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王都都有不少府邸會舉辦大大小小的暖爐會,南宮h平日裡也常常去詠陽大長公主府,早已是熟門熟路,不過這一次的暖爐會卻有一些不同,詠陽發帖邀請了王都不少的王公大臣、勳貴世家。
一時間,大半個王都震動了。
衆人皆知雲城長公主喜歡熱鬧,喜歡在府中召開各種宴會,但是詠陽大長公主不同,這個征戰過沙場的大長公主殿下與普通的女子不同,除了府中的喜事,平日裡大長公主府中一年到頭都不會舉行什麼大型的宴會,詠陽本人也很少出席別府的宴會。
可偏偏她爲了文毓辦了這次暖爐會,南宮h甚至還從傅雲雁口中得知詠陽還邀請了幾位皇子和公主,可見其對文毓這個外孫有多麼的重視。
這日一大早,南宮h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身玫紅色西蓮番紋的斜襟褙子,底下是梅粉色褶子裙,髮髻間插上一支銀鎏金掐絲鑲紅寶石花卉形髮釵,映着她膚光如玉,人比花嬌。
蕭霏一看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豔,脫口讚道:“大嫂,你真好看!”
她說得真心實意,沒有一絲客套的成分,聽得一旁的幾個丫鬟都竊笑不已,都已經習慣了蕭霏耿直的性子。
南宮h笑吟吟地說道:“霏姐兒,你今日的打扮也很好看。”
南宮h這話也不是客套話,蕭霏今日這身是這次過年新制的幾身新衣裳中的一套,一身翠綠色繡銀白梅花的妝花褙子,配上一條銀白色撒花緞面馬面裙,一頭黑油油的青絲配以一個通透的翠玉分心,看來清雅極了,與蕭霏本身那種清冷的氣質極爲相配。
兩人都準備好了,便即刻出發前往詠陽大長公主府,時辰其實還早,但是南宮h一貫不喜歡在最擁擠的時段過來,寧可儘量地提早些。
再者,她早點過來也可以去陪着詠陽說說話,也讓詠陽認識一下蕭霏。
南宮h自認已經是到的早的,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早的。
她在公主府的二門一下馬車,傅雲雁就迎了上來,悄聲告訴她:三公主已經到了。
南宮h聽了咋舌不已,這宮中不比外面。三公主就要出宮,也還是得先去給皇后請安,再加上這偌大的皇宮,宮門一道道的,光是出宮也至少花上半個時辰,然後再到公主府來……怎麼估計都要花上一個半時辰吧。
傅雲雁當然也心知肚明,與南宮h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這些蕭霏卻是不知道的,
因此表情平靜淡然得很。
三位姑娘一路前行,很快,五福堂就出現在了前方,南宮h低聲對蕭霏說:“詠陽祖母爲人很和善的,我和你大哥都把她當成親祖母一樣,你也不必太過拘謹。”
“是啊。”傅雲雁點頭附和道,“祖母和令祖父幾十年前同爲軍中將領,惺惺相惜,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祖母看到你定會很高興的。”
蕭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知道詠陽大長公主所率領的赤羽軍曾在祖父的麾下,卻不知道兩家還有這樣的交情。
話語間,她們已經到了五福堂的正堂外,三公主驚訝的聲音自裡面傳來:“毓表哥,原來鎮南王世子妃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世子妃對我的恩德我一直銘記在心。”文毓說話的同時,正好南宮h三人進屋,他的目光立刻朝這邊看了過來。
這屋子裡現在坐了五人,除了詠陽、文毓和三公主以外,傅大夫人和傅雲鶴也在。
“h兒來了啊!”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的詠陽一看到南宮h,便是含笑地招了招手,然後目光朝蕭霏看去,“這一個想必就是阿奕的妹妹了吧?”
蕭霏忙福身給詠陽行禮:“霏兒見過詠陽大長公主殿下。”
詠陽早就從傅雲雁口中得知她們姑嫂處得不錯,笑眯眯地說道:“霏姐兒,你就隨着你大哥大嫂叫我一聲詠陽祖母便是。”
蕭霏意外地看了詠陽一眼,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她這樣爽利的老婦人。她又朝南宮h看去,見南宮h朝她點了點頭,便從善如流地改了口,並再次行禮:“見過詠陽祖母。”
詠陽笑得更和藹了,拔下腰際的一個玉佩賞給了蕭霏。
跟着,南宮h和蕭霏便去給三公主行禮,三公主溫柔大方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免禮,然後含笑道:“世子妃,本宮剛剛正聽毓表哥說起你呢,沒想到世子妃還是毓表哥的救命恩人啊。世子妃還真是‘爲善不欲人知’,令本宮敬佩。”
南宮h微微一笑,迴應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這時,文毓站起身來,文質彬彬地給南宮h和蕭霏見禮,跟着道:“這對世子妃而言,不過是一件小事,對我而言,卻是改變我命運的大事。”
“毓表哥說的是。”三公主柔聲附和道,一雙黑亮的鳳眸泛着一絲春光,彷彿春天提前來臨了。
衆人都落座後,三公主溫言道:“詠陽祖母,毓表哥,我聽說公主府的梅林非常有名,這幾日梅花開得正好,待會可要帶我去賞賞梅纔是。”
“那是自然。”文毓點了點頭,隨後望向蕭霏,脣邊帶笑着問道,“蕭大姑娘想必是愛梅之人吧?”他清雅俊逸的臉龐上一直掛着謙和的笑容,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蕭霏今日這一身的打扮,一看便知,因此她倒也不意外,點頭應了。
文毓眉眼間更加溫和,說道:“那蕭大姑娘待會可要也隨我們一起去梅林看看。”
聞言,三公主頓時面色一僵,又很快掩飾住了眉眼間的慍意。
南宮h則正與蕭霏說道:“霏姐兒,詠陽祖母這裡的梅林確實堪稱一絕,按照六孃的說法就是,她們公主府自稱第二,也就只有宮中敢稱第一!”
說到後來,南宮h已經帶上了幾分調侃的味道,但是傅雲雁卻是不以爲意,自信地挺了挺胸膛,接口道:“本來就是,祖母,你說是不是?”
詠陽也被逗笑了,傅大夫人無奈地嘆道:“六娘,你還真是不懂謙虛。”這孩子真是愁死人了,總算今年就能嫁出去了……
蕭霏雙眼熠熠生輝,連連點頭道:“大嫂,六娘,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三公主的俏臉又僵了幾分,就在她面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的時候,一個丫鬟進屋對着詠陽稟告道:“殿下,雲城大長公主、原大公子、原二公子、流霜縣主已經到了二門!”
原玉怡他們來了,南宮h和傅雲雁交換了一個眼神,傅雲雁正打算去二門相迎,又有一個丫鬟也匆匆地過來了,來報說:“殿下,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和四公主的車駕已經到了街口了!”
此刻距離請帖上寫的巳時還有一炷香,甚至連大部分的賓客都還沒有到來,很顯然,幾位皇子公主都對詠陽這個姑祖母是非常重視,說來也確實如此,詠陽不僅深受皇帝敬重,而且哪怕已上交了兵權,她在大裕軍中依然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不一會兒,傅家大公子和傅大少奶奶夫妻倆就引着四位皇子公主,還有原玉怡他們一行人一起過來了。原玉怡和五皇子幾個與南宮h一向親近,因此一進屋,便都對着南宮h微微頷首,南宮h自然也回以微笑。
多了這些人後,原本空蕩蕩的正堂一下子顯得擁擠了起來,氣氛很是熱鬧。
衆人足足花了一刻鐘纔算見完了禮,韓凌觀笑眯眯地看着三公主道:“三皇妹,你怎麼一個人提前過來了,也不跟我們幾個說一聲。”說着,他故意朝四公主看了一眼,彷彿在說,你怎麼就把你六歲的皇妹丟下,一個人出宮來了?
韓凌觀這句話是帶着試探的味道,他心裡也覺得奇怪,三公主從前和詠陽大長公主府走得一向不算近,怎麼今天居然如此殷勤起來?
想着,韓凌觀不動聲色地看了文毓一眼,文毓不着痕跡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三公主根本就沒想過要帶四公主一起出宮,被韓凌觀這麼一說,她眼中閃過一絲羞惱,面上則是一副溫婉可人的樣子,說道:“二皇兄,我今日正好起早了,正好閒着,就先過來了。”
誰都知道那只是託詞。
韓凌觀也沒窮追猛打,只是若有所思。
詠陽見人多了,說話反倒不太方便,就乾脆吩咐傅雲雁、文毓把他們帶出去坐坐,只留下雲城在五福堂裡陪着自己說話。
外面的寒風呼呼吹着,即便是圍上了厚厚的斗篷,衆位姑娘還是不由地縮了縮身子,尤其是六歲的四公主,柔嫩的臉頰仍然被凍得通紅一片,打了個噴嚏。
三公主溫言細語地說道:“四妹妹,你既然不舒服,就該在宮中好好歇息纔是。”
這話聽起來似是做姐姐的十分關心妹妹,但字字句句卻都有責備之意,讓旁者聽得有些不太舒服,可又挑不出錯來。
四公主年紀小,卻十分敏感,她怯怯地看了三公主一眼,其實她也沒覺得不舒服,只是被冷風一吹,覺得鼻頭有些發癢。
這時,一個公主府的丫鬟笑着打了圓場,道:“公主殿下,世子妃,縣主,蕭大姑娘,望梅閣裡的火龍已經燒了一天一夜,現在裡面正熱火着呢,還請幾位稍稍忍耐一下。”
很快,望梅閣和冬韻閣就出現了前方,一行人便分成兩路,文毓帶着大皇子等人去了冬韻閣,傅雲雁則領着南宮h她們往望梅閣去。
正如丫鬟所說,望梅閣中的熱火得很,便是穿着一身單薄的春衫約莫也夠了。姑娘們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脫下了斗篷,公主府的丫鬟機靈極了,立刻給四公主端上了熱薑茶。
一杯下腹,四公主的氣色看起來好上了許多。
“雁表姐,
”三公主溫婉地喚着,“聽說從這望梅閣,就能看到那片梅林,不如你領本宮去看看?”
三公主是這望梅閣中身份最高的,她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傅雲雁既是主人,又是表姐,自然只能應諾下來。
傅雲雁領着衆人上了二樓,從二樓東南邊的窗戶,一眼便可看到望梅閣旁的梅林,其中白梅、臘梅、紅梅在寒風中競相綻放!
最近的幾棵梅樹,幾乎是站在窗邊就信手可摘!
蕭霏已經看得如癡如醉,雖然上次雲城的賞梅宴她也參加了,可是那個時候還是初冬,只堪堪地開了一些臘梅,現在才正是賞梅佳節。
三公主一靠近就有些後悔了,雖然今天吹得不是東南風,但是一靠近窗戶,便能感覺到寒風陣陣,她正想着要不要藉口走開,這時,樓梯的方向傳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
原來是又有幾個府邸的女眷到了,她們聽說三公主在二樓,便上來給她請安行禮。
三公主便順勢在一干女眷的簇擁下往炭盆的方向靠了靠。
而蕭霏還留在遠處癡迷地看着那梅林,口中喃喃自語,似是正念着什麼詩詞。
看出蕭霏的着迷,傅雲雁笑眯眯地說道:“阿霏,不如我先帶你去梅林走走如何?”這裡有傅大奶奶陪着三公主和其他女賓,傅雲雁帶着蕭霏暫時走開一下,也不算太過失禮。
蕭霏詢問地看向了南宮h,南宮h含笑道:“霏姐兒,我們一起去吧。”
原玉怡已經冷得快發抖了,忙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這麼冷的天,我還是在屋子裡躲着的好!”
傅雲雁搖頭又嘆氣地說道:“怡表姐,我早就說過你了,平日裡應該多動動,也不至於這麼怕冷。你看看阿霏是南方人,身子都比你好。”
原玉怡沒好氣地瞅了傅雲雁一眼,“我也說過你了,女爲悅己者容,平日裡要多注意容儀,你有聽過我嗎?”
表姐妹倆習慣得鬥起嘴來,但氣氛卻和諧極了。
蕭霏看着她們,清冷的眸子中染上些許笑意,曾經,她羨慕過她們這種親暱的表姐妹關係,羨慕她們還有大嫂能有這樣親密無間的閨中密友,但是現在她不羨慕了,她和大嫂也同她們一樣!
幾人談笑着下了樓,但原玉怡最後還是沒跟着她們出去。
又圍上了斗篷的傅雲雁一邊帶着南宮h和蕭霏往梅林走,一邊說道:“阿霏,你第一次來王都,想必還沒參加過王都的暖爐會,這暖爐會上不止是有暖閣,還有暖亭。”說着,她指着梅林中若隱若現的一個亭子說道,“瞧,那個就是。”
暖亭的四周用幾座大屏風擋在了亭子的四周,隔絕了寒風。
南宮h在一旁解釋道:“暖亭的地下是埋了暖爐的,所以亭子裡也是溫暖如春。”只要擋好風,在暖亭裡喝點小酒,賞賞冬梅,十分雅緻,因此這王都中好風雅的文人還是挺喜歡舉辦這種暖爐會。
蕭霏還是第一次聽說,覺得新奇極了。
傅雲雁豪爽地大臂一揮,“走,我們去暖亭裡坐坐!”
三人不疾不徐地深入梅林,漸漸地,竟聽到一陣清雅的琴聲自林中傳來……
聽方位,這琴音竟然是從暖亭的方向傳來的。
那彈琴之人顯然琴藝不凡,一彈,一波,一按……都是恰到好處,一曲琴曲彈得不止是流暢悅耳,而且柔中帶剛,讓聽者的腦海中不該有勾勒出一幅“風蕩梅花,輕輕舞玉翻銀”的畫面!
蕭霏耳朵一動,便脫口道:“是《梅花三弄》!”
正所謂:“梅花一弄、弄清風;梅花二弄、弄飛雪;梅花三弄、弄光影”,雅緻悅耳的琴聲中,竟然有些許的雪花自空中飄落下來,爲這琴聲又平添了幾分意境。
涼涼的雪花落在肌膚上便化成了雪水,蕭霏自琴聲中回過神來,道:“大嫂,六娘,既然暖亭中有人了,我們還是先回望梅閣吧。”
傅雲雁想想也是,萬一暖亭中的是男子,衝撞了總不好。
她正欲應下,卻聽暖亭中傳來五皇子的聲音:“h姐姐,雁表姐,你們也來了啊。”說話的同時,五皇子從暖亭中走出,身旁還跟着二皇子韓凌觀。
三位姑娘忙上前給兩位皇子行禮,與此同時,暖亭中的琴聲倏然而止,又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毓表哥!”傅雲雁驚訝地喚道,“剛纔彈琴的人是表哥你?……沒想到表哥的琴藝如此高明!”
文毓點了點頭,露出一絲侷促,作揖道:“讓表妹和世子妃,還有蕭大姑娘見笑了。”
蕭霏一本正經地答道:“文公子琴技高明,只是公子過於執着彈琴的技藝,應該在意境、心境上再多揣摩一番,定可更上一層樓。”
這若是不瞭解蕭霏的人,亦或是心胸狹隘的人聽了定是要惱怒了,傅雲雁已經對蕭霏有幾分瞭解了,正想對着文毓解釋幾句,卻聽文毓懇切地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文毓受教了。蕭大姑娘擅琴,不知日後可否指點一二。”
文毓雖是詠陽祖母的外孫,可到底是男子,讓蕭霏一閨閣女子指點自然不妥,南宮h正要拒絕,蕭霏卻先一步開口了,直白地說道:“文公子的琴藝比我高明,我自愧不如。琴藝之道在再心境,心境到了,琴藝自然能突飛猛進。”
文毓謙和地說道:“蕭大姑娘所言甚是。”
蕭霏點了點頭,那表情彷彿在說,孺子可教也。
百合差點沒笑出來,咬牙強忍着。
這還真是蕭霏的性子!南宮h笑了,說道:“兩位殿下,開始下雪了,我們還是回暖閣去吧。”尤其是五皇子,這些年他的身子是漸漸好了起來,但畢竟還是比常人荏弱一點,不宜沾雪。
韓凌觀仰首看着天空讚道:“瑞雪兆豐年,姑祖母還真是會選日子,這梅自然是要與雪相配!”
話語間,一行人穿出梅林,又朝暖閣而去,然後分道揚鑣,南宮h一行又回了望梅閣。
南宮h他們纔剛脫下斗篷,就聽到一陣下樓的腳步聲傳來,三公主在一衆女賓的簇擁下走了下來,走到她們跟前。
三公主面色有些僵,但還是用一貫溫柔地聲音說道:“雁表姐,你們剛纔和二皇兄、五皇弟他們一起去梅林了吧?怎麼不叫上本宮一起?!”
方纔三公主在窗邊正好看到南宮h一行人與二皇子他們告別,本來她還不以爲意,但是當她看到文毓也在其中時,整個臉都黑了。
她心裡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南宮h和傅雲雁故意在撮合文毓和蕭霏……三公主越想越氣,就急匆匆地下樓來了。
三公主的臉上雖在笑,但語氣中還不自覺地透着一絲質問之意,她自以爲掩飾的好,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出來。傅雲雁先是不悅地皺了下眉,總算還算冷靜地說道:“三公主,我們剛纔是恰好在梅林中偶遇二皇子和五皇子殿下,若是三公主有興致的話,我也可以帶殿下去梅林走走。”
這大冷天的,而且也不一定能遇得上……三公主頓時有幾分意興闌珊,略顯尷尬地說道:“本宮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她飛快地睃了蕭霏一眼,心中還是不甚痛快。明明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爲何傅雲雁也好,詠陽姑祖母也好,還有文毓,都對蕭霏更爲親熱呢。
這時,隨着丫鬟的一聲唱報,詠陽和雲城兩位公主到了。
衆女眷忙起身相迎,恭敬行禮。
詠陽的性子爽利,一貫不喜歡這些客套交際的玩意,讓衆女免禮後,便與她們一同上了二樓,按着身份品級高低,一一坐下。
丫鬟們上了梅花茶,喝過茶,雲城興頭一起,便道:“小姑母,你知道我這人一向喜歡熱鬧,今日難得也來了這麼多的年輕姑娘,其中也有不少才女,不如也給她們一點機會展示一下如何?”
詠陽還沒說話,就聽三公主起身,溫婉的說道:“姑母說的是,今日由我拋磚引玉彈奏一曲吧。”
三公主既然自動請纓,便也沒人反對。
一盞茶後,三公主便在琴案後坐定了,一段鏗鏘有力的琴音很快從她纖纖玉指流瀉而出……
南宮h微微挑眉,這不就是自己曾經在錦心會上彈奏過的《十面埋伏》嗎?
在場的女眷們大部分都聽了出來,有些意外,畢竟今日是暖爐會,彈一曲清雅的《梅花三弄》是增添雅緻,這殺氣十足的《十面埋伏》總是有些怪異!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三公主的琴藝確實是高明,不止挑不出毛病來,而且身爲女子能彈出如此剛強的琴曲也是不易了。
她們也都知道南宮h曾經以一曲《十面埋伏》在錦心會上贏了百越聖女,那今日三公主是在向南宮h挑釁,亦或是純粹爲了迎合出身沙場的詠陽的喜好呢?
衆人暗自揣測着……不知不覺,琴聲便結束了。
立刻有一位夫人撫掌讚道:“三公主果然琴藝不凡,恐怕這王都之中也堪稱數一數二!”
另一位夫人也是朗聲迎合,把三公主又誇了個遍,可是詠陽和雲城卻什麼也沒說。
三公主眼中閃過一抹暗芒,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又笑道:“久聞鎮南王府的蕭大姑娘不止是國色天香,而且才藝出衆,不知今日可否讓本宮見識一下?”
但屋子裡的衆女眷卻是眼前一亮,從三公主的話中聽出一絲挑釁來。蕭霏的容貌隨着小方氏,是個清麗的小美人兒,卻絕對稱不上國色天香,再說才藝,蕭霏過去一直在南疆,這還是第一次來王都,又有誰知道她的才藝到底如何!
所以三公主這誇獎絕對不是表面上的意思,原來三公主是和鎮南王府的蕭大姑娘不不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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