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春英綠芙兩人服侍過梳洗,出來沒見他人,想是在隔壁屋沐浴。阿狸蹲在花架子底下,白日裡沒人逗它耍玩,這會兒見屋裡燃了燭臺,許是知曉待會兒那人會進屋,早早便候在此處。
“阿狸。”七姑娘俯身招招手,儘量顯得親和。阿狸琉璃似的眼珠子瞥她一眼,肥嘟嘟的身子,四條腿兒懶懶伸展着,側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今日餵它,可還是挑揀得厲害?”七姑娘以手作梳,攏一攏披散的髮絲,回身問綠芙。
“挑,照樣挑嘴得緊。除了小黃魚,別的碰也不碰。那魚還非得油珠子裡滾一回,不沾油水,它伸舌頭舔一舔,再不碰第二口,淨糟蹋東西。”
綠芙就沒見過這般精怪的貓。這世道,窮苦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一口肉。阿狸上輩子不知積了多少福分,被顧大人看上,養得比她家姑娘還難伺候。
“真不知好歹。”七姑娘嘀咕兩聲兒,走過去,探手摸它腦袋。阿狸的毛養得好,比蠶絲還順滑。因着被那人訓過,它在她跟前不諂媚,也不叫囂。
“他不喜歡好強的姑娘,你若脾氣太硬,怎能招他喜歡。”她一本正經,嘗試着與它打交道。沒道理那人說話它就言聽計從,到了她跟前,一概裝糊塗。
“喵——”養得人精似的阿狸,也能分辨眼前人說的是不是好話。聽起來不似誇獎,它又不是非得要討好她,於是衝她叫一聲兒,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十足不買她賬。
她覺着老這麼蹲着,腿痠。正待起身,背後忽而投下一大片陰影,連帶阿狸,一併籠罩其中。
“教得不錯,例子尋得貼切。”
她陷在他撲面的冷香裡,被身後男人攔腰攬了入懷。唰一下紅了臉,回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眸。方纔還立在她身後的綠芙,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她本無意影射幼安,可他這麼偷聽了壁角再來應和,倒顯得她好像很在意,而他,不加遮掩,一應縱容。
“不過隨口拿話唬它。”她分辯,被他調轉過身。這纔看清他一身月白寢衣,襟口大敞着。她伏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能察覺出此時此刻,男女見偌大的差別來。
他身形偉岸,手心下的肌膚結實而緊緻。有幾處肌理硬邦邦的,是他練武強健了體格,胸肌腰腹,無不凸顯出男人的剛強。
“不打緊,這話橫豎挑不出毛病。”他吻她露在衣領外瑩白纖細的脖子,嗅着她身上馨甜的女兒香,嗓音有些沙啞。
他在肯定她的溫婉恬靜,很合他心意。
他吻得又柔又緩,不急迫,卻透出驚人的魅惑。她喘息着微眯起眼,感受他在她頸間,深深淺淺,溫溫熱熱的****。
他吻得蝕骨,勾勾纏纏,吸走了她全副力氣。這種感覺太美好,溼熱的親吻,他與她,似要融在一處。連並她的心,也跟着潮溼起來。
前世聽人說,有一種男人,若是不想與之有牽連,便不要好奇,不要靠近。她覺得這話說得真中肯,他便是這樣的人。親近了,便難以割捨。
他能夠真真切切觸動她內心,更無所顧忌撩撥她身體感官。叫她既羞澀,又隱隱帶了些期待。這種大膽而羞恥的想法,在他之前,她絕不會有。
她的情動,逃不過他眼睛。
“喜歡?”他手掌滑進她裡衣,帶了薄繭的手指撫在她肋下,像是要繼續向上攀爬,又極有耐性,遲遲不見動靜。
這種似是而非的挑弄,折磨得她杏眼迷濛,脣齒間溢出些難耐的呻吟。
與之前他碰觸她不同,那會兒她只顧着羞答答承受,此刻,她無比清醒體會出,他給她帶來的,身體上的悸動。
她不是不曉人事的女子,正因如此,懂得多,反而容易被他帶動。
她忠實於本心感受,不刻意壓制,青澀中帶了媚態,令他十分讚賞。
“喜歡便迴應。身心交融的契合,男子比女子,更爲渴慕。”他坦誠對她的想往,他在以男人的身份邀請她,亦是一種教導。
她睜開溼漉漉的眼睛,將他半眯着眼,專注親吻她的模樣,看在眼裡。眼前這人但凡動了情,華貴中滲出的性感,她想,女子大概十有八九,難以抵擋。
她聽話偏頭過去,效仿他吻她的技巧,試探着含了他耳朵。
他身子一震,喉間發出些許沉悶的聲響。她像是得了鼓勵,小心翼翼,低頭親吻他好看的鎖骨。她留意到,但凡她碰他一碰,他身子便緊繃兩分。這種好容易佔據的主動,她心裡有種異樣的滿足。原來他對她的渴求,如此強烈。
她記起很俗套的一句話: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要麼走心,要麼走腎。
她領會過他對她走心的美好,如今兼而有之,何其有幸。
“喜不喜歡?”方纔他問她,帶了好似她俱在他掌控中的滿足。如今換了她問他,俏裡含嬌,單純只問他喜好。亦然是羞澀的,卻多了股勇氣。這股勇氣,是他給的。
他眼底諱莫如深,退離些,深深看她一眼,沒回應。取而代之,卻是他驀然俯身,重重叼了她小嘴兒。他在用行動告知她:喜歡,無以復加。
一路倒在榻上,她被他壓在身下,緊緊閉了眼。睫毛微顫,前所未有的,拋開一切顧忌,努力迎合。
或許今日留他,自那時候起,有些事情便隱隱有所不同。
“昨晚那條褻褲……”他鼻息急喘,赤裸着精壯的上身,寢衣早被他扔到帳外。
阿狸踩在上面,許是環繞着他熟悉的氣味兒,它安靜蜷作一團,趴在當中,丁點兒不吵鬧。
“今早漿洗了。”聲如細絲,這樣私密的話題,說出口,總有些難爲情。
他撐在她上方,身上的悸動,有些令他理智失守。指尖探到她頸後,緊盯着她眼,一寸寸解了她兜衣。帶着她顫巍巍的小手,摸到他底褲腰間。
“明早,再漿洗一回……”
紗帳裡,她雙腿被他併攏,他在她身後,激烈起伏。
他通身緊繃得厲害,她能透過他,自她腿縫間一下更比一下難耐的撞擊,感受他腰腹極致的硬朗。只一處,自始至終保留了兩分力道。他扣緊她的手臂,雖有使力,卻始終顧忌着,令她在滿目眩然中,一直清楚記得,這個男人情急中那抹體貼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