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孃的真是太機智了,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這種絕妙的辦法也想得出來,普天之下,捨我其誰!
吳賴心下得意之極,表面卻裝得極像,滴水不漏,若非對他知根知底絕對會被他高明之極的演技給騙過去。
白衣女子震愕無比盯着他道,“你是瞎子!”瞧她那神情,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嘿,這小妞倒也不那麼好騙。”吳賴心下暗凜,生怕被她瞧出破綻,那就不好玩了,於是道,“姐姐果真是冰雪聰明,一看便知俺眼盲了。哎,俺真是命苦,天生眼盲,爹孃又去得早,孤苦伶仃,只有給大戶人家放牛。俺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累……”說着聲已哽咽,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就這精湛的演技,再加上苦情牌,騙個女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想白衣女子似乎並不那麼好騙,冷道,“這方圓百里內荒山野嶺,沒有人煙,你給誰家放牛?”
吳賴早料到有此一問,心裡早備好說辭,不慌不忙道,“姐姐有所不知,俺家離這兒老遠了,俺是找牛找到這裡來的。對了,姐姐你是哪裡人,家裡有幾口人,是否婚嫁,深更半夜的怎麼在這兒?”
不得不說他隨機應變之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旁敲側擊起白衣女子的身份來。
他又不是真傻,豈會不知谷外那些妖靈就是此女所殺,不說也是厲害的高手,所以在未弄清對方身份情況下才會裝瞎賣傻。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道,“你的問題可還真多!”就這一句便把吳賴給嗆了回去。
“這神情好熟悉,是不是在哪見過?”看着白衣女子冷冰冰的神情,吳賴頗有中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確定自己肯定不認識這樣厲害的美女。
話又說話來,男人見了漂亮女人哪一個不是似曾相識。
不管怎麼說,這女子着實邪門,吳賴不想再呆下去,於是傻傻一笑道,“既然姐姐不願說,俺也就不問了。俺還要繼續找牛,就不陪姐姐閒聊了。”說着拄着黑兵,往谷外“摸索”出去,準備開溜。
雖然他很想在留下來欣賞美人沐浴,不過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異,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還是溜之大吉。
“站住!”
就在這時,白衣女子一聲冷喝,破水而出,雙手捂住重點部位,落在岸邊,地上白衣自動旋飛而起,遮住她那完美無瑕,誘人之極的玉體。緊接着一股水霧從她身上蒸騰而起,遮住吳賴的視線,待得霧氣消散,她已經穿好衣衫,冷冷看着吳賴。
“我的娘,這小妞到底是怎麼長得,簡直就是天生尤物啊!”雖然她剛剛上岸時已經做了保護措施,可那乳波臀浪依舊讓吳賴心驚肉跳,心裡直叫娘,差點沒鼻血狂噴,更不禁想,“要是能得到她,就是給皇帝寶座也不換!”
但同時也心中暗凜,僅從此女的輕盈的身法和蒸騰水汽的本領便知她絕對是化氣境強者。
好在他還沒有忘了自己要裝瞎子,故而心頭雖然震撼,但表面上仍是呆頭呆腦的樣子,對之“視而不見”。
白衣女子徐徐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忽而目中寒芒大盛,玉指閃電疾插向吳賴雙目。
“難道西洋鏡被識破了!”吳賴心下
大驚,不知自己哪裡出了破綻。
更讓他驚駭的是,她出手時完全沒有半點聲響,若自己閃避必定被識破,今天只怕難以善了。他倒不是慫,可眼下最要緊的是追殺章羽,他實在不想給自己樹這樣一個強敵。可若是不閃躲,萬一她真的下狠手廢了自己的眼睛,那豈不是更糟。
看了會兒女人洗澡,就把眼睛給廢了,那可虧大發了。
好在他“奸詐狡猾”也不是浪得虛名,急中生智,在對方玉指尚距眼睛有尺許時突然東張西望,茫然疾呼道,“姐姐,你在哪裡,我怎麼聽不到你的聲音了?”
如此一來,自然而然的就避開了對方玉指,還不露痕跡。
白衣女子顯然想不到他有如此怪招,一臉驚愕,手上卻停了下來。
“嗎的,真是好險,還好老子反應快,要不就露餡了。”吳賴暗呼好險,驚出一把冷汗,這一下比之剛纔裝瞎又要兇險幾分,但亦高明幾分,心中又得意之極,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機智。
白衣女子似是完全放下心來,神情柔和了幾分,淡淡道,“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面前。”
吳賴故意露出嚇了一跳的樣子,驚奇道,“姐姐你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走路一點兒聲響也沒有,我還以爲你不見了呢。”
白衣女子沒有理他這些問題,目光投向谷外,神色凝重道,“你不許走,就呆在我身邊。”
要是平時,他自然巴不得有如此“豔遇”,但此時此女身份不明,他又急於想趕去與慕秋蟬他們會合,哪裡還有這些迤邐心思,趕忙擺手道,“姐姐不行啊,俺還要找牛,要是找不倒……”
話還沒說完,白衣女子就極不打斷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去,老子不過是看了你洗澡,又不是故意的,用不着這麼狠吧!”吳賴又驚又怒,卻又不敢反抗,只得裝作害怕的樣子,唯唯諾諾道,“姐姐你千萬不要,你不讓俺走,俺不走就是了。”
白衣女子卻沒有再理會他,黑寶石般的眸子一直凝望着谷外,一言不發。
吳賴卻在想如何脫身,亦不開腔。
四下靜得可聞落針,連蟲鳴也欠奉。
“孃的,要不趁她不注意給她一悶棍,然後溜之大吉。”吳賴心下一狠,頗爲意動,可畢竟她又沒害自己,而且自己還佔了她“便宜”,怎麼也下不了手。
就在這時,忽然間,白衣女子目光一震,聲音凝重之極道,“終於來了!”
此時吳賴強悍的神識也感覺谷外有兩道強橫的氣息掠來,不過兩三息的光景,破空聲已然近在耳畔,緊接着就連兩條黑影疾掠而至,落在三丈開外的兩顆樹上。
那是兩個黑衣人,身形都差不多高,不過一個要魁梧一些,一個要精幹一點,但身上的氣勢都十分凌厲,不用說也知道絕對是化氣境強者。
“是他!”
吳賴心下大驚,因爲其中那個精幹的黑衣人的身形和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刺殺過自己還想劫掠蝴兒的江逸。
令人一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江獨峰!
想不到他父子二人竟同時出現,而且來追殺此女。
她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他打量二人之時,二人
也注意到了他,均露出驚訝之色,顯然沒想到他也會在這裡,不過旋即又目露兇光,自是對他起了殺意。
也難怪,他二人與章羽勾結,好不容易要覆滅白家,卻又被吳賴給破壞,章羽也成了喪家之犬,當然對其恨之入骨。
他心緒如電,種種神光自然而然從眼中流露出來,裝瞎自然是裝不下去了。
“哼,你不是瞎子麼!”白衣女子冷哼一聲,竟好似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一般。
吳賴也知道露餡了,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反而恬不知恥道,“哈哈,我也十分奇怪,見到姐姐的橫陳玉體和絕世容顏後多年的頑疾居然不藥而癒。”
白衣女子俏臉飛起一抹紅霞,顯然是想起適才種種,又羞又惱,惡狠狠瞪了吳賴一眼。
吳大少何等臉皮,嘿嘿一笑,直接無視。
江逸饒有興致等他們說完,這才微笑道,“吳少爺別來無恙,想不到在這兒也能遇到,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
“有你姥姥的緣!”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吳賴咬牙切齒,恨不得衝上去咬死這王八犢子,卻也深知眼下形勢不妙,衝動不得,臉色一沉沒有說話。
一個江逸便已極難對付,更何況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江獨峰。自己對付江逸不成問題,問題是白衣女子實力雖強但卻受了傷,恐怕不是江獨峰的對手。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和白衣女子站到同一戰線上,合則尚有保命機會,分則必死無疑,如何抉擇,不言可知。
江逸見他不說話,又將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笑道,“難怪夢姑娘剛纔故意不讓吳少爺走,原來是想把他也捲進來,不過你應該知道即便是你二人聯手也沒有勝算。莫非姑娘是想讓吳少爺當拖着我們,自己好從容逃走?不過像吳少爺這樣的聰明人,似乎不會心甘情願替你送死吧。”
他說話漫不經心,但卻是字字誅心。
“難怪她早就看穿老子不是瞎子卻故意不揭穿,原來她是故意想色誘老子,想讓老子當替死鬼!”吳賴豈會聽不出他言外之意,又驚又怒,憤恨盯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俏臉一寒,氣惱道,“你要走就走,我絕不攔着你!”說話間目中滿是幽怨氣惱之色,好心吳賴是那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一般。
她這一手讓吳賴措手不及,愕然不已。
江家父子冷眼旁觀,巴不得他二人鬧翻。
“好你個王八犢子,居然還用離間計!”吳賴也不傻,愣了片刻便即反應過來,江逸這是故意要分化他們,好逐個擊破。
這也合情合理,吳賴的實力強悍,又有那至陽真火,實力比之化氣境高手只強不弱,江家父子自然忌憚。白衣女子雖然受傷,但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拿下。二人聯手,困獸猶鬥,江家父子即便是能取勝也必定付出慘痛代價,不如分而破之。
江逸看準吳賴“貪生怕死”的性格,能在這頃刻間想出這離間計,可見其智計之高。
好在吳賴也是人精一個,識破他的伎倆,否則這一戰不用打便勝負已定。
吳賴越想越惱火,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怒火再難抑制,當即上前一步,黑兵遙指江逸,暴喝道,“廢話少說,滾下來受死吧,小爺今天就和你做個了結!”
戰意狂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