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個狼寶貝 ●001—色夢是真實
柔和的檸檬色燈光下,強健的男人軀體覆壓在平妮的身體上。
男人那光潔無一絲瑕疵的肌膚令她萌生出膜拜的嘆息。男人的肌膚上沁着淋漓的汗水,匯聚成一股晶瑩,滴落在她的肌膚上。
男人那柔順的黑亮髮絲垂搭在平妮的胸前,輕輕拂動着她的肌膚,每一下都猶如春風般迷醉心湖。男人的雙手輕柔地撫觸着她的每一寸肌膚,手過處,灼熱感一路綿延。
這是什麼情況?
平妮輕喘着,眨了眨迷離的大眼望向身上的男人。男人的臉孔被長髮遮住,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她伸出手拂開男人的髮絲,然後,她見到了他的臉。
平妮迷惘了,眼前的男人長得非常好看,用俊美無鑄來形容他一點都不爲過。宛若用工藝刀雕琢過的完美臉型,恰如星辰般閃耀的黑亮深邃的瞳眸。玉塑的高挺鼻樑下,櫻花色的性感薄脣輕抿着。
平妮感覺風起了,輕拂男人的長長髮絲,更讓她覺得男人不屬於塵世,即便此刻他的頰邊漾着兩抹淡淡的潮紅,也絲毫不減他那輕渺脫俗的氣質。
太不真實了……
平妮不敢伸手觸摸男人的臉,擔心眼前的他只是自己的幻覺,也或許是自己正在脫離常軌而做的一個香豔的春夢。
是的,香豔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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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夢,她怎麼會平白無故與一個陌生的男人上牀?如果不是夢,她哪有可能與一個神仙般的男人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且不足爲外人道也的男女之事?
男人見平妮睜着迷離的雙眸望着他,他忽而對平妮展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如春風化雨般撩撥着平妮的心湖。
平妮醉了,醉得無法自拔,醉得失了準頭。
男人的嘴脣動了動,像是在說着什麼,可惜平妮聽不到,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然後,男人的那雙堪可吸進女人靈魂的深邃黑眸閃過一絲欣喜,繼而一個挺身——
“啊——”
一聲慘叫自平妮的喉嚨內嘶啞衝出,身體被撕裂開般的疼痛終於將她的意識拉回到現實中來。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夢……
平妮,人如其名,外貌長相平凡如“泥”。
165公分的身高,體形偏瘦,前不凸後不翹。長相中最顯著的部位是眉毛,不是一般女孩子的柳葉彎眉,而是略像古裝武俠片中的大俠的英眉,很濃很黑,且有點飛檐的感覺。她有一頭齊肩的半長髮,髮絲呈草黃色,天然垂直柔順。她對自己長相中最滿意的部位是眼睛,雙眼疊皮,黑亮水靈,而且雙眼裸視均爲5.3。
平妮是一名孤女,今年十八歲,T大中文系一年級生,獨居在A市的一間租來的一室沒廳的房間內。她的房間內除了一張單人板牀,一個用來盛放衣物的大旅行包,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一把塑料梳子,一隻刷牙喝水通用的茶缸,一把牙刷,一塊洗臉毛巾以外,其它的全都是書,從地攤處淘來的二手舊書。
人常說,老天是公平的,不過擱在平妮這兒就有點說不通了。按理說,她長得很平凡,老天就應該賜給她一顆金腦袋,不過遺憾的是,她的腦子只是與普通人不相上下。雖然T大是全國有名的學府,但她可是拼了命地,沒黑沒夜地,尋死覓活地K書才勉強過了錄取分數線。結果,她的高三班主任就在同學聚會上給她來了一句褒貶不明的話,他說:“你們之中凡是沒考上大學的都是因爲自己沒用功的緣故,你瞧人家平妮,人家不就考上了T大嗎?”
班主任的這句話讓在場的同學都笑了,氣氛也愈發融洽了。平妮也在笑,雖然心裡有點不爽,不過這種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一笑置之是她一貫的做法。
考上了大學,她的學費是靠自己得來的獎學金與申請國家助學貸款來達成的,生活費則是自己打零工賺來的。她的時間全部用在了打工和學習上,與同學的交流甚少,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她居然被繫上的系花給搭訕了。
系花名叫谷蓮,人如其名,古典高雅,美麗風情,身高170公分,長髮飄飄,身材妖嬈。平妮基本是屬於那種“別人對她微笑一下,她會微笑十下回報”的類型,因此,一來二回的,她和谷蓮便混熟了。在她的心中,她和谷蓮是好朋友,而在外人的眼裡,她卻只是谷蓮的陪襯。
平妮當然清楚外人是如何評價她的,不過,她依舊對此一笑置之。她沒有太多時間去在意那些瑣事,打工和學習就已經耗光她所有的心力了。
這一天,她打工回家已經是晚上七點鐘了,而她的那隻從營業廳充三百話費贈送的灰不溜丟的小手機,居然一改平時的沉默狀態發出了“滴答滴答”的短信響鈴聲。平妮覺得詫異,很是笨拙地打開收件箱,發現一封谷蓮傳給她的短信。
谷蓮說,班上的女生邀她去一間久負盛名的酒吧,她很想去,但覺得那些女生不可靠,所以想要平妮陪她。
此刻,平妮雖然覺得很累,但好朋友有求,她豈能不去?於是,她換了一身她所有衣服裡頭最好的一件半新的淡藍色洋裝,梳了幾下頭髮,洗了把臉,塗上廉價的護膚霜,揹着二手肩包,踩着二寸高的細跟涼鞋就出去了。
原本,平妮以爲她們要去的真的只是普通的酒吧而已,然而她錯了,她忽略了谷蓮短信內容中的“久負盛名”那四個字,具體來說是在女性當中久負盛名,因爲那間名爲“wonderful”的酒吧,是一間男公關酒吧。
平妮當場便想打退堂鼓了。不是她傳統不敢進,當然,她骨子裡是挺傳統的;也不是她因自己的衣服太殘次而自卑害怕進,她平妮到哪兒都是這身行頭,早已練就了坦然隨性的價值觀;更不是酒吧外頭的保安不讓她進,雖然他們多看了她幾眼,眼神中多了那麼幾分輕鄙不屑之意,但他們還沒有將客人拒之門外的膽量。
而是,她身上沒帶多少錢,肩包內只有一元五角錢。一元是公交車費,五角是打算在冷飲店買杯廉價冰水解渴。
谷蓮看出平妮的猶豫,直接牽起她的手隨着其她幾名女生一起走了進去。平妮呵呵一笑,毫不避諱地對谷蓮說:“小蓮,我沒錢,就站在你後頭保護你得了。雖然我身上沒幾兩肉,但長久的打工已經鍛鍊了我卓絕的臂力,所以,今晚的護花使者就請你勉爲其難地忍受一下性別的暫時變更吧!”
谷蓮勾脣一笑,伸出纖纖十指挑起平妮的下巴,極其嫵媚地回道:“好吧,進去的花費由我出,不過你這護花使者可得盡心才行!”
“我辦事,你放心!”平妮俏皮地握住谷蓮的玉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
她們和其她幾名女生說笑着來到由店內帥氣的服務生引領至的房間內。
房間很大,內部的裝潢很是華麗,燈光映出粉粉的玫瑰色調,空氣中也充斥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她們坐在鑲着金邊的黑絨真皮沙發上,喝着貴婦級香茶,當真有種自己就是這裡的女王的幻覺。平妮很自覺地坐在谷蓮的身邊,黑亮的大眼警戒地掃視着周圍的一切,當真扮演起護花使者的姿態。
這時,一名服務生送來幾本菜單樣式的分外考究的精緻目錄。女生們迫不及待地翻開來看,興奮與欣喜之色滿布她們的臉孔。這時,谷蓮也翻開目錄,平妮忍不住斜瞟了一下,發現裡頭不是菜譜,而是酒與男公關的名字。
平妮笑了笑,沒做他想,本來嘛,來男公關酒吧,不點男人與酒還點什麼?
當服務生將目錄收上去時,女生們都暗自狂喜地等待着男公關們的出現。
沒多久,房門便再次被人推開,依次走進來五位英挺帥氣的男人,其中以一名金長髮的男人最爲出衆。他一出場,立刻攝取了所有女人的呼吸。目測他的身高約有185公分,白襯衫只扣了倆釦子,露出精結的胸肌。他的腿筆直修長,男公關統一定製的黑西褲穿在他的身上性感好看得不得了。他有一雙綠色的瞳眸,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出魔魅一般的色彩來。
男人直接朝着谷蓮走來,鷹鉤鼻下的豐潤嘴脣勾起一抹笑容,引得衆女連連尖叫而不自知。
谷蓮挨着沙發扶手坐着,而平妮又是挨着谷蓮坐着,因此,沒有多餘的空地留給那個男人。豈料,那男人居然直接坐在沙發的扶手上,身體側傾,長臂按壓在谷蓮背後的沙發靠背上。
這種壓倒性的氣勢,讓谷蓮和平妮皆是一驚。谷蓮驚,是因爲她從未遇到過氣場如此霸道且強勢的男人,他,真的很迷人。而平妮驚,則是因爲那個男人居然挑釁地衝着她眨了一下綠眸,雖然快得稍縱即逝,但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
有詐!這男人絕對有詐!
平妮暗暗在心內審度着。
“……蓮——”男人以着蠱惑的嗓音輕喚着谷蓮的名字。
平妮又是一驚,他是什麼時候知道谷蓮的名字的?還叫單字“蓮”,惡……
“你的頭髮真柔順——”男人伸出手指輕撩起谷蓮的一縷髮絲放在鼻尖迷醉般地輕嗅着,“好香,拂過我的臉,讓我的心頭酥麻不已……”
惡寒!平妮依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實則心裡早已嘔吐得亂七八糟了。因此,她不着痕跡地從男人的手中奪過谷蓮的髮絲,笑着說道:“頭髮柔順飄香,那是因爲用了洗髮精的緣故,至於你心頭的酥麻感覺那則是人之常情,用抹布輕拂你的臉頰,你也會有這種感覺。”
聞言,男人不動聲色,依舊保持着一副迷人的笑臉。
“蓮,你朋友說話好坦率!”男人盯着谷蓮的臉孔,將坦率倆字咬得極重。谷蓮笑笑不說話。
平妮則是嘴角抽了一下,因爲她對“坦率”這個詞過敏,說白了,坦率就是粗魯沒禮貌沒氣質的代名詞。
“蓮,你的手真美,宛若鑽石般迷人耀眼……”
“鑽石是透明的,如果手長成那樣,一定可以看得見筋脈血管,我就不信你會對着血管說迷人耀眼!”平妮笑着從男人的手中抽出谷蓮的玉手,話中明顯帶着敵意。
男人以手掩面,似是在遮掩尷尬的神色,又似是在因平妮的話而低笑。谷蓮早已熟悉平妮的說話風格,覺得好笑,不過,她今天就是過來花錢聽聽看男公關們的甜言蜜語的,所以,平妮在邊上搗亂似乎就無法盡興了。
“艾特,你可以找人招待一下我的好朋友嗎?”谷蓮出聲道。
“我不用,我是……”你的護花使者不是嗎?平妮急忙說道,卻被谷蓮捏了一下手腕上的肉。
“好啊,不過我們可以去另外一個房間嗎?我很想和你獨處!”男人殷勤地牽起谷蓮的手,谷蓮沒有猶豫,隨他走出了房間,平妮理所當然地跟在後頭。
爬上一段樓梯,當平妮打算隨着谷蓮一起走進一間房間時,卻被一名服務生拉住了手。平妮掙脫不開,只好大聲喊着谷蓮的名字,擔心她會受到傷害。
“小妮,你不用擔心,你的費用我也付了,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在房門關閉的一剎那,谷蓮的聲音傳來。
平妮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她是爲了誰纔來到這個到處充斥着頹靡肉慾的夜店的?早知道就……
“小姐,請隨我來!”服務生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平妮轉身下樓。
“小姐,您的費用已經付了,總共五千塊……”
“五千塊?”平妮瞪大了眼睛,她兼職五個月的薪水?
“是的,這是讓公關人員陪您說說話,喝喝酒的費用,如果還想有進一步的關係,還需要另付……”
“停停停!”平妮急忙打斷服務生的話,“請問,那錢可以退還給我嗎?”
“不可以!”服務生堅定地否決。
平妮再一次抽搐着嘴角,以着視死如歸的語氣說道:“帶我去!”
服務生低笑,隨後便將平妮領到了另一間同樣裝潢華麗的房間內。
平妮坐在沙發上,看着那一小瓶紅色的酒液,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就這麼不到250ml的液體居然要五千塊?比血還貴啊!我喝它,簡直就是在喝血!”平妮盯着那瓶酒,恨不得眼睛能生出雷射光來。
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問題。
平妮真的很不想自己因爲這個無聊的東西而辱沒了哈姆雷特的思考模式,但她還是忍不住這麼思考了。
喝吧!
喝了這瓶酒,或許她就可以飄飄然羽化而登仙了;喝了這瓶酒,或許她就可以感受到上流社會中貴婦們的文化氛圍;喝了這瓶酒,或許她的人生就會因此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平妮無比莊嚴肅穆地擰開瓶蓋,然後像喝着聖水一般,虔誠地飲下這瓶價值五千塊的液體。
一滴也不能剩!
平妮舔淨脣邊殘留的一滴酒液,發狠地想着。而她此刻並沒有注意到,房間的門早被人給推開一道縫,而那個人正從門縫內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