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徹底

車子爆胎了,寸步難移。

雲子豪一拳頭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車子發出焦躁的鳴叫。他俊臉烏雲密佈,陰沉得可怕。

令他惱怒的並非單單是眼前迫在眉睫的危險,而是路晚欣的絕情——她竟然對他趕盡殺絕!

究竟是什麼樣的仇恨,她竟然如此待他,怎能不讓他大怒若狂!

子彈愈加密集,火力愈加猛烈,那幾個親信很快就撐不住了,軟軟地趴了下去,再無動靜。雲子豪知道他們多數已經殞命,好在那幾輛車攔截住了路面,對方無法開車過來,追擊的速度受阻。

深吸一口氣,雲子豪握着槍,打開車門,貼着路面翻滾進了道旁寬闊的綠化帶,躲到樹後。憑着樹幹的掩護,他飛快攀上了高大的圍牆。

就在他準備飛身躍落的時候,突然身軀一震,他負傷了。

不過他幾乎沒有停頓,咬牙躍下去,藉助茫茫夜色,無聲遁藏而去。

陳逸飛走進來,把手裡的槍一扔,懶洋洋地倒在沙發裡。他一直是這副吊爾郎當的樣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溫浩站起身,卻沒瞧陳逸飛,而是整理了桌案上的東西,順手拎起了便當盒,抄起了車鑰匙。

“哎,回家啊!”陳逸飛乜斜着眼睛,撇嘴道:“也不問問雲子豪死了沒?”

溫浩停住腳步,淡淡地睨向陳逸飛:“你沒放走他?”

“走了!”陳逸飛難得坐直身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溫浩,費解地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爲什麼要放走他!”

難得情敵智商短路,遠渡重洋跑來送死,溫浩卻輕易地放棄了這個取走情敵性命的大好機會,實在令陳逸飛百思不得其解。難怪說,天才和人類的腦部構造嚴重不同,以陳逸飛的邏輯思維能力,無法明白溫浩的真實想法。真tmd損傷腦細胞。

溫浩微微勾起嘴角,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雲子豪活着比死了好!”

“你能不能說清楚點,我能被你憋死!”陳逸飛鬱悶不已。

“天機不可泄露,憋死活該!”溫浩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給晚欣帶的夜宵,怕涼了,不跟你磨唧了!”

“……”尼瑪,能不能別這麼吊人的胃口!

雲子豪滿額冷汗,腮頰的肌肉因爲劇痛而抽搐,可是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他眼神陰鷙得可怕,嘴脣慘白毫無血色。

醫生正在給雲子豪做手術,從他中彈的部位取出子彈。因爲雲子豪不允許打麻藥,堅持要直接取出子彈,所以正在忍受着活剮的酷型。

高華傑站在旁邊,一臉的不可理喻。“你病得不輕!”

對於高華傑的嘲諷,雲子豪恍若未聞。陰冷的目光凝視着虛無的一角,好像啞了般,沒有任何的聲響。

“叭!”沾血的子彈丟到了盤子裡,醫生給雲子豪的傷口塞上紗布,緊緊地包紮起來。

直到手術結束,雲子豪才籲出口氣,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劫,剛剛甦醒了過來。

“喂,你還好吧!”高華傑繞到了雲子豪的面前,皺着眉頭打量他,嘴裡兀自埋怨:“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腦子抽筋,居然獨自跑到溫浩的家門口前約見路晚欣,簡直是找死啊!如果不是你命大跑得快,現在我已經給你收屍了!”

無論高華傑罵什麼,雲子豪都毫無反應,陰沉着臉靜默無言。

“幸好你還知道帶我一起過來,否則……”高華傑搖搖頭,一臉後怕的表情:“就這麼希裡糊塗地死在了女人的陰謀詭計裡!”

“……”

“看來最聰明的男人,一旦陷入情網智商立即降爲零,才能做出這麼蠢的事情!變了心的女人,你還指望她能回頭嗎?真是無可救藥!”

高華傑頭搖得像撥浪鼓,好像根本無法理解雲子豪。就在他自言自語的時候,雲子豪終於開口了。

“我就是要讓自己死心!徹底死心!”雲子豪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毒的冰針,陰寒徹骨。“如果沒有親身經歷,我總是對她……還有幻想!”

“嗬,你爲了這個狗屁證明,差點兒把命搭上,值得嗎?”高華傑瞅着雲子豪的表情,好像正在害牙疼。“不過是個被你拋棄的女人而已,早就投進了別的男人懷抱,你還對她念念不忘!真是搞不懂你!”

“以後不會再妄想了!”雲子豪走到窗前,猛地推開了窗子,呆望着外面的沉沉夜幕,聲音冷幽若魅:“永遠不會再有妄想了!”

溫浩回家的時候,果然見晚欣臥室裡的燈光還亮。他邁着穩健的步履走近,伸手輕敲房門。

立刻就聽到晚欣輕快如小鹿般的腳步聲跑來,她拉開房門,抿起嘴兒瞧着溫浩。“你回來了!”

幾乎同時,溫浩的嘴角也揚起。四目相對,心有靈犀的會心微笑。

“進來!”晚欣主動伸手拉過溫浩的手,發現他手裡拎着一盒便當,好奇地問道:“你沒吃飯嗎?”

“嗯,有點兒餓,我們一起吃!”

“太好了!”晚欣肚子正有點兒餓,當然,更讓她開心的是和溫浩一同進餐。

看着晚欣愉悅的神情,溫浩神色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變化,隨即淡淡地道:“你沒開心?”

“什麼?”晚欣掀開了便當盒,見裡面是她喜歡的蔥油餅,還有生煎包,不由大喜:“哇,溫浩,你真好!”

全都符合她的胃口,知她者,溫浩也!

溫浩卻並沒有被她的雀躍差開話題,仍然慢慢地道:“雲子豪逃走了,你好像沒怎麼不開心!”

晚欣嚼了口蔥油餅,外酥裡嫩,口感極佳,滿意地點點頭:“沒想到在美國也能吃到這麼地道的蔥油餅!”說完了,似乎才省起溫浩的話,又接道:“唔,逃了就逃了吧!雲子豪既然敢獨自來尋釁,肯定做足了萬全的準備,想取他的性命不是那麼容易!”

其實,她已經做了長期的計劃。手刃雲子豪是件任重道遠的事情,根本沒有指望一蹴而就!今晚的事情屬於意外,她也想不到雲子豪突然來到美國,而且自投羅網。至於對方是何動機,她無法理解,但是這個機會卻還是被錯過了!

她不想埋怨溫浩,也不想給他壓力,便輕描淡寫地安慰了兩句。

溫浩凝視着晚欣,似乎在思忖她話裡的份量,又或者在想其他的什麼事情。

“嚐嚐生煎包,三鮮餡的,好香!”晚欣塞了只生煎包到溫浩的嘴裡。

溫大美男嘴裡含着生煎包,多少有些尷尬,吐出不雅而且還撫了佳人的心意,只有嚥下去了。吃完了一隻包子,他的心情看起來也愉悅很多:“味道不錯!”

晚欣來了興致,邊吃邊餵食溫浩,似乎她把他當寶寶般伺候着寵溺着照顧着。都說女人骨子裡有天生的母性,喜歡照顧人,看來她的天性很足啊!

兩人不再提雲子豪的事情,放開肚皮吃夜宵,直到吃得飽飽。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公司!”溫浩站起身,看樣子準備告辭了!

“等等!”晚欣突然喊了一聲。

溫浩停下腳步,回眸瞧她還有何事,卻見女子徑直撲進了他的懷裡。

“溫浩,”晚欣雙臂牢牢地纏繞住了他的健腰,把臉頰埋在他的胸前,陶醉地嗅聞着專屬於他的魅惑清香。似乎迷醉了,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從他的懷抱裡傳出來:“留下來——陪我!”

這句話說出來,溫浩似乎呆住了,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半晌,他輕輕撫摸着她的肩膀,聲音有着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顫:“晚欣,你說什麼?”

“我說,”晚欣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勇敢地面對他,大聲說:“你今晚留下來陪我!”

幽邃的眸子變得更深更暗更熱烈,好像燃燒起兩簌火焰。他的撫摸更輕,喘息卻更重,輕輕摩挲着她細膩而緋紅的腮頰,緩慢而危險地俯首下去,嗅聞着她的臉蛋。呼出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充滿了溫柔的誘惑:“決定了,不許再出爾反爾!”

晚欣輕輕一笑,像只狡黠而甜蜜的小狐狸。她伸出小手,笨拙地拉扯着他的衣服。既然已經決定邁出這一步,那麼不妨換作她主動吧!起碼她要讓他明白,是她在要他,而不是他要她!

如果有朝一日,他厭棄了她,她一定會搶先離開他,並且告訴他,是她玩膩了他,不要他的!

心裡懷着這樣義無反顧的念想,動作表情看起來都有種英勇赴義的大義凌然,好像視死如歸的壯士。

溫浩安靜地凝視着懷裡這個狂野的小女人,她像只躁動的小貓般用盡力氣撕扯開他的衣服,一口咬向他。“嘶”倒吸一口涼氣,並非因爲痛疼,而是從未體驗過的快樂襲遍全身。不由微微眯起眸子,像只正在享受美味的掠食動物。

好不容易扯掉了溫浩的上衣,晚欣開始跟他的腰帶作戰。

男人的腰帶對晚欣來說是個難題,她似乎永遠弄不明白解開它的技巧。就在她全力以赴搗鼓它的時候,他的手不經意地搭上她,“咔嗒”,腰帶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