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遊戲
夏末又微微的揚了一下眉毛,她敏銳的發現自己好像被迫進入了一個她一點也不想進入的怪圈了。嗯嗯,或許君起說的不錯,似乎,有那麼一點點誤解。
“我說,我真的覺得是你搶了她老公了,你看看她那張臉,到處都寫的都是,‘你是個小三’。”君起雖然在吃着烤肉,不過,卻一直注視着兩個人之間的互動,看到這裡他剛剛纔安靜下來的興趣又有點興奮起來,再次不知道死活的湊到了夏末的身邊,聲音不大不小的說着。而這個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能讓在山洞裡所有的人聽得見。
寒上曉樓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僵硬的讓夏末都忍不住覺得君起說得其實就是正確答案了。她微微的側過了頭,看着君起,看不出情緒的問道:“你看起來好像很興奮?”
君起立刻坦白的點點頭:“我一直都是跟死人打交道,死人哪有這麼多活生生的八卦給人看,所以,偶爾能看到活人的八卦是我不多的追求之一了。”
夏末翹了翹嘴角,淡漠的說:“那麼你不多的追求還真是不少啊。”
君起只是一幅傻乎乎的樣子笑得讓人覺這簡直是個智商不達標準線的人士,倒是一邊的寒上曉樓猛得站了起來,她大口大口喘着氣,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夏末,翕動着嘴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一般,可是,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說:“我走了。”
夏末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低下頭吃着烤肉,寒上曉樓則頭也不回的朝着山洞外面衝去。漆黑的夜幕中隱隱的似乎又有傾盆的大雨要落下來了,空氣中含着一股腥腥的潮溼泥土味道,讓人聞着都覺得四肢百骸都冰涼起來。
君起看着就要離開的寒上曉樓又看了看夏末,覺得這種事不是自己能解決掉了,所以乾脆閉上了嘴巴。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而夏末則是在寒上曉樓馬上既要走出山洞的時候緩緩的說出一句話:“如果做不到完全的信任,就不要談什麼愛不愛了,太可笑了。”
寒上曉樓的腳好像在她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就完全的生根了,她站在那裡渾身顫抖,好半天才轉過頭,憤怒的道:“你懂什麼!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辛苦,可是,爲什麼他永遠不看我,他的眼裡……他的眼裡……”她顫抖了嘴脣好一會終於喊了出來:“他的眼睛裡永遠只看得到你!”
君起臉上看八卦的情緒更濃了,夏末瞪了他一眼。不過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威懾的作用,君起依舊津津有味的等着看劇情的發展下去。夏末也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吧,怎麼就好像真的變成了搶人家老公的傢伙了?她有點頭疼,轉頭看了一眼寒上曉樓覺得還是一次性把問題解決了比較好。
夏末冷笑一聲,轉頭看了寒上曉樓一眼。淡淡的說:“女人都怎麼了?難道談了戀愛整個人的智商便全部下降了。”
寒上曉樓聽了這句話,怒火更勝,她乾脆也不走了,直接走進了山洞裡坐在了夏末的面前,冷笑道:“你想要教訓我嗎?”
夏末上上下下的看了喊上小樓一眼後。扯了扯嘴角:“我和你很熟嗎?”
這一句話塞得寒上曉樓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夏末,好一會才呼出了一口氣:“流火。我真的是很討厭你。”
夏末扯了扯嘴角:“被一個不熟的人討厭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自嘲般的說着,目光裡明明暗暗的光,讓人無法猜到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寒上曉樓望着夏末好一會纔拿起了剛纔夏末給她的那串肉往嘴裡塞去,一邊塞一邊說:“我從長風那裡出來了。”
“原因?”看起來寒上曉樓的倒是一副很想好好說點事情的樣子,夏末也就乾脆不去東拉西扯,平心靜氣的說着。
“原因不就是你嗎?”寒上曉樓哼了哼鼻子,不過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我受不了我的男人心裡總有別的女人。”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夏末雖然嘴巴上說着抱歉,不過看起來一點抱歉的意思都沒有,隨後她又說:“如果你覺得不放心,我建議你可以把長風閹了,這樣他就只能跟着你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君起聽着這兩個女人極爲淡定的談論這些事情,君起渾然有一種蛋蛋的憂傷,他下意識的夾了夾腿,不動聲色的朝着後面退了幾步,儘量的遠離這兩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忽然之間君起對於兩腿之間的子孫根能否平安的跟着他到世界末日這個問題表示最深切的擔憂。
事情變得有點莫名其妙。君起怎麼也想不到,爲什麼昨天這兩個女人好像還是水火不容一般,怎麼今天居然一起進了大墓呢?不僅如此,而且看起來兩個人相處得還是相當融洽的,至少在配合上很融洽。不過一想到自己原本能分到一半的寶貝現在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了,君起又覺得鬱悶了。
其實夏末也沒有想到今天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倒是知道寒上曉樓是智力系的玩家,不過原來下副本,她一直都是用近身的武器的,雖然攻擊不高,但是對於整體攻擊力來說聊勝於無。卻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她居然自己說出來她其實已經領悟了兩個法術技能,這便讓夏末暫時打消了和她分道揚鑣的想法,轉而請她一起進入大墓,反正最後的戰利品大家平分好了。原本夏末是想讓空城過來的,但是從平興鎮到陽安鎮的路程比較遠。過來需要四五天的時間,更何況,空城一個人出城夏末並不是特別放心,萬一不小心在路上被人殺了,那真是有夠倒黴的。更何況,這四五天的時間中,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呢?正是因爲這些原因。讓夏末本着有便宜不佔是二百五的想法直接拉了寒上曉樓進了大墓。
寒上曉樓也是吃驚的,她並沒有想到夏末會邀請自己進到這樣一個極爲隱秘的地圖裡打怪。按照一般的想法,這種隱蔽的地圖一般不都是要親友團的成員纔有資格一起進來打嗎?她並不認爲自己是夏末的親友團,要知道兩個人可就比陌生人熟悉了那麼一點點,更何況還有一點點疙瘩在。當她問起夏末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夏末的回答如此風輕雲淡:“碰巧遇上了而已,你別想太多。”
好吧,寒上曉樓承認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用想太多的時候果然要幸福多了。
寒上曉樓的法術和空城的法術明顯不同。空城會的基本是火系法術,而寒上曉樓會的是淨化系的法術,夏末有點奇怪。這個女人現實中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不過關係不到位啊。這種問題就算好奇也問不出口。不過淨化法術倒是與大墓中的各種怪物屬性相剋,打出去的時候,傷害比較客觀。不過,夏末也沒有將戰鬥的主力全部都交給了寒上曉樓。畢竟這是塵埃,這裡雖然不用要藍,但是需要耗費體力的。
智力系玩家恢復體力的速度是遠遠比不上的力量系玩家的,而敏捷系玩家恢復體力的速度則是在這兩者之間,不算是太快也不算是太慢。大墓裡的怪物是會刷新的。夏末計算了一下,大概每個怪物刷新的時間是三個小時左右,如果寒上曉樓在前進的過程中耗費得體力太多的話。那麼一會出來就比較辛苦了。要知道打副本最困難的其實並不是BOSS,而是無休無止的小怪。
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這一路進去夏末還是擔任了主要攻擊力量,只不過是在遇見了鬼魂這種沒有實體的怪物的時候纔將主要的戰鬥交給了她。一開始遇見鬼魂的時候寒上曉樓也有點發怵,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是夏末這種重生的金手指。而女性似乎天生對於黑暗系的東西都比較恐怖,寒上曉樓也不例外。不過,看着夏末一臉淡定的樣子,她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敗給她,所以,強壓着幾乎要尖叫出來的聲音,也一臉淡定的輔助攻擊。
當然,如果不是大墓裡實在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的話,現在或許能看見她那因爲恐懼而扭曲變形的面孔。
不過,對於君起來講,這就太刺激了。
如果說夏末是個大變態是個大煞星,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想法來橫樑的話,總不能所有的女人都是變態都是煞星吧,至少這個叫做寒上曉樓的女人表現得很正常。既然那麼正常的女人都如此的淡定打怪,自己這個男人要是在害怕的話,這還叫做事嗎?更何況,自己是盜墓賊啊,這裡是大墓,這可是自己的地盤,他怎麼能表現得比兩個女人還要差勁呢!!雖然君起心裡依舊發毛,不過,還是並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淡定一點。
這樣一來三個人都很淡定,殺起怪的效率也高了很多。雖然夏末並不知道爲什麼寒上曉樓和君起爲什麼那麼淡定,但是這個狀況正是她十分樂見的,所以,她殺怪的激情更加高漲了。
倒是落在最後的君起,看着夏末不要命的往前衝,忍不住爲了自己的安危捧上了一捧熱淚。各位糉子大爺們,如果你們在這裡真的存在的話,就找那個不要命的吧,我還想活的……
一路上前進的十分順利,雖然越往後面打得越吃力,但是三個人好歹磨合出了一點默契,由夏末去引怪然後做肉盾,君起繞道怪的背後捅刀子,而寒上曉樓在後面放冷槍,如此猥瑣的戰術被三個人玩得出神入化,仇恨也是被拉過來又扯過去,弄得怪往往不知道要攻擊誰就倒地了。
大墓裡的怪一般爆出來的裝備都是沒有用的,比如什麼生鏽的戰刀,什麼破碎的袍子,總之一看都是丟出去都沒有人要地攤貨。再加上這些東西都是有不輕的重量。所以,這些怪死了之後戰利品基本都沒有人撿取。最讓人惱火的是,因爲大墓裡的怪都是死人骷髏殭屍以及鬼魂這樣的東西,所以他們身上是不帶錢。也就是說從昨天進入大墓到現在夏末基本就在做白工,這樣的折本買賣夏末當真是不喜歡啊,現在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託給了最後BOSS身上了,希望能出一點好東西。
雖然大墓裡的地圖很詭異。但是因爲有君起這個盜墓賊在,倒是一點都沒有走彎路,很快就已經快要到達主墓室了。
眼前出現了一道比較大的石門,四處都沒有怪,門上又浮雕的圖騰,細細的看一下是類似鳳凰一樣的東西,不過君起卻告訴兩個人這並不是鳳凰,而是重明鳥,其名來源於它的兩隻眼睛都有裡都各有兩個眼珠。不過,就夏末看來。這跟鳳凰差不多,雖然她也沒有見過鳳凰。可是看樣子是差不多的。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地方進不去。
夏末伸手推了推那道石門,根本就紋絲不動。哪怕她用了所有的力氣也是沒有辦法的,她轉身看着君起說:“怎麼打不開?”
“當然了,後面有塊金剛石頂住了,你是打不開的。”君起嘿嘿的笑了笑,然後朝着兩個人招招手。然後帶着他們朝着另外一條小路走去,那條小路在來的時候已經清理過了,現在並沒有什麼刷新什麼怪。君起這個時候則拿出了火把。點燃了用左手舉了起來,右手則拿着一個造型很奇怪的棍子,他貼着牆走着,一邊走一邊輕輕的手裡的棍子敲擊着每一塊牆磚,細細的聽着那些牆磚的聲音。
這樣敲了不知道多少塊,終於有一塊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沉悶,跟別的清脆的聲音一點也不一樣。君起便站住了,說道:“就是這裡的。”
“這塊磚怎麼是空的?”夏末問道。
“按照我從我師傅那裡學到的知識,這塊磚一般是修墓的工匠留下的。一般這種大墓爲了防盜,在修建完成之後,都會將所以建築大墓的工人全部殺掉,所以有些有經驗的工人會提前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可以逃生的出口,而且這個出口距離離開大墓的出口是非常近的。”君起一邊說着一邊又拿出一把平邊的鏟子來,吃力的將鏟子插進了石塊的縫隙中,開始撬起來。
夏末看他憋得滿臉通紅,走到他身邊從他的手裡接過了鏟子,便開始使勁的撬起來,雖然很辛苦,但是那磚塊開始緩緩的移動了。
君起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他道:“喂喂喂,你多少的力量啊!這麼重的磚塊你也能夠移動?”
夏末也不回答,只是這邊撬一下,那邊撬一下,這樣來回幾次便把那塊磚塊給翹出了一大塊來,最後三個人一起動手纔將那塊磚塊抽了出來。磚塊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很大的聲音,磚塊也碎成了兩瓣。
一股雜糅着奇怪味道的風從那洞口裡一下子穿了出來,透着一股讓人無法喘息的涼意。夏末下意識的別開了臉,捂住了鼻子。寒上曉樓也立刻退後了一步,倒是君起表現得很淡定,“他笑了笑,這個是很正常的,大墓的主墓室裡都有這種味道,散散氣就好了。”
“不會有毒吧。”寒上曉樓雖然捂住口鼻,但是依然有很刺鼻難聞的味道從指縫中鑽了進來,她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當然有毒,一般能建造這麼大墓的主人都不是等閒之輩,爲了保存他們的屍體都會用大量的化學物品,誰知道經過了什麼樣的質變量變,反正沒有被盜過的大墓基本都是有毒的。”君起一點也不在意,他從口袋裡套出了兩瓶藥,丟給了一人一瓶,頗爲肉疼的說:“這可是我的獨門配方,吃下去三小時之內絕對百毒不侵。”
夏末見君起本人看起來確實是一點都沒有中毒的樣子,也不疑有他,直接吃了下去。而寒上曉樓雖然心裡多少有些不安,但是看見夏末都吃了,也不好意思不吃,就算心底懷疑,也硬着頭皮吃了下去。君起看見兩個人都吃了以後,邊朝着那洞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還好我們中間沒有胖子,否則的話,這個洞可是爬不進去的。”
三個人依次爬進了洞裡面,經過了一小段狹窄的通道之後,很快就已經到達了一塊地磚的下面。看樣子只要頂開這塊地磚,便可以進入大墓的主墓室了,不過,因爲這條通道過於狹窄,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所以頂開地磚的任務就只能交給爬在最前面的君起了。君起稍微來的試了一下,只覺得這地磚沉得厲害,他想起剛纔夏末輕輕鬆鬆的撬開另一塊地磚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裡低低的嘟囔了一聲:糙妹子。
前一塊就是被夏末撬開的,君起覺得爲了自己的男性尊嚴,無論如何,這一塊都必須由自己來頂開,所以,他猛的沉了一口氣,就開始用力的將地磚往外面頂了起來。不得不說,頂一個東西要比撬一個東西省力多了,至少這塊地磚君起並沒有用掉九牛二虎之力就已經扳開了。
這塊地磚被搬開之後,比剛纔更爲濃重的一股刺鼻味道就撲面而來,三個人頂着這樣的味道爬出了地道。果然就是大墓的主墓室了。
四四方方的墓室大概有兩百個平方,在四個角上各有一個房間,而在最後面的牆壁上還有一道低矮的小門。而在這個巨大的墓室裡面並沒有擺放棺木,而是擺放着很多器皿,看起來,這些東西也是陪葬品。
君起指了指最後面那一道小門說:“棺材就在那道小門裡。”
夏末看了看那道小門,大概只有一米高,幾個成年人要進去的話,只能彎下腰才能進入。不過……她說:“既然陪葬品都在這裡了,我們是不是不用進去了,直接拿了東西走就行了吧。”
寒上曉樓對於這個提議十分的認可,畢竟這個大墓裡的小怪都已經讓人如此難耐了,BOSS的話,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的。她聞着墓室裡那難聞的氣味只覺得胸悶,又想想可能出現的BOSS,忍不住有點發怵。
“按照我的經驗,在現實中倒是可以直接閃人了,不過,遊戲裡的這些擺放陪葬品的耳室可能會設置一些機關吧。至於開機關的盒子應該就在放棺材的那屋子裡。”君起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包子,朝着距離幾人最近的一個耳室拋了過去。
只聽得叮叮噹噹的金屬敲擊地磚的聲音,便看見從那耳室的隱蔽的牆縫上射出了無數道的利器,再看那包子,都已經成包子片了……
三個人默默的收回了目光,統一的朝着那個低矮的小門看去。既然都走到這裡了沒有理由空手回去吧,所以……
小門並不是石頭做的,還好,如果這個又是石頭做的,估計三個人只能打道回府了。夏末手裡舉着火把,湊近了那道小門看了看,上面圖着鮮紅的硃砂,十分的鮮豔。她本來想伸出手推開那門,卻又停住了,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件剛剛撿到的破碎的衣服,纏在手上,這纔去碰觸那門,衣服上即刻冒出了吱吱的聲音,似乎還有點青煙伴隨着聲音冒了出來。她不禁呼出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剛剛多了一個心眼,不然的話,今天估計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小門因爲夏末的碰觸發出了碰碰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木頭,可是,這個大墓也不知道已經建成了多少年,這種木頭居然還沒有腐壞。
門的上面有一道窄窄的橫樑,像是門閂的樣子,夏末擡手就打開了門閂。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到門後面傳來一陣極爲刺耳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沉重的東西在乾澀的地面上劃過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