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如雪徹底攤牌之後,吳賴整個人亦徹底輕鬆起來,彷彿壓在心頭的一座大山轟然崩塌,如釋重負。
其實白如雪想要悔婚,看不起他,他都可以理解。真正讓他憤怒的是,她竟然和姜家父子一起來逼迫自己生父。
雖然白江雄有難言之隱,但也可以想象她絕對未曾與之商量過,便直接用這種方式,未免有些過分了。
一個外人在她眼裡居然比不上生他養他的親人,真是諷刺。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白家的家事,吳賴沒心情更沒興趣再去管,反正他是不會再在白家呆多久。
正好去尋找《聖徒經》中卷。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收拾了陸嵩和姜曦。
勿用想也知道,秋獵場上此二人定會聯手對付自己。他們均非泛泛之輩,聯起手來更是不可小覷。經過白楓一役,他再不會對敵人有半分那輕視。
還有三個月時間,他要抓緊修煉。
接下來的時日,他深居簡出,一心修煉。
煉精境共有九重,前三重以元精充養形竅,可進一步強化肉體,達到養形生精,煉精養體的循環效果,同時醒目開竅,令武者感官大幅度提升。中三重煉髒,以元精強化臟腑。臟腑乃人這一身最重要卻也是最脆弱的之處,煉髒之後,抗擊打力自然更強,而且可獲得強大的恢復力。後三重則是以元精開拓丹田,爲晉升化氣境做準備。
吳賴眼下仍處於充養形竅的階段。
對於尋常武者來說,這個階段肉體的提升並無太強的效果,畢竟在淬體境時便已經差不多將肉體練至頂峰,最要緊的乃是對感官的修煉。
然而吳賴在臻至煉精境之後身體好似有無窮的潛力,在至陽真精不斷的淬鍊下,肉體不斷強化,效果竟比淬體境還要明顯。
不可思議,連他自己都不知身體將橫練到什麼程度。
這其中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故而吳賴對此也是極爲重視。
在修煉的同時,他也沒有忘了繼續催生那株三葉赤焰蓮。此物極其關鍵,江獨峰到底是真心老好人,還是僞君子腹黑男,全靠它來甄別。
經過大半個月修煉,他修爲固然大有精進,那株三葉赤焰蓮亦終於有了反應。
一開始,一連十多天,它就像是一道無底洞,不斷將吳賴度過去的至陽真精吸走,卻始終不見半點變化,以至於吳賴一度以爲自己的猜測錯了。
終於在十五天上下,三葉赤焰蓮那乾枯的蓮葉終於有微弱的光芒放出,徐徐恢復生機。
而更讓吳賴沒有想到的是,他這般一邊修煉一邊又將至陽真精消耗,非但沒有影響修爲,反而修煉速度更快幾分。
不過也虧的是他,要是旁人誰捨得將辛辛苦苦修煉來的元精之力如此“揮霍”,簡直就是個敗家子。
又兩日,吳賴修爲再上一層樓,臻至煉精二重。大半個月,再次晉升一個層次,他的天賦固然了得,但與催生三葉火焰蓮也不無關係。
他也懂得過猶不及的道理,又花了兩三個時辰鞏固修爲之後,他便也不再修煉,出關去了。
他準備再去找找清風老道,上次想問這老神棍關於《聖徒經》之事,結果被白如雪的師妹鳳瑤一番胡攪蠻纏又被白江雄匆匆忙忙叫回去,以至於都沒來得及問。
隨着修爲的提升,他愈發感覺到要尋找《聖徒
經》中卷的緊迫性。
他一離開白家,便要把這件最要緊的事情給辦了。
打定主意,這就準備出門去。
哪想前腳剛出門,卻意外撞見一個人。
“呃……鳳瑤姑娘,你在這兒幹什麼?”見鳳瑤在自己院門外徘徊,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吳賴甚是詫異,皺眉問道。
她雖然刁蠻任性,不過當日竟能替吳賴“求情”,可知心腸並不壞,吳賴亦對她大有改觀,否則恐怕理也不會理他,徑直就走開了。
鳳瑤見了他先是一驚,旋即雙眸一亮,又倏地低垂黛首,芊芊玉手絞着衣角卻不說話。
她年紀雖還小,卻已是美人胚子,此刻看起來更如含苞欲放的鮮花,看得吳賴雙目直放光,心付,“想不到這小丫頭不刁蠻任性,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當然了,吳少爺可是個高尚純潔的人,是純粹以欣賞美的角度來看,並未帶有雜念。再說了,吳少爺心理年齡比鳳瑤這種小姑娘大太多了,自然不會真的對她有什麼想法。
只可惜鳳瑤恐怕不會這麼想,頭垂得更低了,緋紅的俏臉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顯然是有事找自己,卻又不開腔,弄得吳賴也很是無語,只得哈哈笑道,“你不說話,莫不是就爲了一睹本少這傾世絕代的容顏吧?”
這種不要臉的話,估計也只有他才說得出口。
鳳瑤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氣惱道,“誰要看你……哼,真不害臊。”
“那敢問姑娘有何貴幹?”吳賴好整以暇問道。
鳳瑤猶豫剎那,好似又突然鼓足勇氣,正色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啥!”吳賴好似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驚叫一聲,差點沒跳起來,滿臉不敢相信之色,還誇張的掏了掏耳朵。
我沒聽錯吧,她居然來向我道歉,今天早上的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吧?這小丫頭刁蠻任性又嬌生慣養,說她會向自己道歉,打死吳少爺也不信,可事實又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鳳瑤見他那副神情,怎麼不明白他的心思,氣得只跺腳,嬌嗔道,“討厭,你什麼意思嘛你!”
“不要撒嬌好不好,本少受不了啊!”吳賴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趕忙打了個哈哈道,“哈,那個……嗯,我的意思是你似乎沒什麼需要向我道歉的吧?”
鳳瑤橫了他一眼,又一本正經道,“我是真心實意的,那天的確是我不對,對不起。”
吳賴沒想到她真的向自己道歉,不由得佩服她的勇氣,又想起那天自己也打了她一巴掌,怪不好意思的,連忙道,“過去的事情讓他過去吧,嘿,說起來當時我也有些衝動。”
鳳瑤輕嘆道,“我實在是太任性了,你說的不錯,我這種性格很容易闖禍,否則也不會給家裡惹那麼多麻煩。而且要不是因爲我,你和師姐也不會鬧成如今這樣。我……我……”她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竟淚珠撲簌而下。
她這麼一哭,反倒弄得吳賴手足無措,連如何勸她也不知道。
好在她哭了一會兒便漸漸止住。
二人均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怪異。
吳賴心頭暗歎,知她是因自己和白如雪之事而自責,於是道,“其實你不必自責,即便是沒有你,我和她也根本不可能,遲早都會鬧到這幅田地。”
他們根本就是兩類人。
鳳瑤擡起頭來,哭得紅紅的眼睛愕然以視。
就在這時,三道人影跑了過來,卻是朱會飛,怪笑道,“吳兄你在就太好了,有人給您送請帖來了。”說着取出一張粉色,且帶着淡淡茉莉清香的請帖。
這請帖一看就知是女子送的。
雖然吳少爺常常吹噓自己是什麼美少女之友,但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女人的請帖,又是疑惑又是心臟狂跳,一時竟忘了伸手去接。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鳳瑤竟一把將之奪到手裡,調皮笑道,“誰的請帖,我先看看!”
屁大一會兒,她又恢復了本性。
“我勒個去,真是防不勝防啊!”吳賴哭笑不得,大手一攤,氣惱道,“拿來!”
“小氣鬼,誰稀罕!”鳳瑤嘟着小嘴,氣沖沖將請帖扔還給他。
吳賴接住請帖打開一看,先是一怔,旋即雙目放光,興奮不已。
原來這請帖竟是天香樓那舞姬落英送來的,邀請他今晚去天香樓賞舞。
孃的,這不是公然邀請我去逛青樓麼?吳賴心臟狂跳,陷入天人交戰。去吧又覺得對不起白彤兒,不去吧又“盛情難卻”。
本少不過是赴會賞舞,正大光明,有什麼去不得。
給自己打了打氣,吳大少心頭大定。
不過他一向低調,還是不願讓旁人知道,於是強者按捺興奮,乾咳一聲道,“哈,我還道是誰,原來是清風老道請我喝酒。”頓了頓又煞有其事道,“這老神棍,還學人附庸風雅,送什麼請帖。”
簡直是睜着眼睛,有誰相信。
朱會飛嘿嘿直笑,十分猥瑣,卻不說話。
就連鳳瑤都一臉不信,冷笑道,“你不用掩飾了,明明是天香樓那個叫什麼落英姑娘送來的請帖,你還污衊人家道長!”
“你……你怎麼知道?”吳賴一臉愕然。她剛纔根本沒有打開請帖,怎會知道其中的內容,莫非能未卜先知?
鳳瑤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橫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看看,封面上不是寫着她的落款麼!”
朱會飛再也忍不住,狂笑不止。
吳賴趕忙翻倒封面一看,果然不是寫着“天香樓落英敬上”六個娟秀的落款麼。
難怪朱會飛笑得那麼猥瑣、那麼曖昧,難怪鳳瑤這丫頭看也不看就把請帖還給自己,原來人家早就知道了。
“靠,落款寫在哪兒不好,非要寫在面上,生怕人不知道本少去逛青樓麼!”吳賴心頭將落英狠狠埋汰了一番,臉色卻是不變,一本正經道,“不要誤會,落英姑娘不過是邀請我過去探討探討人生理想。”
探討人生理想,這種藉口也只有他纔好意思說出口。
朱會飛笑得差點沒岔氣過去,言道,“吳兄,你就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撒謊的開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吳賴兇光霍霍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將這王八犢子活活掐死。
看着這對搞笑的活寶,鳳瑤好笑不已,同時也感覺到他們之間真摯的兄弟情義,蝴兒目中露出狡黠之色,大聲道,“我也要去!”
“啥!”二人皆是震驚,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蹦出來。
鳳瑤橫了他二人一眼,秀眉一揚,冷哼道,“哼,誰規定女子就不能去……哼,去那種地方!”
二人臉臉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