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的光線並不明亮,這偌大的神廟都是用岩石鑄就的,經過了常年累月的風雨洗禮,這原本棱角分明的神廟已經變得處處斑駁,甚至原來尖銳的棱角也變得圓潤起來,甚至裡裡外外很多地方都長出了雜草和青苔,看起來有些蒼涼的味道。在這樣的神廟中,只是零零落落的在牆壁上的火把帶來的光亮根本就不夠看,他們星星點點的分佈在這幽深的神廟之中,很快就被那遙遠而空曠的黑暗給吞噬了。
在這樣昏暗的燈火之中,想要清清楚楚的看到會有什麼樣的人到來,其實是一件挺不容易做到的事情,特別是對方還是穿着一身極具隱蔽效果的衣服,用潛行狀態走進來的時候,想要發現就更不容易了。
不過,這也要看對象。
如果對方是綜合實力值高出自己太多的人,這樣的僞裝和潛行實在是不夠看。
就好像現在,夏末和暮離其實就躲在神廟往正殿必經的一條路的一個狹窄的角落裡。這神廟是岩石堆砌而成的,雖然牆壁已經被打磨得十分的光滑,可是依舊還有一種岩石特有的質感,再加上這些神廟的角落裡一般都堆放着什麼未知神廟的雕像,在昏暗的燈光的陰影下,想要藏住兩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夏末和暮離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角落裡,光明正大的看着那個距離自己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米的玩家在潛行狀態下一步一步的朝着獵刀主力團的方向走去。
夏末給暮離比了一個顏色,意思是。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暮離稍微的沉思了一下,然後一臉壞笑,點頭,表示贊成夏末的意見。
不過兩個人還是很給對方面子的。沒有大喇喇的就跟在這人的後面,而是遠遠的貼着牆角隨着那人走着。
在進神廟大殿之前會有一段很長的路,這條路被稱爲神路。而在神路之上有很多的小房間,每個小房間裡面都有不少的祭司正在舉行着祭祀的典禮,雖然按照夏末和暮離的習慣,要不是有一定要清理這種小怪的必要他們一般是直接忽略這種小怪,畢竟,要一一的清理完每個房間的小怪實在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塵埃畢竟跟一般的網遊不一樣,這裡消耗的體力能夠真正的感覺到。那種疲憊是從身體裡是從血液裡是從骨子裡冒出去的,如果人疲憊了還不休息的話,那麼很可能是會被累死的。除了這一點之外,在一個團隊裡,還有一條沒有辦法避免的缺點。那就是每個人的屬性是不一樣的。
雖然所有人的綜合實力值都在八千五上下,可是,構成綜合實力值的所有屬性點是不一樣的,這些屬性點不一樣,就決定了每個人的長處和短處也不一樣。就好像體力值這一項,就普通人來說,男人的體力值要比女人的體力值高一些,這是一進入遊戲就決定的,不過。這些屬性可以根據不同的玩家經歷不同的事情,長時間的累計後改觀。
而到了現在,每個人的發展方向都已經確定了,所以每個人的屬性點方向也已經確定,就算髮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也不會對於一個人的屬性點產生太大的影響,在這樣的情況下。先不要說其他的屬性,光是體力這一條屬性點,就不甚相同。如果說是兩個專攻方向相同的玩家,這個屬性可能還相距不是很大,但是,如果是一個團隊的人,那麼體力這一個屬性點的差距就很大了。
有的人體力值很高,可以連續戰鬥幾個小時,而有的人體力值很低,最多隻能連續戰鬥一個小時,在這樣不可調和的情況之下,一個團隊無法像是原來的網絡遊戲一樣,統一調配玩家的戰鬥時間,只能根據體力值最低的人能堅持的最長戰鬥時間來調配整個團隊的戰鬥時間,雖然這看起來好像不是一個什麼大問題,可是,這種事情長久累積起來也是一個很不好解決的疑難雜症。
這是每個團隊都要面對的問題,並不是獵刀主力團一個團隊會遇見的,所以,儘管他們一個半小時休息一次,對於這樣過於快的休息節奏,整個團隊也必須忍受下來。
所謂有得有失,不過如此。
夏末和暮離遠遠的跟着的那個探查的人,看到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躲進了一個房間裡,便沒有了動靜。他們便知道,一定是獵刀主力團又一次開始休息了,反正這一路上他們也經歷了不少次了,兩個人也不以爲意,也就跟着停了下來。
並不過分的接近前面的兩夥人,夏末和暮離躲進一個被清理的乾淨的房間裡。夏末擡頭看了看這個房間,在角落裡放着一個書架,書架上放着很多的書籍,不過,全部都落滿了灰塵。她抽出了一本看了看,不過卻被提示,她不懂這一種語言沒有辦法閱讀,於是,她頗爲遺憾的又將這本書放了回去。
轉過了身,卻看見暮離蹲在房間里正中間的地上研究着什麼。
那房間裡的地面上畫着一個奇怪的符號,而在符號的附近還倒着不少的三四個灰袍祭司和兩個綠袍祭司的屍體。夏末走了過去,站在暮離的身邊,問道:“發現什麼了?”
“我在想,他們一定要清理這些房間小怪的原因,絕對不僅僅是爲了裝備吧。”暮離蹲在地上,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地上圖案的痕跡,然後輕輕的搓捻了一下,湊到鼻子便聞了一下那東西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毛說:“這好像是硫磺。”
“嗯?”因爲兩個人怕被其他人發現,所以一路上他們說話的聲音都是極小的,剛剛暮離說話的聲音雖然夏末聽到了,可是她還是對於答案很是驚詫,覺得可能是自己聽錯了,她輕輕的提了一下聲音,表示自己對於他的話有些沒有聽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我說”暮離舉起了自己的手,望着夏末的面前鬆了鬆,目光深沉而看不見底,“這是硫磺。”
夏末看到暮離那極爲深沉的表情,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開始往下沉了下去,會是嗎?會是嗎?她的心好像有了一絲狂亂,她猜想的會是真的嗎?她專注的看了看暮離的表情,然後便收回了目光,又將目光看向了他朝着自己舉起的手指,她的臉色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只是靜靜的看着暮離的手指,過了好一會,她彎下了腰,緩緩的湊到了他的手指前,小心翼翼的聞了聞,又聞了聞。
果然,一股有些類似臭雞蛋的味道朝着她的鼻腔裡面撲了過來,刺激的她整個人似乎都要顫抖了起來。她立刻直起了身子,看向了暮離,嚥了一口口水,緩慢而鎮定的問:“確實是硫磺。”
暮離望着夏末的面孔忽然就露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笑容,他轉過了身體,然後指着那個圖案正中間的地方,那裡是一小堆硫磺,而在最上面是顯得有些凌亂的痕跡,他說:“這裡一定放着一件東西。”
夏末看着暮離指着的地方,對於暮離的分析表示認可,她也蹲下了身子,伸手沾了了一點那一小堆的硫磺搓了一下,然後湊到了鼻子面前聞了聞,才又說:“你覺得,這堆硫磺上擺着什麼?”
暮離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因爲我不知道這神廟到底是什麼神的廟,而且因爲距離得太遠,我也不知道這些祭司到底是用什麼攻擊的,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我都無法得知,所以,也沒有辦法判斷得出這裡被獵刀拿走的會是什麼。”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夏末順着暮離的話說了下去:“那就是,他們拿走的那些東西一定是跟下面他們要進入的地方有關係。”
暮離點點頭,然後站起了身體,摸了摸自己的長髮髮辮,忽然又說:“你說,剛剛跟着過來的那個人會是哪個隨心叫過來的人嗎?”
夏末想了想,接着掀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我想,無論這個人是不是隨心叫過來的人,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她說着看向了暮離,而暮離正笑眯眯的望着她,她繼續說着:“若是隨心叫過來的人,我們可是將時間修改了一天,不過,現在並沒有到我們修改的時間,他們卻來了,那就說明,他們並不相信隨心,或者說,他們對於獵刀這個主力團早就有吞掉的心思。如果這些人不是隨心叫過來的,那麼,他們能憑着自己的能力找到入口,而且那麼快的速度就通過了鏡面曠野,只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說道了這裡,夏末笑眯眯的攤開了手:“你看,無論是哪一種選擇,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暮離則低低的笑出了聲音:“我怎麼覺得你的意思是,無論哪一種選擇獵刀的對手都不太好對付,可是,對於我們來說,撿漏的可能性就越發大了。”
夏末也笑了起來:“這種事,說出來就不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