完全恢復,等一下要是有人敬酒,你幫我擋着。”
“我幫你擋酒?”言謹希嚴重懷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這像是有大男子主義傾向的某人說出的話麼?
“不然還能指望誰?封毅要開車,不能喝酒;老二在他爺爺的眼皮子底下坐着,不敢喝得太瘋,只能麻煩你。”瞧瞧這理由,有一有二,說得多麼冠冕堂皇。
“你可以直接說你不能喝,幹嘛非要找人代?而且,一個大男人,要女人幫忙擋酒,你也不怕面子上過不去?”言謹希纔不管他的理由多冠冕堂皇,反正這一次肯定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質疑還沒得到迴應,第一輪敬酒已經到了容錚面前。怕不怕面子上過不去的問題,他很願意用行動作出回答,“我前段時間剛做過一次手術,還沒完全恢復,她幫我喝。您幹了,她隨意。”
老爺子有多看中容錚,顧家老大顧愷勳比任何人都清楚,當着老爺子的面,他也不敢讓容錚難堪,只要有人舉杯,隨意就隨意吧。
顧家家主的酒杯已經伸到面前,言謹希已經被逼到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隨意一把。
而她這麼一隨意,稍不留神就把在座所有姓顧的都奉陪了一回。即便每次只喝一口,這一輪隨意下來,也夠她受的。
更要命的是,她喝的還是後勁超強的名酒‘海棠春’。再來這麼一輪,她非得當場醉倒不可。
“我不能喝了,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已經有七分醉意的言謹希幾乎是用最後的理智對着容錚低聲喊出了剛纔這句話。
“不能喝就別勉強,我會向大家解釋。”雖然某人心裡還有點期待看到她喝醉酒會是什麼樣子,但考慮到酒喝多了傷身,他也沒打算惡趣味到底。
不過,他懂得懸崖勒馬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很快重新審視戰局。容錚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的好兄弟居然自作聰明地給言謹希上了一杯精心調配的果味雞尾酒,這一杯下去,不醉倒在地也得暈半天。
最後,言謹希倒是勉強撐住沒有當衆出醜,但卻是被容錚一路攙扶着離開的顧家大宅。
出了大廳就是一條長長的青石花廊,此時已經四下無人,被言謹希揪成一團的小臉攪得心疼的容錚乾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抱緊了,別亂動。”
言謹希此時已經渾身軟得跟失了主心骨似的,如此靠緊的姿勢正好讓她安心,“我怎麼覺得你使了這麼多壞心思,就是爲了這一刻?”
“嗯,看來醉得還不算厲害,意識倒是挺清醒。”被戳中心思的某人絲毫沒有半點羞愧,甚至還露出一種‘你真懂我’的表情。
“所以……你剛纔說前段時間動了手術也是假的吧?”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受了騙,已經爲時已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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