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宮宴在御花園裡不是像往年在太液池，紀家吳家還有威遠侯府靖康侯府懷郡王府……早早就出了門。
今日是除夕，街上人多熱鬧，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喧譁熱鬧，各家要是稍晚一點，行進很困難，就算打出府中的旗號，行進也慢。
不知道要什麼時辰才能入得了宮，到處都是人，又不能像平時一樣讓人讓開一條路來等他們過去。
所以不少府裡都提前到宮裡，免得晚了，有些府裡出門晚，此時生生被拖在了半道上，平時入宮兩刻鐘的路程，拖了一個時辰。
紀府吳府還有幾家一起約好入宮的的馬車行在一起，派人去了前面，前面要鬆開了，眼看要到宮門口了，都鬆了口氣。
天色都要黑了。
除夕宮宴在天黑之後，入夜。
聽着外面喧譁熱鬧人聲，紀府第一輛馬車裡，紀老夫人聽到張嬤嬤的回話，前面是哪個府的，聽了後點頭，接着讓張嬤嬤到後面看下老四媳婦那裡，她掀起馬車的布簾，往後看了下。
張嬤嬤也看着。
紀老夫人是想看下老四媳婦那邊擠不擠，怕有人擠過來，有別府的馬車撞上，這種時候最是要注意，小心，怕有萬一什麼的。
雖然大家都會很謹慎，除夕晚上，誰都不想鬧出點什麼要，到時候會很顯眼，尤其是惹得宮中不高興。
過年是高興的日子，尤其是除舊迎新，除夕夜，更是最好不要出事，紀老夫人看完後，沒有再看，回過頭來，盯着張嬤嬤吩咐了。
說着嘆了口氣。
張嬤嬤對上老夫人的眼晴，聽了老夫人的話，應了一聲，正要出馬車聽到老夫人的嘆息，不由的：“老夫人？”
“沒事。”紀老夫人聽了搖頭，並沒有事，張嬤嬤還是：“老夫人到底？”
“除夕宮宴，老四媳婦不能不去，宮裡發了話，都要去，雖然老四媳婦有身子，肚子漸大，我不想她去，可除非要生了。”
紀老夫人只是擔心，想護眷老四媳婦不入宮也不行，張嬤嬤明白了，還不等她說什麼。
紀老夫人揮手讓她去，這不是老四媳婦一個如此，別府的也一樣，太子妃也要出席，還有秦王府那位，賀側妃也是，還不是都要入宮，參加除夕宮宴，她又掃了下旁邊和後面。
張嬤嬤想着老夫人的話，恭敬出了馬車，說了一聲什麼往後面去了。
紀老夫人不再看了，張嬤嬤到了後面四夫人和四爺坐的馬車旁，馬車上的人看到張嬤嬤，不知道張嬤嬤怎麼會來，正要問。
看着四夫人身邊的人張嬤嬤看了馬車裡面，問了一聲，四夫人四爺的情況，知道很注意，讓他們小心點，說了老夫人的意思。
馬車上的人馬上打開馬車車門進去了，過了會，進去的人出來，馬車的布簾掀開，四夫人和四爺看着她。
張嬤嬤見到了四爺和四夫人。
四爺問她有什麼事，四夫人容光煥發，脂粉未施，烏髮挽起，臉上未施脂粉，氣色卻很好，嘴角微揚帶着溫柔的笑，湖水藍的禙子，月白色的襦裙。
不雅不俗，很寬鬆，
想來四夫人是爲了舒服，四夫人氣色越來越好，應該和四爺疼寵有關，四夫人一身湖藍色和四爺很配。
四爺是淡青色的直裰，腰間掛着白玉，溫和的笑着，儒雅成熟，轉着玉板指，眼角帶着歲月的痕跡，她一時之間想不到別的了，四爺和四夫人不管何時看都相配，不知道是不是四爺和四夫人恩愛有加。
反正她覺得沒看過這麼相配的，隨時隨地看都是一樣，四爺眼中是四夫人，四夫人也是，她沒有再想，想到老夫人交待的話，其實也沒有說的必要，想來四爺四夫人是知道了，不過，她還是低下頭來向四爺四夫人行了禮，把老夫人的話又說了一遍。
蕭菁菁和四爺一起看向張嬤嬤，聽到張嬤嬤的話，紀堯輕笑着點了一下頭，很想敲一下她的鼻尖，蕭菁菁對上四爺眼中的笑。
過了會，紀堯轉頭，蕭菁菁讓張嬤嬤告訴婆婆，她感受到了張嬤嬤的視線，她會小心，摸着肚子，她很注意，今日她穿得很寬鬆。
就是爲了舒服。
除夕宮宴她不能不去，婆婆不必擔心。
紀堯則是轉着玉板指，抓着菁兒的一隻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低笑着：“和娘說一聲，有我在，娘不用擔心。”
蕭菁菁不說話了。
“是，四爺，四夫人，老奴會和老夫人說。”張嬤嬤聽了見到四爺和四夫人的情形，心中高興，應了聲，有四爺在，老夫人是知道的，還是忍不住。
她也不可能勸老夫人，必竟四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嗯。”紀堯應了聲，蕭菁菁也是，張嬤嬤告辭回去了，她一擡頭，見前後都在動了，不知道賀側妃還有吳老夫人怎麼樣。
“不知道後面。”
“張嬤嬤想知道，可以等下。”蕭菁菁說，紀堯點頭，張嬤嬤等了下。
趙嬤嬤從後面過來，她去看後面怎麼樣了。
吳老夫人還有賀側妃表姑娘們都在後面，還有——
剛好看到張嬤嬤的身影，看了眼收回目光，向着四爺和四夫人行禮，馬車要動了：“四爺郡主，後面各家擠着，老夫人還有表姑娘們賀側妃娘娘還好，不過馬上要走了，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是有事？”
知道要走了，不能再耽擱了，她再次行了一禮，擡起頭來。
“沒事。”蕭菁菁道。
趙嬤嬤又擡了一下頭，蕭菁菁問起後面，仔細了問了，趙嬤嬤說完不再說，七巧冬著作都聽到了。
張嬤嬤也是，再次向四爺和四夫人告辭。
紀堯和蕭菁菁讓她回去，沒有再留，張嬤嬤去了，快速回了前面，七巧冬菱看着，蕭菁菁發現了。
趙嬤嬤看過張嬤嬤的身影，掃過七巧冬菱還有旁邊的人，七巧冬菱還有旁邊的人看向郡主和四爺。
“郡主四爺，吳老夫人很擔心郡主，還有。”趙嬤嬤又把吳老夫人還有賀側妃表姑娘葉姑娘等的關心說了。
“葉妹妹表妹們還有賀側妃？”蕭菁菁知道她們沒事的。
“嬤嬤不要去後面了，上車吧！”
紀堯笑着轉着轉玉指的手一停，趙嬤嬤恭敬的行了一禮，退下去。
紀堯不再看，蕭菁菁也是，放下心，七巧冬菱幾人轉回視線，馬車布簾就要放下，蕭菁菁忽然聽到不遠處一輛馬車從後面竄出來，好在並不快，竄過來後就平緩了下來，沒有驚到馬，也沒有撞到人，撞到別家的馬車上，但還是打亂了擠在一起的馬車。
有幾家不滿，說了什麼，派了人去看。
好像是從後面竄上來的，由於離得並不近，看不清楚，不知道怎麼解決的，可能是沒有撞到人，只是打亂了各家的馬車，這輛馬車駛了過來。
蕭菁菁還是讓人看了外祖母后面如何，得知沒事，才放心，紀堯陪着她，安慰她。
就在這時，駛過來的馬車到了旁邊，馬車的布簾掀着，裡面的人看出來：“一會兒進了宮，儘量少說話少做事，知道嗎，來的時候我和你們說過，最好是安安靜靜，謹守本分，不要把皇宮當成自己家一樣肆意胡鬧，府裡能容忍得了你們的頑劣，宮裡的人可未必，到時落人口舌，吃虧的可是你們自己！”
一位老夫人在說着什麼，對着自己家的孫女。
溫和又嚴厲的聲音傳過來，坐在她身邊的兩個孫女應了是。
蕭菁菁和四爺剛好聽到，七巧冬菱幾人也聽到。
似乎沒有想到被人聽到看到，下一刻那位老夫人覺出什麼，看了過來，愣了下點了點頭，蕭菁菁和四爺對上，點頭回應。
“是國公府的老夫人。”
蕭菁菁和四爺看到，蕭菁菁開口，是國公府老夫人，太后娘娘的大嫂，還有國公府的姑娘，馬車是國公府的馬車，馬車掀起的布簾很快落下。
國公府的幾位姑娘好像想送入宮裡，太后娘娘沒有同意，這位國公夫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當年也是厲害的。
紀堯搖着搖頭，他也看到了：“是那位老夫人。”不再轉着玉板指，放下她手上還掀着的馬車布簾：“菁兒。”
蕭菁菁想到第一次入宮，紀堯見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了什麼？”
“我想到第一次入宮。”蕭菁菁道，回答四爺，紀堯突然腦中浮現在宮裡見到菁兒的時候：“爲夫記得在宮中看到你。”
“四爺。”
蕭菁菁開口，什麼時候？不再多想自己第一次入宮是什麼時候。
“那時候菁兒還小，爲夫遠遠看到你昂着頭，跟在岳父的身後。”紀堯笑了笑，低下頭來，凝着她的眼，他比了比，向菁兒形容。
蕭菁菁：“……”她聽着四爺說。
紀堯說着話，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往前走了，紀老夫人等了會沒有等多久，張嬤嬤過來，快速上了馬車，和老夫人說了一切。
此時紀老夫人都知道了，沒有再問。
張嬤嬤也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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