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蝴兒神色驚慌,吳賴心中亦是一驚,以爲她受了什麼委屈,趕忙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柔聲道,“蝴兒別慌,什麼事兒慢慢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不是我,是彤兒小姐。”蝴兒使勁搖頭道。
“白彤兒?”吳賴聞言一怔,心付以白彤兒的修爲和身份能在白家受什麼委屈,詫異問道,“她怎麼了?”
蝴兒焦急道,“她被陸家逼婚,姜宏要把她許配給陸嵩!”
“啥!”這一句猶如一塊巨石投進心湖,瞬間掀起驚濤駭浪,吳賴雙目圓瞪,震驚無比,又心覺事情不妙,趕忙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蝴兒趕忙長話短說,將事情大略講了一遍。
原來今日陸雲上門與白江雄商談兩家和解之事,陸雲竟提出要白彤兒嫁給陸嵩爲的過分條件。白江雄本是要一口回絕,不想姜宏、白夫人、白進竟聯合了不少人主張答應這個條件。雙方越鬧越僵,此刻已然弄得全府皆知。
“他孃的,太過分了,豈有此理!”吳賴聽罷立時火冒三丈,盛怒之極。
簡直太過分了!
明明是陸家挑釁在線,和談便也罷了,竟然還要以犧牲一個女人的終身幸福爲代價,實在是豈有此理。且不說他與白彤兒關係如何,單就作爲一個男人來說便根本不能忍受這等屈辱!
以犧牲一個女人來委曲求全,那他孃的還算什麼男人。
更何況,昨夜陸雲還派人來刺殺,不論如何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吳賴哥,你快想想辦法吧,一定要救救她!”蝴兒在一旁哀求。同爲女人,她當然知道如若是讓白彤兒嫁給陸嵩意味着什麼。
吳賴深吸一口氣,怒火漸漸平息下來,眸子裡的冷芒卻更盛了,冷然道,“你放心,我今天要是讓那羣王八犢子得逞,老子就不是男人!”言罷殺氣騰騰往和談所在的會客大廳氣沖沖去了。
蝴兒趕忙跟上。
與此同時客大廳門前圍着兩撥人,正在對峙。
其中一撥是白府侍衛,排成人牆,擋在門口。另一撥人赫然以朱會飛爲首,竟均是礪武堂的弟子。
朱會飛站在衆弟子之首,衝着衆侍衛怒目而視,喝道,“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要見家主!”
“我們要見家主!”衆弟子高聲附和。
聽聞白彤兒被逼婚,他們在朱會飛三兄弟的帶領下請願來了。
站在衆侍衛之首的是個彪形大漢,虎背熊腰,顧盼之間頗有股兇悍之氣,一看便知手下不弱,當是侍衛首領。他那如銅鈴般的巨目兇光畢露,在人羣中一掃,衆弟子立時遍體生寒,聲勢馬上就弱了下去,稀稀拉拉。
他不屑冷哼一聲,這才陰陽怪氣道,“叫啊,繼續叫,怎麼不叫了?”
身後的侍衛齊齊冷笑。
衆弟子見狀驚怒無比,但氣勢上明顯要差了一截,均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畢竟還年輕,和這些刀頭舔血的侍衛相比還差了不少。
見輕易便鎮住衆弟子,那大漢神色愈是不屑,冷喝道,“二爺有令,今日與陸家和談事幹重大,任何人不得擅闖。”言罷突然暴喝一聲道,“都給老子滾,否則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只聽他口氣,便知他是白進的人,否則亦不可能如此張狂。
鏘鏘鏘!
兵器出鞘,一片寒芒森森,奪人心魄。
衆弟子先前氣勢已被人奪,此刻見了這幅陣勢更是心有懼意,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
就在這時,大壯突然怒叱道,“怕什麼怕,一羣慫包!”
小黑憤然道,“白教官對咱們如何,難道你都忘了麼?哼,她今次被陸家逼婚,難道咱們堂堂七尺男兒,就可坐視不理麼!”
朱會飛狂笑道,“沒種的都給老子滾,不過咱們三兄弟今天非進去不可!”
衆弟子均是一震,繼而目中露出決然之色,又重新站到三兄弟之後,齊聲道,“咱們共進退!”
見已經被自己喝退的礪武堂弟子此刻又重新團結起來,那大漢勃然大怒,對朱會飛三兄弟更是恨得要命,兇悍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惡狠狠道,“好,很好,你們很好!”連叫三聲好後,突然厲叱一聲,彈射出去,撲向三人。
眼前這些人不少都是白家嫡系子弟,他表面雖然兇惡,卻當然不可能對這許多人下手,滿腔的怒火全都撒到了三人身上,同時亦有殺雞儆猴的意味。
衆弟子沒料到他真的敢動手,驚怒喝叱。
朱會飛三人雖有所防備,但對方猝然發難,速度又奇快無比,反應明顯慢了半拍,直到對方已經撲至跟前,這才猛然驚覺。
砰砰!
大壯和小黑實力比朱會飛差了一線,被對方重重一腳踢在胸口,立時慘叫吐血倒飛出,而那大漢腳踢二人的同時,戳掌成刀,斜劈朱會飛脖項。
這一記掌刀勢大力沉,來勢洶洶又迅捷如雷,端是厲害。
方自此時,衆弟子才反應過來,發出驚怒無比的呼聲,同時心頭涌起一股寒意。他們知道大壯和小黑實力不弱,竟連對方一招也抵擋不住,而且其在踢飛二人的同時竟還能以精妙的掌刀攻擊朱會飛,心中震撼可想而知。而且他的招式沒有過多花哨的動作,均是攻敵要害,手段之狠辣,令人心寒。
這一刻,這些年輕人終於知道他們與這些真正高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修爲,更在於實戰經驗。
不過好在朱會飛也有些真本事,怒吼一聲,急忙提掌,閃電般截住對方的掌刀。
砰!
雙掌交擊,激起一聲如山石開裂的大響,勁風激盪。
朱會飛明顯不是對手,悶哼一聲,向後爆退不止。
“咦!”那大漢如一堵牆般的身軀半點也沒動,卻驚咦一聲,顯然沒料到朱會飛竟能擋住他這一記掌刀,旋即獰笑一聲,再次大步流星的搶了上去,趁朱會飛立足未穩之際,掌刀直戳其心窩。
“元精之力!”與此同時,他再次冷喝一聲,手掌強芒乍起,掌刀刀尖更是光芒奪目,當真是猶如一柄銳不可當的刀鋒,劃破空氣,激起刺耳尖銳的嘯聲,電閃精芒般射出,氣勢驚人之極。
“煉精境高手!”衆弟子大駭色變,驚怒無比。朱會飛若是被戳中,不死也殘,對方下手不可謂不狠毒。
朱會飛亦是色變不已,大叫不妙,偏偏此刻舊力已去、新力爲生,根本無從抵擋,只能眼睜睜看着掌刀在瞳孔中放大。
“朱哥!”大壯和小黑此時才捂着劇痛的胸口爬了起來,見了這一幕,目眥欲裂,卻偏偏無能爲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驀地裡一聲飽含怒氣的冷哼聲在衆人耳畔驚
起,繼而衆人只覺頭頂一陣勁風掠過,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橫在那壯漢與朱會飛之間,想也不想便是一拳轟擊出去。
轟!
勢不可擋的掌刀刀鋒與拳頭重重的、毫無花哨的轟擊在一起,發出有如石破天驚般的巨響,震得在場之人無不心神巨震,耳鼓生疼。
剛猛的氣勁立時震盪開來,方圓尋丈之內,勁風颯颯,拂得灰塵狂揚。
場面驚人。
交手二人乍合倏分,各自退了四五步。
而直至此時,朱會飛才堪堪站穩,瞠目結舌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道偉岸而充滿兇霸味道的雄軀。
其餘人亦死死盯着來人,場中靜得可聞落針。
“吳兄,吳賴哥!”下一刻,朱會飛三兄弟首先回過神來,齊齊驚呼,臉上掩不住的驚喜之色。
“吳賴!”其餘礪武堂弟子亦紛紛歡呼起來,目帶崇敬看着吳賴。
剛纔吳賴可是一拳將煉精境高手震退,這已經令人震撼之極,更何況他還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下朱會飛,衆弟子自然激動異常。
一干侍衛則面露懼色,顯然畏懼吳賴的“威名”。
但最震撼者當屬那壯漢。
自己剛纔那一招看似隨意而發,實則已經使出八成本事,更動用元精之力,即便是煉精境高手也鮮有敢攖其鋒芒,竟卻被吳賴一拳震破,心中震驚之情可想而知。
不過他也不是泛泛之輩,目中震驚一閃而逝,瞥了朱會飛一眼淡淡道,“我當你何以敢硬闖,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知他說的是吳賴,言語間大有輕蔑不屑之意。
朱會飛三兄弟臉色齊變,正欲呵斥之時,就聽吳賴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道,“又是誰給你撐腰,敢對自家人下如此毒手!”
望着吳賴那如蒙上一層寒霜的臉龐,場中之人均是一震心寒,情知他是動了真火。
那壯漢下手實在太歹毒了,遠非趕人走那麼簡單。
那壯漢臉色微變,冷笑兩聲,不鹹不淡道,“說有人撐腰倒是不敢,不過二爺命我鎮守此門,故而不論是誰膽敢強闖,我都不會客氣。”說着他又冷眼斜睨吳賴兩眼,大有挑釁之意,無異於說即便是你吳少爺敢硬闖,我也照打不誤。
“你口口聲聲二爺,還有沒有將家主放在眼裡!”小黑冷喝道。
大壯不屑道,“走狗而已。”
有了吳賴在旁“壯膽”,其餘礪武堂弟子亦是羣情激奮,呵斥不止。事實上在場的礪武堂弟子均屬於白江雄一系,當然對那壯漢狗仗人勢極爲不滿。
朱會飛則沒有加入衆人的口誅筆伐之中,衝着吳賴沉聲道,“吳兄,彤兒小姐被陸家逼婚,你快進去看看吧,遲則你到嘴的媳婦兒就飛了。哼,那姜宏也着實可惡,明知你和彤兒小姐生米已成熟飯,居然還要強行將她許配給陸嵩那王八蛋!”
“一頭淫貨,什麼叫生米煮成熟飯,老子和白彤兒清清白白,比小蔥拌豆腐還清白!”吳賴瞪着他,怒道。
朱會飛哪會信他欲蓋彌彰,嘿笑不語。
吳賴也懶得與他廢話,擺了擺手止住衆人的呵斥聲,虎目掃了衆侍衛一眼,然後斜睨那壯漢,一字一頓道,“如果本少非要進去呢?”
說着邁開步子,往會客大廳前的石階踏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