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情劫

快要斷氣的時候,雲子容亂抓亂撓之下,碰巧抓起了身後的一把水果刀,哆哆嗦嗦地捅向卓依娜。

兩人相距甚近,按理說這刀捅下去殺傷力極強。只是雲子容快要斷氣了,頭暈目眩,幾乎連刀都拿不住的,因此那把刀刺進了卓依娜的肋下,卻只是扎破皮肉,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

“啊!”卓依娜吃痛鬆開了雲子容,對方便軟軟地倒下去,“叮”手裡的水果刀也掉落在地。她不由大怒,罵道:“臭丫頭,你敢拿刀捅我!”

雲子容拼命地喘息着,還沒緩過氣,卻見卓依娜彎腰撿起了那把刀,她不由目露驚駭,不由蜷縮起身體,後退着:“你、你要幹什麼?”

“哈哈,臭丫頭,你害怕了吧”!卓依娜雙目圓睜,殺氣騰騰。她攥着刀逼近雲子容,兇相畢露:“我要殺了你!”

“你敢殺我,我哥哥會殺了你!”雲子容不怕死地威脅道:“除非你活膩了想死!”

“我就活膩了,死也得拉上你這個臭丫頭墊背!”卓依娜掄起胳膊,手起刀落,狠狠地捅進了雲子容的胸膛。

緊閉的門窗隱匿了瀕死的慘叫,病房裡正上演着慘絕人寰的一幕兇案。

卓依娜連捅了十幾刀,把長期積攢的憎恨統統發泄了出來!雲子容早就叫不出來了,軟軟地癱倒,血流遍地。

再拔出刀,鮮血正好噴濺到了卓依娜的臉上,她滿刀粘膩,這才發現雲子容早已氣絕身亡。一怔神,手裡的刀就滾落在地。

她起身,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發現自己遍身是血。想了想,她跑進浴室裡擦洗乾淨身體,又換了件護士服,便匆匆地出門去了。

這套護士服是卓依娜用唯一的首飾換來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時值午後,正是一天精神最渙散的時候,值班的護士大多昏昏欲睡,保安也打盹。卓依娜低着頭,身穿護士服的她沒有引起人的注意,她悄悄地從後面溜出去了!

整整一晚,晚欣都在隱約的歌聲裡淺眠。也許是身邊多了溫浩這樣的大美男,想若無其事都做不到,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會允許她若無其事。

他親暱地從背後摟住她的纖腰,他的親吻溫柔細膩,他的撫摸極盡撩撥,令她心猿意馬。她不止一次地淪陷,繳械投降,直到奉上所有一切。

“晚欣,你是我的!”溫浩溫柔而霸道地宣佈,他在她耳畔喃喃地道:“我的就是我的,不允許你再想着別的男人!”

“沒有,除了你,我沒有再想別的男人!”晚欣竭力表白着自己,她有些迷糊,也許是想不到溫浩的佔有慾也會如此強烈,這跟他素日的溫潤不太一樣吧!也許,這個男人有着她完全不瞭解的另一面。

溫柔夢鄉里,晚欣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春夢了無痕!

晚欣醒後,枕畔已空,她差點兒以爲昨夜做了個春夢!直到身體的痠痛以及遍體的愛痕,證明那一切真真實實地發生過,並非是夢!

心底騰起幾分羞怯,竟然還有莫名的歡喜。她和溫浩的關係終於有了突破,他們有了肌膚之親,是否從此之後更加親密無間?

房門輕推,身着運動裝的溫浩走進來,帶進了一室的清新和陽光。“小懶豬,起牀了!”

晚欣看着他,怔怔地,問:“你去跑步了?”這傢伙真是精力充沛,昨晚“勞累”整夜,竟然還起這麼早出去運動。

他嘴角浮起一抹溫柔的淺弧,眸子裡是熟悉的寵溺,去浴室的時候順便拋下一句:“待會兒下樓吃飯!”

趙國安竟然不在家,趙龔慶也不知去向。晚欣和溫浩享受着難得的二人時光,邊吃邊聊。

“這父子倆,在忙着搗鼓什麼呢?”晚欣表示質疑。

溫浩給她挾了根油條,微微一笑:“忙着跑路!”

咬口油條,晚欣爲酥脆的口感震驚,太地道了!溫浩知道她喜歡中國的麪點,就高薪聘請了一位華人面點師,專門做她喜歡的各類麪點。享受着香脆的油條,直到餘香完全滲入五臟六腑,晚欣這才繼續剛纔的問題:“這爺倆已經急眼了?”

“沒辦法,每過一年我都會取回百分十的股份,如果不趁着他的權利完全消失之前撈一筆跑路,可能他這些年都是在爲我打工了!”溫浩輕描淡寫的,好像談論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晚欣卻知道這話裡的份量!趙國安控制着集團多年,他的勢力早就滲透到各個部門,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萬萬不會捨得離開empire這塊大肥肉!如果趙國安決定撈一筆跑路,說明溫浩和他之間已經由暗鬥升級爲明爭,父子倆水火不溶了!

勝負顯而易見,因爲溫浩名正言順,趙國安這個入贅溫家的女婿必須要退賢讓位,根本沒有正面的競爭力。

一直以來,趙國安以爲溫浩被他牢牢地攥在手心裡的,在他的控制下,卻不曾想到,好像是一夜間,溫浩突然就強大起來,脫離了他的掌控,並且開始狠辣反擊,讓他驚惶失措,應接不暇。如果不是方寸大亂,也不會做出撈錢跑路這樣離譜的事情。

“溫浩,我發現你是個很可怕的男人!”晚欣睨着溫浩,半開玩笑玩認真地調侃道:“招惹誰都不要招惹你!玩心機還是玩手段,沒有人能是你的對手!”

“傻丫頭,我最後不還是栽在你的手裡了嗎?”溫浩的嘆息低不可聞,似乎有種深刻入骨的無奈。

“什麼意思啊!”晚欣聽不太懂,她瞅着他,卻忍不住笑:“難道娶我就讓你那麼沉重?”

溫浩拿起餐巾,輕輕地試去她嘴角的碎屑,溫柔地說:“晚欣,如果你是我今生的劫,我註定過不了這道情劫!”

下了飛機,雲子豪還沒來得及坐進來接他的車裡,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雲先生,不好了!小姐被殺死了,還躺在現場沒有移動,您快回來看看吧!”電波那端傳來的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靂,直接把雲子豪給劈懵了。

雲子豪雙目圓睜,整個人就像是被誰施了定身法,半分動彈不得。什麼?子容被殺死了……這樣可怕的消息來得如此猛烈,簡直令他如處惡夢之中。半晌,他才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姐死在了卓依娜病房裡,身上被捅了十幾刀,護士進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氣絕了!卓小姐不見了蹤影,初步估計是她跟小姐起了爭執,衝動之下殺了小姐!我們沒敢報警,保留了現場,等着您回來處理!”院長的聲音直打顫,聽得出來,她完全慌了。

手機幾乎掉落在地,雲子豪用盡力氣才找回理智,他跌跌撞撞地坐進了車裡,驚痛地喝道:“去光明醫院,快!”

儘量院長已經報告了大體的經過和現場的慘狀,但當雲子豪站到了充斥着血腥氣息的病房裡,仍然還是震驚住了。

雲子容渾身是血,躺在血泊裡,睜着眼睛,早已氣絕身亡!

“子容……”雲子豪邁動着僵硬的雙腿,遊魂般地走上前,蹲下去撲倒在妹妹的身上,他抓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搖晃着,似乎想把她搖醒。“子容子容,你醒醒醒醒!”

沒有人敢上前勸解,此時的雲子豪就像是負傷的野獸般危險。誰上前,估計都有做炮灰的危險。

再多的呼喊都喚不回雲子容,她僵木地瞪着無神的雙眼,再沒有任何的聲息。

伏屍大哭,雲子豪流下了男兒淚。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肉親人就這麼離他而去,突然間,他好痛恨自己!爲什麼平時不對她好一點兒,爲什麼急着要把她嫁出去!他心裡又痛又悔又恨,喃喃地自言自語:“子容,你說話啊!你看看哥哥!只要你醒過來,哥哥再也不趕你走再也不趕你!哪怕你一輩子不嫁人,哥哥都會養你一輩子……”

可惜,他說再多的好話都喚不醒雲子容了!躺在他懷裡的,只是一具冰冷的死屍。

“子豪,節哀吧!”高華傑聞訊趕過來,見到這一幕,擦着眼睛,勸慰道。

雲子豪緩緩擡起頭,眼中有未乾的淚痕。他生性冷傲,幾乎無人見他落淚。面對唯一親妹妹的慘死,他終於落下了男兒淚。然而,他眼裡的悲切很快就被殘忍的冷佞代替,聲音像從寒窟裡刮過:“卓依娜,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卓依娜這個女是得失心瘋了嗎?”高華傑覺得有些不可理解:“平時看她還不錯,就因爲孩子流掉了,如此喪心病狂!可憐子容,年紀輕輕……唉!”

“給我去把卓依娜找回來,哪怕尋遍地球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要親自手刃她爲子容報仇!”雲子豪痛恨不已,他早就察覺了卓依娜和子容的水火不溶,卻一直沒有重視,最終釀成今日的慘劇。

就在這時,院長走過來,看着雲子豪,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