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出生的◆Baby◆ 。018 割腕
爲什麼該是柳葉彎眉的地方卻是一片荒蕪之地?
爲什麼該是皓月明眸的地方卻是眼袋青黑垂墜如干癟的核桃?
爲什麼該是秀美俏鼻的地方卻是痘痘黑頭一起冒?
爲什麼……
此刻,艾瑞的心中迸發出無數個爲什麼,原先氣定神閒的架勢也逐漸如鏽蝕的機械般發出“咔嚓咔嚓”的崩毀聲。
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真的是女人嗎?
“艾,艾總,請您將眼鏡還給我行嗎?我近視八百,少了它就完全看不清東西了!”蘇菲委婉出聲,爲了增強語氣的誠懇度,她還眯縫着眼睛朝向艾瑞的身邊湊了湊。
“啊!”艾瑞猛地向後倒退一大步,一邊將眼鏡遠遠地遞給蘇菲,一邊急着找臺階下。
恰巧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於是他便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到座位處坐下,一邊拿起話筒一邊說:“蘇小姐你可以先回去了,有事我再重新聯絡你!”繼而便講起電話來,“喂,您好,我是艾瑞……”
蘇菲戴好眼鏡,微微行了點頭禮,之後拉開門走了出去。在她關上門的一剎那,鏡片後的眼神倏地閃過一道寒光,脣角也不禁向一邊微微扯動了一下。
向來,女人化妝是爲了讓自己變得更美,更引人注目。而身爲殺手的蘇菲,她的化妝卻是爲了讓自己變得更大衆化,以此來消弱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存在感。
午間休息時,蘇菲又在洗手間內聽到了女同事們津津樂道的八卦消息——
“……今天的早報已經刊登出來了,‘Noble’的G·M昨夜從十層樓高的窗戶口摔了下來,死得那叫一個慘啊!腦漿迸裂,血肉模糊……嘖嘖,一大傳奇帥哥就這麼‘香消玉殞’了!”
“嗯,這個我也看到了。刑事偵案組拒絕透露G·M的死因,不過有關報道猜測說——”聲音頓了頓,繼而壓低了些許,“這是一起黑吃黑的謀殺案!”
“黑吃黑?”
“對,我聽說了,那個G·M其實是某個幫派的頭頭,專門干犯罪違法的事兒!”
“譬如?”
“走私毒品、拉皮條賣肉,據說還殺過人!”
“這麼壞呀,好可怕喲!可是我還是很哈他,他的外表迷死人了!”聲音裡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懼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他愈是黑心黑肺,就愈是有魅力啊!想着他的人,我都快有感覺了,哈哈哈……”
“三八,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切,你還不是一樣在意淫死人?裝什麼貞烈啊?惡……”
“討打!”
“啊,該死的,別弄花了我的妝……”
……
對於那些女職員在洗手間內聊八卦的事情,蘇菲早已習慣。待那幾女離開後,蘇菲才拉開廁所的門走出來,並若無其事地回去上班。
今天,崎兒似乎跟樺相處得很好,因爲崎兒並未向她呼救。蘇菲一如既往地埋頭工作,表面與平時無異,其實她的心裡卻一直在回想着剛纔聽到的八卦。
G·M是她暗殺的,至於是不是黑吃黑,她沒興趣知道,她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
因此,對於已經完成的任務她從來都不浪費精力去“緬懷”,令她感興趣的是剛纔有個女同事提到了刑事偵案組。想至此,蘇菲的眸光一閃,一個念頭掠過腦海。
下班後,當蘇菲回到公寓,推開房門的一剎那,就聽崎兒急忙喊道:“媽咪,你終於回來了,樺大叔生病了!”
蘇菲放下肩包,一眼便見到躺在沙發上的樺彷如九十歲老頭一般憔悴虛弱,身體似乎還在不斷萎縮中,縷縷白煙自他的體內升騰而起。
“媽咪,雖然樺大叔一天沒有喂崎兒奶水喝,而且也沒有給崎兒換尿不溼,但崎兒並沒有呼叫媽咪懲罰他,真的!……”崎兒說着已經哭開了。
蘇菲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臉:“別哭了,媽咪瞭解。”
說着,蘇菲便走至樺的身邊,蹲下,探出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觸手的溫度竟是冰涼如死屍。
樺突然就嗅到一股讓他的心臟爲之悸動不已的血的芬芳氣息,這個味道正是將他從古墓中喚醒的那滴血的味道。
“血……”樺虛弱地出聲。
“抱歉,血袋需要晚上十點鐘以後纔有販售。”蘇菲抽回手,正打算站起身,卻被樺一把攥住了手腕。
樺的手很大,就好似鋼鐵鑄就一般,堅硬無比,瞬間便將蘇菲的手腕攥出青紫的瘀痕。
“血……”樺的意識停留在混沌狀態,順由着血族的本性,露出猩紅的雙目,以及鋒利的獠牙。
崎兒看見了,嚇得瞪大了銀眸。蘇菲淡淡地出聲道:“崎兒,將眼睛閉上。”
崎兒依言閉上了眼睛,只是他那小小的身體依舊微微顫抖着。
樺大叔要做什麼?他會傷害媽咪嗎?
崎兒想要睜開眼睛,卻被蘇菲輕叱了一聲。
“血……”樺張開嘴想要咬上蘇菲的手腕,卻被蘇菲一拳打在了臉上。樺哀號一聲,整個人更顯虛弱,蘇菲則趁機抽回手腕。
“要血可以,不過我可不喜歡被瘋狗咬!今天算我失約,我給你血,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爲例!”蘇菲說着,手中已然多出一把小匕首,只見她利落地割開自己的手腕血管,眼睛竟是連眨都未眨一下。
血,鮮紅的血,汩汩地流出,似一道紅色的泉流,源源不斷地流進樺的口中。在新鮮熱血的滋潤下,樺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正常,又變回那個俊美至極、冷酷至極、高傲至極的男人。
蘇菲適時地止住血,熟稔地替自己包紮傷口。而這時,樺突然再次拽住她的手腕,在蘇菲還沒來得及丟給他冷眼之際,他伸舌一舔,將蘇菲手腕上殘留的血跡舔舐乾淨。
“雖然你人長得醜,但是血的味道還不錯,浪費了可惜!”樺冷冷地說道,眼神內充滿了不屑。
蘇菲斜睨着他,眼神內同樣充滿了不屑:“是你們血族都這麼骯髒變態,還是就只有你這麼一隻會下賤如此?”
“你……”樺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不要企圖激怒我,現在的我可以輕易殺死你這醜女!”
“是嗎?”蘇菲滿不在乎地冷嗤一聲,下一秒,手槍已經在手,而且直指樺的心窩。樺不由地在心內暗咒,Shit,這女人的動作太快了,而他剛纔所說的話純粹只是爲了爭個面子而已!
“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想有不軌的念頭就得先問過我手中的槍允不允許!”蘇菲冷笑,“雖然我今天爽約了,但是你同樣沒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幸好崎兒沒發生什麼事情,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這時——
“媽咪,崎兒可以睜開眼睛了嗎?”崎兒緊緊閉着眼睛,弱弱地問道。
“還問什麼,你不是一直在偷看嗎?”蘇菲輕點崎兒的額頭,繼而抱起他走向衛生間。
“媽咪,今天又是星期五了,我們要出去買東西嗎?”崎兒眨巴着眼睛,有些期待地問道。
“你有想買的東西?”
“嗯……嗯……”崎兒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尿不溼!崎兒的大片尿不溼和媽咪的小片尿不溼都要買!”
蘇菲忍不住一怔,嘴角抽了抽。
“媽咪,我們也帶樺大叔一起去吧?留他一個人在家很寂寞的!”崎兒徵求道。
蘇菲替崎兒換好尿不溼,隨口問道,“崎兒是不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家很寂寞?”
崎兒點了點頭,隨後又急忙搖頭:“不會的,媽咪,崎兒不會覺得寂寞的,媽咪不用擔心崎兒,崎兒不會拖媽咪的後腿的!”
“是嗎?”蘇菲輕應,將崎兒抱出衛生間。
樺漫不經心地瞟了他們一眼,他們剛纔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併爲那臭小鬼的好心而感到嫌惡。
蘇菲察覺到了,於是她的眼神一掃,以着半命令半陳述的口吻說道:“你,留下來看家,順便將你今天沒完成的工作給完成了!”
蘇菲餵飽了崎兒並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再一次將崎兒綁坐在胸前。
二人走出玄關之際,崎兒還在問:“媽咪,我們不帶樺大叔一起去嗎?”
“不帶。”
“哦……”
“不用可憐他,他是大人了,耐操得很!”
“哦……”不過,“耐操”是什麼意思?
崎兒因爲擔心媽咪嫌他太吵,最終沒敢再問“耐操”二字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