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夢真的成了吳賴的救命稻草,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鳥不拉屎的地方,眼下也只有她纔有能將他救上去。
雖說他二人互相看不順眼,甚至還差點大打出手,但吳賴可是個寬宏大量,心胸開闊的男子漢,怎麼會和一個女人一般計較呢。
關鍵是小命要緊,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所以他這聲“大姨子”叫得是發自肺腑,“以身相許”的諾言更是心甘情願。
只不過女人可是很記仇的動物,生死攸關,他可不敢將希望全都寄託在易夢身上,萬一這女人不救自己反而來個落井下石可就完蛋了。
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他同時暗運真精,準備施展金剛不壞神功,萬一當真掉進岩漿裡或許還能頂一陣子。
崖岸上,易夢見他在這生死關頭還“胡說八道”,氣惱自是不說,暗付讓這可惡的傢伙死了算了,可是怎麼也狠不下這個心,忽然銀牙一咬,玉足一跺,整個人飄飛而起,向着吳賴射去。
“大姐,我是叫你救我,不是要你和我殉情啊!”見她就這麼飛掠過去,吳賴大吃一驚,叫道。
雖說化氣境強者可短暫御氣凌空,但這麼遠的距離,她就這麼飛掠過來簡直就是有去無回。
易夢氣得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真氣一凝,身形不穩,趕忙強壓想要胖揍他的衝動,瞬間橫過五丈之遙,到了跟前,然後左手一探,將吳賴牢牢抓住。
吳賴這才瞧見她右腕上纏着一根細如釣魚絲,晶瑩剔透絲線,另一頭纏繞在岸邊凸起的一塊大石頭上。
雖說易夢身輕如燕,不過那絲線倒也當真堅韌,如此纖細卻沒有崩斷。
不過吳賴卻大大信不過這玩意兒,趕忙問道,“大姨子,你這釣魚線在哪買的,質量合格麼,能不能承受咱們兩個人的重量?”
這小子就跟打機關槍似的問個不停。
本姑娘這可是珍貴無比的天蠶絲,什麼釣魚線,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易夢心裡那個氣,俏臉一寒,冷道,“你再敢廢話一句,我就把你扔下去!”
“靠,不要這麼絕情吧!”吳賴嚇了一大跳,深知這女人發起飆來什麼都做得出來,趕忙乖乖閉嘴。
終於制住他,易夢心下暗喜,俏臉仍是冷冷的,右腕用力一拉天蠶絲,二人下墜之勢立止,向對岸射去。
從易夢出手救人到此時不過電閃火光間,任何的一點都要把握得十分精準,否則非得救不了人,二人也要葬身岩漿之中,其中的兇險自是毋庸多言。
就在往回掠之時,她突然覺得一雙有力的臂膀纏在自己的腰間,芳心一顫,驚詫回首,卻見吳賴死死抱住自己,又驚又怒,叫道,“你幹什麼,快放開!”
“放開,你當我傻啊,萬一你把我扔下豈不糟糕。還是抱緊一點,保險一點。”事關小命,吳賴非但不放開,反而抱得更緊了,咧嘴一笑,怯生生道,“大姐,我害怕。”
“你會害怕?就屬你膽大包天。”易夢一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趁機佔自己便宜。不過她馬上清楚了吳賴心裡那點小心思,冷笑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姐你是女人算什麼君子?”被她鄙視,吳賴仍是臉不紅心不跳,也懶得說話,反
正就是不鬆手。
你是君子動口,我這小人就動手,就當扯平了。不過這小妞的小蠻腰可真是纖細啊,不愧是練武之人,一點兒贅肉也沒有還很有彈性,手感真爽!
他吳賴可不是什麼柳下惠坐懷不亂,環抱着這纖纖細腰,聞着那醉人的體香,不一會兒就心猿意馬起來。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太出格兒,不然徹底惹惱了這脾氣火爆的小妞,恐怕連小命都要不保,於是乎手上倒也規矩。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不過他雖然能控制自己的手,身上的某些部位卻不受控制,立時昂首挺立。
“嗎的,你不要這時候出來丟人現眼好不好!”吳賴心頭暗罵,拼命想要控制,不過卻適得其反。
開玩笑,本少練了十幾年的童子功,功力精純雄厚,你以爲是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了麼。
易夢亦感覺到有什麼堅硬的東西頂在自己的翹臀上,哪裡會不明白,粉嫩的臉頰刷的就通紅了,羞憤瞪着吳賴,咬牙切齒道,“登徒子,我殺了你!”
“我去,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不聽話!”吳賴心裡大叫冤枉,卻也不知如何解釋,只是訕訕發笑看着她,一副我是無辜受害者的神情。
易夢羞憤無比,卻又不可能真的殺了他,也只能死死盯着他。
二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尷尬至極。
好在這時候,二人已經重新落回地面,這尷尬的氣氛才被打破。
“還不滾下來!”落地之後,易夢寒聲喝道。
吳賴這才發現自己還死死抱着她,整個身體都掛在人家身上,姿勢十分曖昧,也不禁老臉一紅,趕忙鬆手,又搓了搓手,訕訕笑道,“嘿嘿,這次可真是多謝你了。”
易夢沒有理她,自顧將天蠶絲收回衣袖。
她這幅神情吳賴早就見怪不怪,再說了她畢竟救了自己,便也不放在心上,又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將來若是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吳賴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他一臉肅然,這番話說得更是擲地有聲,發自真心。別的不說,知恩圖報這點最起碼的人品他還是有的。
易夢頗爲詫異看了他一眼,旋即道,“若是我要你離開彤兒,你是否答應呢?”
吳賴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等要求,就算要他“以身相許”都沒問題,但這一點是萬萬不可能,當即臉色一沉,昂然道,“不可能!一碼歸一碼,你要命我吳賴可以還給你,這一點絕無可能。”
易夢玉體輕輕一震,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決絕,爲了白彤兒連命也可以不顧,紅脣囁喏,想要說什麼卻終究又咽了回去。
吼!
熔岩湖對岸的那條怪蛇一聲咆哮嘶吼將這短暫的寧靜打破,它盤踞在對岸,漆黑的鱗甲與岩石幾乎融爲一體,唯有那雙嗜血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對岸的二人。
吳賴今天經歷了一連串的倒黴事,剛纔又被章羽臨死暗算一招差點葬身熔岩湖,早就窩了一肚子過火沒處發泄,見那怪蛇叫個不停,火氣終於有地方撒,上前兩步,站在岸邊,雙手叉腰,衝着對岸破口大罵道,“你這條四腳瘟蛇,叫什麼叫,不服氣是不是?有種你過來和小爺單練,看小爺不把你這瘟蛇抽筋剝皮,燉肉燒湯。”
切,石橋已斷
,兩岸相距這麼寬,老子纔不信你這瘟蛇有本事跳得過來。他心裡有恃無恐,口水亂濺,還頗有些俾睨天下妖物的英豪之氣。
事實上他是看準了那怪蛇躍不過這岩漿湖,才又恢復了“英雄氣概”,否則給他十個膽兒也不敢在此逞口舌之利,早就逃之夭夭了。
易夢卻是俏臉一變,驚呼道,“你瘋了,幹什麼激怒他!”
“女人就是膽小,哪裡及得上本少這身王霸之氣。”吳賴心下好笑,滿不在乎道,“放心吧,這麼寬,那畜生又沒長翅膀,過不來的。再說了,就算它過來,你是我的大姨子,我肯定會保護你的。”
他胸脯拍得砰砰響,信誓旦旦,全然忘了剛纔自己若不是靠着易夢,他早已掉入岩漿中變烤豬了。
易夢一臉無語,實在是被他的厚臉皮打敗了,沒好氣道,“你繼續在這兒激怒他,最好是過去和他大戰一場,反正我是不奉陪了。”說着轉身離去。
吳賴也知道眼下還奈何不了那條怪蛇,只有先找個地方恢復元氣再想辦法出去,剛剛不過是過過嘴癮,發泄一下心中怒氣,哪敢當真一個人和那怪蛇單幹,訕訕一笑,趕緊跟了上去。
二人剛剛走了兩步,背後又是一陣山崩地裂的怒吼,令人心神皆震。
“靠,丫的還有完沒完了!”吳賴心下氣惱,回頭一看,正想再好好“教育教育”那怪蛇一頓,結果臉色一變,大吃一驚。
只見那怪蛇引頸長嘶,咽喉處藍光涌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破出來。
“搞什麼!”吳賴心臟亂跳,一股不詳的念頭涌了上來,同時敏銳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
易夢亦是俏臉變色。
轟!
怪蛇那可吞龍象的血盆大口猛地張開,一束水桶粗的冰藍光芒射了出來,正中岩漿湖面中心,與此同時,一股奇寒之氣噴涌而出,即便是身在十餘丈開外的吳賴和易夢二人亦能清楚感受到。
震撼人心的一幕發生了,只見藍光射中岩漿的瞬間,青煙滾滾,火紅翻騰的岩漿立時就凍結了,重新化作漆黑的岩石。
凍結的範圍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擴大,不過一個呼吸的光景,就在岩漿湖上形成一條十多丈長,丈多寬覆蓋滿冰雪的坦途。
鮮紅的岩漿和潔白的冰雪,兩隻截然相反本不該存在一處的事物同時出現,極具視覺衝擊力,蔚爲壯觀。
“這……這他孃的什麼情況!”然而吳賴卻無心欣賞這壯觀的景象,而是駭然欲死。他還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強悍的妖物,居然能以寒氣將岩漿湖封凍,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易夢顯然見多識廣,比他要鎮定一些,不過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那怪蛇卻全然不管他們的反應,猛地從岸上跳上那條闊道,四腳並用,龍行虎步向着他衝了過來,口中還咆哮不休,似乎在說,“嗎的,叫你敢小覷我,就讓們嚐嚐老子的厲害。”
“我靠,老子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這瘟蛇也用不着當真吧!”吳賴嚇了一跳,剛纔不過是發泄一下,哪想到真的惹毛那怪蛇,心中暗罵,同時將目光投向易夢。
易夢也又驚又怒看着他。
“快跑!”
吳賴可不敢再廢話,大叫一聲,扭頭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