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沒時間感慨太多。
“走!”
周大成一聲簡單的命令下,他們就兵分兩路,兩個護衛留下看守馬車,其他人則迅速地上了後山。
匪徒中餘下的還有三人。
對於周大成等人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
還不到一炷香功夫,百合就先下山對南宮玥覆命:“世子妃,匪徒已經全數斃命。”她嚥了咽口水,繼續道,“他們果然是要炸山,山上的炸藥已經布得七七八八了,若是我們再晚上一會兒,他們點燃了引線,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座後山恐怕要炸掉一半,屆時天動地搖,落石無數便是人力所無法阻攔!
百合定了定心神:“周大成說要把那些炸藥‘處理’一下,很快就下來與您覆命。”
至於那幫子男人是打算如何“處理”炸藥的,百合是一個字也不想提。
她嘴角一抽,目露嫌棄。
就在這時,後山的方向突然燃起一抹濃煙,朝天空中飛躥上去,然後如煙花般炸了開來。
這是信號彈!
糟糕!山腳下的衆人都是心中一沉,百合眉宇緊鎖,脫口道:“怎麼會,那三人我們都解決了!”說着,她面色陰沉如烏雲佈滿天空,一下子明白了。
後山上應該還有其他人。因爲時間緊迫,他們的行動還是不夠周全,以致有了漏網之魚。
“世子妃,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此處”陸湖急切地抱拳道。
也不知道那幫匪徒究竟有多少人,世子妃不諳武藝,留下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話語中,周大成幾人也匆匆地下山來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說來龍去脈了,蕭影直接道:“世子妃,阿暗給屬下傳訊,對方有近百人,我們得立刻離開。”
如果是二三十人,甚至是五十人,他們都有自信可以全數拿下,但是對方有百人,就代表他們需要以一敵十,倘若一個不慎,他們被對方用人海戰術纏住,分身無術,以致世子妃有個差池的話,那他和蕭暗如何向世子爺交代!
南宮玥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果斷地下令道:“撤!”
衆人趕忙又跑向了村子,然後翻身上了各自的馬匹,策馬而去,馬蹄下飛揚起一片塵沙。
一行人按着來時的路原路返回,心裡也是寄望能在返程的路上遇上陳北帶來的援兵。
踏踏踏
如此行了五六裡後,見後方空蕩蕩的,陸湖總算稍稍鬆了口氣,一邊策馬奔馳,一邊道:“周大人,他們沒有追上來,看來我們應該甩掉他們了。”
可是周大成和莫修羽卻無法如此樂觀,這似乎也太輕而易舉了。
除非對方沒有馬,否則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追丟了呢!
周大成和莫修羽飛快地彼此看了看,心中隱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周大成果斷地喊道:“大家別鬆懈,一鼓作氣地趕回驛站!”
“是!”
衆人都是揮起馬鞭,馬兒嘶鳴了一聲,飛馳得更快了。
但是那不祥的預感應驗了!
突然,前方的一條小道奔馳出幾十匹馬,如攔路搶劫的匪徒般站成了一個方陣,擋住了南宮玥她們的去路。
這些馬上的騎士有一半穿着衙役的服飾,另一半則身穿鐵製鎧甲,一個個都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糟糕!
衆人都是下意識緩下了馬速,周大成想要掉頭,但是他們後方幾十丈外,又有四五十匹馬攔在了那裡,近百人馬眨眼間前前後後地把他們堵在了中間。
前有狼,後有虎。
衆人表情肅然,趕忙把南宮玥護在中心。
莫修羽策馬往前踱了幾步,然後笑吟吟地抱拳,故作疑惑地問道:“幾位差爺可是在辦事,不知爲何攔住吾等的去路?”莫修羽身爲南疆軍的校尉,一看就知道那一半人身上穿的鎧甲絕非是南疆軍的鎧甲,那也就是說,是那個餘縣令養的私兵了!
這個餘縣令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私兵也敢養!
如此看來,並非是那餘縣令見財起意,而是他早就在崗平縣裡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所以纔敢膽大到屠盡一村的百姓!
周大成悄聲在南宮玥耳邊說了一句,南宮玥也明白了,表情冷然如冰。
正前方那五十來人中,爲首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國字臉大漢,他看來像是這幫衙役們的班頭。
“還想裝傻?!”那班頭怒目,不屑地沉聲道,“崗平鎮方圓數十里可是我們的地盤,你們以爲你們能逃得了嗎?”這一帶所有的小路、捷徑,他們都一清二楚,這些個外鄉人怎麼可能跑得過他們。
他冷哼了一聲,厲聲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官差!”
班頭一想到他們在山腳下看到的那幾具屍體,就面黑如鍋底,目光如電地看着這幾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外鄉人。
這些人殺人的舉動如此利落,顯然不是什麼普通人,沒準是什麼官宦或者富貴人家的子弟帶着一干護衛出門遊玩問題是,這夥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不!不管這些人知道了多少,都不能放過他們!
無論是那村子的近百條人命,還是那座銀礦山,都是事關重大,若是一點處理不慎,他們所有的人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人必須死!
那班頭危險地眯了眯渾濁的眼睛,心裡已經起了殺意,毫不隱藏地釋放了出來。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被衆人護在中心的南宮玥身上,一眼看出這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顯然是這羣人的主子,看對方的樣子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貴人兒,這些護衛既然要護住主子的安全,那麼這公子哥就必然成爲他們中最薄弱的一環。也許要以此人作爲突破點。
莫修羽當然沒指望可以輕易地矇混過關,他也就是想嘗試着拖延一下時間罷了,心裡希望陳北能儘快帶兵趕到
他不着痕跡地驅使馬兒又踱了幾步,擋住了後面的南宮玥,笑眯眯地繼續裝傻:“這位差爺,草民一行人只是恰好路過此地,怎麼會去謀害官差呢?差爺是不是找錯人了?”
總歸是要斬草除根才行,班頭也不打算再繼續與這幫人嚼舌根,大臂一揮,狠狠地下令道:“弟兄們,拿下他們!先抓住他們的主子!”
“是!”
前後的衙役和私兵都應了一聲,兩頭分別留着七八人堵着前後去路,其他人則拔出腰間的長刀朝南宮玥一行人衝了過來。
馬蹄聲、喊殺聲和拔刀聲交織在了一起,編織成一張殺氣騰騰的大網。
百卉和百合一左一右地護在南宮玥身旁,警覺地看着四周。
在周大成的示意下,任子南、陸湖等一干護衛分別守在前後,紛紛拔出了佩刀,表情森然。
南宮玥雖然不諳武藝,但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她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膽怯,她手握僵繩,神色冷靜。
既然沒的談了,莫修羽也不廢話,表情瞬間從嬉笑變作嚴肅,一夾馬腹,策馬而上。他雖年紀輕,但已經是久經沙場,早就習慣了在馬上作戰,利索地對着一個衝來的衙役揮刀。
錚!
對方亦回了一刀,刀鋒與刀鋒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莫修羽嘴角勾出一個冷笑,猛然出腿,一腳把對方從馬上踢了下去,那人驚聲慘叫着,人倒栽了下去,但一隻腳還掛在馬鐙上,被馬拖出了好幾丈遠,慘叫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自路邊的一棵大樹上縱身躍下,身法極快,輕盈如貓,詭異如魅,黑影的手中閃着一抹刺眼的銀光,朝班頭的脖頸劈去。
半空中,刀鋒銳利,寒光閃閃,看着有些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