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宛聽了傳話,她皺着眉頭,看着傳話的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俯身。
“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容真還有宮人,看了看木窗外面的天色,又看向門外,對着總管太監。
容真和宮人也看着總管太監。
皇上每晚都會陪着夫人,今天卻說不來,到底有什麼事讓皇上都沒有時間過來。
皇上離開的時候說過會來陪夫人,皇上怎麼放心夫人?
總管太監一聽,他微擡頭,眯着綠豆眼,看了看上面的太真夫人,還有一邊的宮人,想到陛下的話。
他再次低下頭:“夫人,陛下有些事要處理,等處理了陛下就會過來,陛下讓夫人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要是讓他知道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沒有好好休息他會生氣的。”
陛下似乎還沒有和太真夫人說等太真夫人有了皇子接她進宮,封號的事,他更不能說露了嘴。
這兩天陛下心情都很好,都是因爲眼前的太真夫人。
這些日子發生很多事,淑妃小產陛下本來很不高興。
太真夫人入了陛下的心,陛下爲太真夫人做的他這個當奴才的都看在眼裡,那些事情陛下不想讓太真夫人知道。
想到來之前陛下的話。
還有。
“夫人還是好好養好身體,陛下時時掛念着夫人。”
陛下希望夫人好好休息,不想夫人多想,要他不要把事情告訴夫人,陛下雖然大怒,也沒有忘了囑咐他。
杜宛宛聞言,沒有說話,直直看着總管太監。
容真皺了皺眉。
宮人望着杜宛宛。
總管太監微笑着仰着頭。
“可以說一下是什麼事嗎?”
杜宛宛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恃寵而嬌,要是換做以前她不會問,不會問得這麼清楚,他來不來無所謂,她並不想見到他,恨不得他不來了,就算是後來她想通了,她也不會問,現在嘛。
她盯着總管太監。
容真輕點頭,宮人轉向總管太監。
總管太監臉上不變:“夫人,是前朝的事。”
陛下真瞭解夫人。
他不由在心頭想。
杜宛宛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她覺得應該還有事,只是:“既然是前朝有事。”杜宛宛說到這一頓。
“你和陛下說,我會照顧好自己,讓他不用擔心。”
“是,夫人,陛下知道也會放心,陛下讓你早點睡,等他回來。”
總管太監又道,那些人沒有再行動,冬狩結束,原該回京,但眼前的太真夫人還不能動,陛下正問着太醫。
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一想到,他就搖頭,陛下當時可是大怒,是男人都不能忍,何況是陛下,陛下是不可能忍的。
那些女人啊!
太不知廉恥了,總管太監有些恨恨,陛下只是最近因爲太真夫人才沒有……
居然被人當場看到。
不知道陛下會怎麼處理。
這樣的事是不能叫太真夫人知道的。
陛下封了消息,就是不想太真夫人知道。
“好。”
杜宛宛看不出別的,點頭。
容真和宮人對視一眼。
總管太監說完話,見杜宛宛沒有要問的,離開了。
杜宛宛本想留他喝杯茶,讓容真送他,也可以進一步打探,她還讓容真準備了東西。
沒想到他直說陛下還等着,就走了。
杜宛宛看着門口。
容真和宮人看着杜宛宛。
“你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杜宛宛想了一會回過頭來,容真還有幾個宮人都不是外人,她開口。
她醒來這幾天,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在她面前提她昏迷時的事,也沒有提行宮還有淑妃小產的事。
她也沒有提。
這些都是私下從容真那裡知道的。
關於那天的刺客,那個男人也一句沒有提,在她提起的時候,他要她不要多想,他會處理。
似乎關係前朝,她就沒有再問。
這幾天他都是陪着她教她下棋,因爲下不了牀,只能看看書,看久了也不舒服,要不睡覺,要不聽容真說話,他看了便問她會什麼。
她最自卑的就是身爲女子什麼也不會,她當時不知道他爲什麼問,想了一會,惡意的告訴他什麼也不會。
她想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誰知他並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問她想學什麼。
想不想學下棋。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調查過,她當時難堪難受,她不像其它女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比不上他後宮的妃子,才貌雙全,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從來沒有人教她,她也不想這樣,以前她以爲趙晟不在意。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棋譜,慢慢教她,教得很認真,還送了她一盒白玉的棋子,還說等她好了,教她寫字,畫畫,作詩。
她想學什麼,他就請人教她。
看着他,她不知道說什麼。
心中酸酸甜甜。
其實她很喜歡下棋,琴棋書畫她都喜歡,成親前沒機會,嫁到定遠侯府她依然沒機會,他教得認真。
她學得也認真。
雖然她剛學棋,但也看得出他下得極好,在這一教一學中,她看到更多的他,杜宛宛轉回頭,看着炕上放着的棋譜。
她每天沒事都會抽出來看看,等他來了——
容真和宮人見狀:“夫人,陛下也是爲了你好。”
“嗯。”
杜宛宛聽罷,回頭,微微笑。
“要不要奴婢打聽一下。”
容真想到什麼。
杜宛宛看着她還有一邊的宮人,想到那個男人交待的話,搖了搖頭:“算了,等着吧。”
容真和宮人看了看對方點頭。
建章宮。
蕭繹揹着雙手站在雕花木窗前面。
侍衛守在門外。
總管太監拿着拂塵,看了一眼四周,走到裡面。
“回來了。”
蕭繹背對着,也不回頭。
“回陛下的話,奴才回來了。”
“嗯?”
蕭繹側了側頭。
總管太監上前兩步,跪到地上,擡起頭,望着前方的高大身影:“夫人知道了,讓陛下放心。”
把經過說了一遍。
蕭繹沒有動,慢慢的聽,聽到最後,他揚起脣。
總管太監看在眼中。
“讓人把那些棋譜給夫人送去,讓她慢慢看。”蕭繹揚着脣,轉身看向一邊,指着放着的棋譜對着總管太監。
那是下面的人送過來的,他本來打算過去的時候親自帶過去,但是,想到這,他眼中閃過陰鷙。
“是。”
總管太監頷首。
他看出陛下不高興,馬上出去交待小太監把棋譜送去,小太監正是宮裡報過信的,吩咐完,他回到殿內。
蕭繹陰鷙着臉想了一會,擡起頭:“她既然喜歡下棋,回宮後記得提醒朕,宮裡有好些棋譜。”
“是,陛下。”
見陛下臉色好了些,總管太監心裡隱約知道陛下是爲什麼。
蕭繹不再開口,他看了一眼小太監,那婦人沒想到倒是喜歡下棋,想到調查出來的,婦人在孃家的事。
婦人的繼母,心微微有些收緊。
婦人的父親過得太閒了,得找點事給他做,還有她那繼母。
罷了,以後有他。
他會護着她的,看着她,那個定遠侯倒是有眼光,只是爲什麼有些不舒服,還有她的庶妹,還有他們的女兒。
哼,他心裡很不爽,那婦人心裡只要有他就好了,那些人!要那麼多人做什麼,以後她要的他會給她。
定遠侯哪裡比得上他!哪裡比得上他爲她做!
定遠侯娶了她,是他有眼光,他會給她更好。
今晚他想好了,好好陪婦人下棋,有些人——
有的人卻不知道滿足。
蕭繹想完,臉色再次陰沉,裡面全是風暴,他沉着臉,陰冷的朝着外面去,總管太監一見忙跟上。
知道陛下多半是要去處理那兩個……
“朕不想聽到有任何人提今天的事!”走了幾步,蕭繹開口。
“陛下,在場的人都。”總管太監快速道。
“哼。”蕭繹冷哼停下腳步,總管太監也忙停下步子。
蕭繹看了他一眼,轉身。
“人呢。”
“陛下。”
走到門口,蕭繹看着過來的黑衣人,冰冷道,黑衣人忙跪到地上。
“照陛下的命令。”黑衣人低頭開口。
“哼。”
蕭繹聽了陰冷的哼了一聲。
總管太監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望向自家陛下。
蕭繹沉着臉,森冷開口:“帶路。”
“是,陛下。”
黑衣人一聽,起身帶路,蕭繹冷着臉,總管太監忙吩咐門口的侍衛注意,陛下下了命令。
一間陰暗潮暗的暗室裡。
一對男女一身狼狽披頭散髮臉色蒼白衣衫不整的被綁在一起,兩人臉色都很驚慌,還有絕望。
尤其是看到對方,眼中更是絕望,臉色更蒼白,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兩人嘴裡都被塞了東西,身體被綁住,開不了口,也動不了,只能瞪着眼,看着圍在身邊的黑衣人還有陰暗的房間,想到可能的下場。
不由自主發冷,發顫。
陛下不會放過他們的。
想到當時的情形,還有周圍的目光,陛下的目光,陰沉的臉色,那麼多人看到,陛下也看到,他們只能死路一條。
兩人混身寒顫。
看着對方的目光充滿了憤恨,怨恨。
兩人都不知道怎麼會如此,女人心中全是後悔,她不過是見江美人朝獵林去,就跟了上去,誰知道就遇到了這個人。
男人也後悔,滿心的失措還有驚慌,他不過是見他的好友往獵林去,跟着去看看,就遇到了這個女人。
他也沒有做什麼,他並不知道對方是皇上的妃子。
他只是。
就在他覺得不對的要走的時候,隨着馬蹄聲,四周圍滿了人,他看到了皇上,然後他知道他完了。
這個女人是皇上的妃子,這麼多年看到他和皇上的妃子,不管如何他都完了,他知道自己應該踏到有人布的局裡。
他不知道這個局本來是針對誰。
是不是他的好友。
但他還是知道他不管如何都解釋不清,女人也知道她完了,要死,她後悔爲什麼要跟着江美人。
她知道肯定是有人要算計江美人,卻不知道爲什麼輪到了她。
她根本沒有私會別的男人。
根本沒有,可是那麼多人看到,皇上的目光,皇上不會聽她解釋,就是解釋了還是要死的。
都是眼前的男人,她恨不得殺了他。
聽到腳步聲,男人女人擡起頭,朝着房間入口看去。
“皇上。”
“陛下、”
兩人一見馬上張開嘴,他們都不想死,想要活。
周圍的黑衣人跪在地上。
蕭繹陰着臉帶着總管太監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半晌,他看向一邊綁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他冷冷略過女人,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真是他看中的榜眼。
男人感覺到陛下的目光,身體一抖,蕭繹一句話沒有說,看向女人。
女人再不敢動,害怕惶恐的抖着。
“秦良人。”
蕭繹冷笑。
女人眼晴一縮,像是聽到最大可怕的東西一樣,整個人混身顫抖不停,縮成一團,蕭繹再次冷笑。
女人混身又是一抖,整個人白得像鬼。
蕭繹嫌棄的看了一眼,別開目光,再次看着男人:“朕的榜眼。”他慢慢開口,男人一聽臉色一白。
倒是沒有再抖,人也不像女人那樣驚慌。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混亂宮廷,呵呵,你們說朕該怎麼處理,亂棍打死還是五馬分屍?還是凌遲?嗯?朕的榜眼還有秦良人。”
蕭繹陰鷙的盯着兩人。
來回看着。
秦良人原本以爲皇上點了自己冬狩表明皇上還記得自己,是機會,可是出宮這麼久皇上根本沒有召見過她,幸好皇上誰也沒召,就是幾近專寵的江美人也是一樣。
眼見要回宮,爲什麼?她無比後悔,要是不來冬狩——
男人眼晴也是一縮,無論哪一樣他都不想。
“給朕拖下去。”
蕭繹過了片刻,陰森道。
揮手,讓一邊的黑衣人上前。
男人一聽,再也忍不住掙扎起來:“嗚嗚嗚,皇——上——臣是——”
“嗚嗚。”
陛下,妾身是冤枉的,秦良人瘋了一樣,她一點也不想死,陛下你聽妾身解釋,妾身是冤枉的。
看着眼前的人,蕭繹眼中無情冷酷。
黑衣人只聽蕭繹的話,幾人上前直接押住兩人,蕭繹冷眼旁觀,總管太監看了看兩人,側頭注視着自家陛下。
“嗚嗚嗚。”
雖然知道自己完了,可是誰真能想死。
“嗚嗚。”
陛下。
蕭繹根本不想聽,再次揮手,臉色更冷。
“亂棍打死吧。”
他冷淡的說。
“是,陛下。”
黑衣人押着兩人,任兩人怎麼掙扎叫喊都沒用,很快把兩人帶了下去,蕭繹不動,總管太監看了一眼身邊餘下的黑衣人,上前。
“陛下。”
“你要說什麼。”
蕭繹冷淡的。
“陛下不問一問?”
總管太監擡起頭。
“不用問。”蕭繹不屑的道,看着總管太監:“你以爲朕不知道?”
“那陛下你?”
總管太監開口。
“不用問。”蕭繹冷着臉搖頭,秦良人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親口挑的榜眼。
總管太監不再開口。
江美人此時充滿了後怕,她揮退所有人,白着臉坐在木桶裡,把身體埋在熱水中,只有這樣才能不那麼冷。
這幾天皇上依然是狩獵一完就不見人影。
她心無法安心,不安忐忑,慌張,害怕,眼見冬狩就要結束,要回京回宮,唯一的安慰依然是皇上誰也沒有召,淑妃流了產,寧嫣那個小丫頭沒有太后在,且聽說她去堵皇上,讓她心情好多了。
她心情不好,卻又不敢出去。
她怕像那天一樣。
下午的時候,她忽然收到一張紙條,她不知道怎麼出現的,看到的時候就在她的手邊,當時她在圍場,她嚇了一跳,見四周沒有人注意才趕緊收起來,仔細回想了,只記得有宮女來過,她問了身邊的貼身宮人,都說沒有注意。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不敢多問,等到一個人的時候,她打開紙條,發現竟是要她去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正是前些天她碰到少年的地方,紙條也是少年寫來的,那一瞬間她是又羞惱又憤恨,差點撕了紙條。
他怎麼有膽子。
她惱怒極了。
又不能不去。
她開始後悔,開始厭惡,少年撿到了她的手帕,要她去見他,他纔會還給她,不然。
她不敢想,如果是別的東西她不會在意,可是那手帕上繡了她的名字,萬一叫人知道看到。
她本來想派人去,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去。
她找了藉口遣退身邊的人,去了當場的地方。
她一路很小心,她也以爲自己夠小心,沒成想還是給秦良人看到,跟在身後,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她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
就算有人見到那手帕,她只要說不小心丟了,就算有人不信,就算陛下不高興,而且萬一去了出了什麼事。
她不該冒險。
她爲什麼要去見?要是叫人看到。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要是她沒有及時退回來,就不是秦良人,是她了。
她雖然退了回來,但她躲在一邊,都看到了。
她當時退了幾步,覺得不甘心,就繞到另一邊,躲在樹後面,剛好可以穿過樹叢看到那個地方。
她先是發現跟在後面的秦良人。
她嚇得直出了一身的汗,只覺得自己是對的,秦良人竟跟在自己身後,要是她不退到這裡——但很快她才知道那還不算。
她不久看到少年出現,只是少年在快要到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找到另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少年並沒有發現她,她卻看到。
她不敢讓人發現,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她先不明白,只是覺得不安。
一會後,在那個地方,秦良人的對面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秦良人似乎受到了驚嚇,秦良人膽子一向小。
男人伸出手扶了她一下,兩人似乎說了什麼,秦良人往後退,男人不知道是怕她摔倒還是,朝前了一步,秦良忽然往一邊跌倒,男人一下子把秦良人抱在懷裡。
看到那裡的時候,她以爲自己想錯了,秦良人或許並不是跟着她,是跟那個男人約好,那個男人是誰?
秦良人怎麼?那時她還想着這些,想着秦良人平時看着膽子小,沒想到居然敢混亂宮緯。
要是叫皇上知道!
要是叫人看到!
秦良人和那個男人怎麼認識的,多久了?怎麼在這裡?
只是看到另一邊樹後的少年,她才覺得隱隱不對,而就在這時,對面一陣馬蹄聲響,一行人出現在面前,圍住了秦良人還有那個男人。
她看到了皇上。
陛下,她看到陛下臉色陰沉,盯着秦良人還有那個男人,一行人的目光,看到秦良人和男人被塞了嘴狼狽的綁在一起,衣衫不整被人帶下去。
陛下陰着臉帶着人離開。
她知道秦良人還有那個男人的下場。
混亂宮闈,是死罪。
她不知道自己在樹後呆了多久,她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知道自己很冷,她覺得秦良人代替了她。
她感覺到秦良人是替了她。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是不是一個局,如果是局是誰設的,那個少年又爲什麼?是察覺了還是別的,她無意中逃脫了,秦良人卻。
那個男人。
聽說是榜眼。
江美人越想越後怕,她很怕有人發現她一個人去了獵場,她把頭埋在水裡,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像秦良人一樣!
是誰要害她,要這樣害她?
江美人又怕又恨,腦中不停的想着,環住自己,咬牙切齒。
要是是她,想到皇上的目光,還有衆人的目光。
她想着誰有可能害她。
相比於江美人的後怕,還有恨,寧嫣鬱悶極了,還有不解,明明安排好了,怎麼會是秦良人和那個榜眼。
不是那個負心男還有江美人那女人?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
爲什麼事事都不順?
她還以爲成功了。
上次安排江美人和那個負心男見面,這次再安排兩人一起,只要皇上看到,可是最後卻不是她想的。
不是她想要的。
她以爲皇上傷心,肯定會想到她,可是皇上這些天依然沒想起來她,二叔知道姑姑流產倒是傳了話,會幫她。
二叔也是怕姑姑不行,只有她,哼。
家裡已經派人去查姑姑流產的事,來信再次強調她一定要進宮,爲了怕皇上記起那天的事,她知道外面在傳她不要臉堵皇上。
她知道是那天看到的那些人傳出去的,叫她恨得不行,因爲姑姑的事她都沒有想到辦法阻止。
她不想看到那些女人的臉,加上她要梳理前世的事,她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前世的記憶不會錯。
所以很少出門。
因爲怕人看到,今天的事她是讓人去做,並沒有去,皇上後來封鎖了消息,可是行宮還是很多人知道發生了事。
她也從二叔那裡知道。
二叔還問她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二叔很不高興,她也不高興,明明算好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江美人沒去,那個負心男也不在。
卻是秦良人和榜眼。
“爲什麼是秦良人和榜眼,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要的是江美人。”寧嫣看着身前的宮人,要她們去查。
到底是?難道那個江美人知道了?反算計了秦良人?還是那個負心男?必須要查清楚,要是是別的人!
“馬上去。”寧嫣冷着臉。
“是。”宮人低頭,快速離去,寧嫣心情憤怒,她要平心靜氣,不要這樣,她細細謀劃,她要像之前。
就是回宮皇上還是不召見她也沒關係。
“……”
“……”
寧嫣這幾天,一直在想,又讓她想起不少的事,她已經想好怎麼利用,這次那個江美人躲過了,下次別想了。
行宮大臣住的地方。
少年臉色很不好的一個人關在房間,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他能中探花,被皇帝看中不是庸人。
開始他就覺得不對。
那個江美人想見他,他雖然自信,但是,他雖然喜歡美人,但那可是皇上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怎麼會多想。
不過想到那個江美人的小臉,還是前往了。
只要不對,轉身走就是。
他知道身後跟了人,他也不在意,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起了心思,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接下來發生的,叫他知道他差點入了有心人佈下的局。
是誰?
是針對江美人還是他?
他想來想去都找不到是誰,難道是針對江美人?這次他沒有入局,那個江美人不知道怎麼也沒去。
他要弄清楚,爲什麼是他。
雖然最後是李仕和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比江美人差多了,應該也是宮妃,皇上的女人。
他可不想又被人算計。
能知道他喜歡美人的!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李仕替了他,他並不覺得有什麼,是他傻。
“陛下。”
蕭繹面無表情的看着從外面過來的黑衣人。
“陛下,已經——”
黑衣人跪在地上。
蕭繹冷冷挑脣:“秦良人生了急病,去了,送回家去,榜眼公受傷不治而亡,葬了吧。”
“是。”
黑衣人聽完,知道陛下的意思,領命而去。
蕭繹看着。
總管太監站在一邊。
“走吧。”
過了一會,蕭繹開口,總管太監忙跟上,回到建章宮,蕭繹看着從外面進來的總管太監:“如何了。”
“陛下,江美人這幾天很少出門,寧姑娘也是,其它人一直在行宮,不過今天江美人出去過一次,還有就是狄探花。”
“哦?”
蕭繹一聽,挑起眉頭。
“狄探花出去了一趟,一個人,江美人也是,寧姑娘沒有。”總管太監把剛纔下面查到的說出來。
邊說邊小心的看着自家陛下的臉,沒想到江美人還有狄探花也。
蕭繹直接冷笑出聲:“探花?江美人?”
“是。”
總管太監俯身,都不敢動。
“他們一個人出去做什麼?”蕭繹冷笑不已。
總管太監低頭。
“會不會像秦良人和榜眼一樣?”蕭繹再次冷笑,隨後,臉色一冷:“什麼時候這些女人一個個——”
“陛下。”
總管太監覺得額頭上有汗。
他擡頭。
“居然敢肖想朕的女人,這些女人!”蕭繹恨聲說道,滿臉陰鷙:“走,去江美人宮裡。”
“朕要看看朕這美人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多天沒見,朕着實有點想朕的美人,不知道美人有沒有想朕。”
“是,陛下。”
總管太監不知道陛下想做什麼,但。
“你去讓人看看朕的探花郎在做什麼,是不是也在肖想朕的女人。”蕭繹走了兩步開口,帶着徹骨的寒意。
總管太監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皇上看來是生了懷疑。
探花郎,江美人。
秦良人,榜眼公,這這這,都是怎麼了,不過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不安份的,只知道惹陛下生氣。
江美人住的地方。
江美人把頭埋在水裡很久,她不想起來,但。
“皇上駕到。”她嚇到了,猛的從水中起來。
難道皇上知道了?
她嚇得手足無措,混身蒼白僵硬。
同時,秦良人病故送回家還有榜眼受傷不治而亡的消息也傳開,知道內情的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並不驚訝。
不知道內情的又開始猜測。
有些當時在場的大臣,倒是有些心驚,怕皇上要是爲了封口,當時在場的宮人早就被帶走,聰明人就會發現行宮少了一些人。
接下來是皇上去了江美人宮的消息,皇上自出宮不曾招過任何人,這一下,都看着江美人住的地方。
覺得皇上還是寵江美人的。
寧嫣氣得摔了杯子。
其它女人又是羨慕又是妒,對於秦良人的死,倒是詫異還有好奇,之前並沒有聽說秦良人生病!
還有榜眼公,怎麼受了傷?
之前聽說獵林發生了事,難道是榜眼公受傷?
雪松苑。
杜宛宛並不知道這些,看了看棋譜,累了後,她便聽宮人說話,容真出去了一趟回來,她聽說了皇上去江美人那裡的消息。
雖有些擔心,不過不想夫人多想,並不準備說。
杜宛宛聽宮人說了會話,又想到京城的事,趙晟杜妙妙,她安排的不知道發展得?
由於不在京中,依冬那裡的消息她沒辦法知道,趙晟也不知道回京了沒有,女兒也不知道如何,要是她真的死了。
趙晟和杜妙妙就得逞了。
如果依冬成了,那麼現在趙晟和杜妙妙應該——
還有她的安排。
趙晟若是知道有人向杜妙妙提親,以她對父親的瞭解還有繼母的瞭解,杜妙妙若是不把和趙晟的事說出來。
就算說出來,她也有安排,只是不能親眼看到,杜妙妙的及笄禮……
快到邊疆的一個小城。
其中一間客棧,趙晟滿身的酒味,臉色陰沉,之前接到母親的信,問他是不是收用了依冬,他還沒怎麼在意。
想了想回了是。
他本來想着讓人回去看看,不久就收到妙妙的信,妙妙問他是不是收了依冬,他才知道不好。
他知道是他不對,妙妙肯定生氣了,但他沒想到妙妙信中如此絕情,告訴他,她後悔了。
君既無心,我便休,他哪裡沒有心,他的心裡全是她,都在她身上,她怎麼能說讓他想娶幾個就娶幾個。
想納誰就納誰,她不管了,以後他們沒有關係。
她要嫁給別的人。
還告訴他有人向她提親,她會答應,讓他以後不要再找她,他既然說話不算話,負了她,她不要了。
她怎麼能這樣。
他們之間那麼深的感情,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努力了那麼久,他爲了她做了那麼多。
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
他也是無奈,他也是被下了藥。
她爲什麼不能聽他解釋?連一句解釋也沒有,想嫁給別的男人,妄想!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除非他不要。
她憑什麼不要他。
他爲了她連母親的心思也不顧,算計一切,她要什麼他給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哪個男人像他一樣。
就算他收用依冬又如何。
上一次收了依冬幾人,她就和他鬧了一場。
他想着她的想法總是不同,而且他的心裡有她,可是這次,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他恨不得馬上回到京城。
回去問她。
質問她。
爲什麼?
爲什麼這樣?爲什麼要這樣絕情,不許她嫁給別人,他不想相信,可是,都是杜宛宛,妙妙在信中質問他,連杜宛宛都知道,爲什麼她什麼也不知道,要不是無意中聽到,他到底把她當什麼。
杜宛宛那個女人一直沒有動靜,他都忘了,他根本沒有和杜宛宛說過,她爲什麼知道?都是她,要不是她,等他回京再好好和妙妙說,妙妙也不會這樣。
他現在無法回京,妙妙要和他了斷,嫁給別人,想到心愛的女人要離開自己嫁給別的男人,他就受不了。
早知道早點解決杜宛宛,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他去找過依冬,他以爲是依冬告訴杜宛宛的,可是依冬說她根本不知道,還發了誓,讓他相信她,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是不是依冬還有誰?
門外。
依冬端着點心,小心的推開了門,回身關上門。
她看向喝着酒的趙晟。
她一直在準備,在侯爺來質問她的時候,她發了誓,她知道侯爺應該是相信了她,侯爺走後,她就開始準備。
這些天的準備在這時發揮了作用,侯爺並沒有吩咐不讓她進來,她終於再次等到機會。
“侯爺。”
“……”
趙晟喝了很多久,久到覺得眼前出現幻覺。
“妙妙。”
他伸出手。
依冬走到趙晟身邊,把點心放到一邊,然後。
她知道侯爺醉了。
“侯爺,奴婢是依冬,你認錯人了。”
“妙妙,你來了,你聽我解釋,我心中只有你。”
趙晟覺得他的妙妙來了,他奮不顧身抱住。
依冬擡頭,嘴角上揚,替身又如何!
只要達到目地。
“妙妙,你不要嫁給別人,我誰也不要,只要你。”
“好。”
依冬嘴角帶起諷刺和嘲笑,伸出手。
趙晟覺得還是不夠,他覺得要做點什麼來留住他的妙妙,他低頭吻住他的妙妙:“妙妙,給我。”
“好。”
“……”
京城。
杜妙妙的打算還沒有來得及做,就聽到她和趙晟的流言,她趙晟還有杜宛宛的流言在府裡下人間傳起來。
說她喜歡的是自己的姐夫,所以才整天朝定遠侯府跑,哪裡是去看自己的姐姐,分明是想去看姐夫,還說她早就和姐夫有腿,早等着姐姐去了當繼室,還有的說指不定就是她下面藥,說她想給自己姐夫做妾。
她什麼時候想過當妾?她纔不會當妾。
她纔不會那麼下賤,她要的不是他們能明白的,一羣古人,知道什麼,只知道亂說,她是永遠不會爲妾的,她穿來不是爲了當小老婆。
她本來打算去見父親,問那個提親的人,路過假山的時候卻聽到她的流言。
她氣得牙癢,氣得不行。
她不知道這些流言人哪裡來的,是誰知道了?明明沒有人知道的。
那個知道的人又爲什麼傳開?
想到趙晟的無情,對她的不忠,想到府裡的流言,她煩躁易怒,恨不能離了府,府裡的人看她的目光她能感覺出來,她厭惡這些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