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會中你的計麼?”陸山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嘴裡迸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閃電掠出,戳掌劈向朱會飛背心。
這一下變故發生在電光石火的高速之間,莫說是旁人,便是朱會飛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小心!”大壯和小黑半晌回過神來,大驚失色,大叫提醒朱會飛。
“王八蛋,你敢!”吳賴則比二人早一步反應過來,驚怒狂吼一聲,同時飛身而起朝擂臺上掠去,期望能截住陸山這一掌。
然而他畢竟慢了一拍,再加之陸山速度奇快,尚在半路,朱會飛已經中招。
噗!
狂猛的掌力涌入背心,朱會飛瞬間臉色血色褪盡,口中鮮血狂噴,整個人便如斷線風箏往擂臺外拋飛出去。
然而陸山仍不準備放過他,飛身上前,又戳掌成刀切其背脊。
這一擊掌刀若是劈中了,朱會飛不死也殘。
“我草你姥姥!”吳賴見他竟如此歹毒,目眥欲裂,口中發出如野獸般怒號的聲音,搶先一步以左臂將朱會飛環住,右拳如怒龍般狠狠轟擊陸山切來的掌刀。
砰!
拳掌交擊,勁風立時朝四周激盪開去,可見二人此次交手力量之強。
以吳賴之能,在左臂要卸去朱會飛身上衝勁的同時又要化解陸山的掌力亦是不能,抱着朱會飛爆退不止,跌下擂臺。
不過陸山也並不輕鬆,被吳賴強橫的拳勁震退三步,無法再次下毒手。
從陸山動手到吳賴掠起救人再到二人硬撼一記,均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直到吳賴抱着朱會飛跌出擂臺衆人方纔如夢初醒。
場中一片死寂,靜得可聞落針。
人人震驚。
“咳咳……”這時候朱會飛又咳出兩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當場昏死過去,顯然傷得極重。
大壯和小黑衝了過來,將朱會飛接住,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衝着陸山吼道,“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就要衝上去和朱會飛拼命。
陸山一臉冷笑,自是沒將二人放在眼裡,且不屑看着吳賴,大有挑釁之意。
吳賴伸臂將二人擋住,臉上不見半點喜怒之色,沉聲道,“先帶他下去療傷,其餘的交給我。” 見二人仍且不肯退下,吳賴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放心吧,他的血不會白流,我定要陸山血債血償!”
“吳賴哥……”二人渾身一震,情知吳賴要和陸山拼命,哽咽的說不出來,亦不再多言,趕緊擡着朱會飛療傷去了。
貴賓席上。
白江雄勃然大怒,衝着陸山怒叱道,“陸山你好大的膽子,同門比武而已,況且對方已經認輸,你竟下如此毒手!”
面對暴怒的白江雄,陸山亦驚懼不已,爲其威勢所迫心中忍不住有些後悔,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頭皮道,“啓稟家主,我以爲他欲詐降偷襲,故纔出手。”
白江雄橫眉怒目道,“他明明已經認輸,怎會偷襲你!”
陸雲冷淡道,“那倒未必。方纔不是有前車之鑑麼?我孫兒爲防萬一,先發制人又有何不可?難道只許你的好女婿傷人,就不許我孫兒動手麼?”
他分明是強詞奪理,方纔是郭泉偷襲在前吳賴出手在後,此次則分明是陸山挾私報復,二者怎可相提並論。
但誰都知道這老傢伙極爲護短,而且蠻橫不講理,誰又敢出來說句公道話。
白江雄明知
他強詞狡辯,但一時又無言反駁,臉色難看之極。
“放你孃的狗屁!”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暴怒的喝罵聲震徹大殿,就見吳賴雙目血紅盯着陸雲吼道,“老王八,你說這話也不害臊!”
他實在是忍無可忍,陸山下陰手重傷朱會飛,陸雲還顛倒黑白,這口惡氣如何能咽得下。其時怒火中燒,熱血衝頭,哪裡還顧得那麼多,管你是誰,先罵了再說。
聽吳賴如此怒罵陸雲,衆人又是震驚又有些佩服。整個江城,怕也只有他敢罵陸雲做“老王八”。
陸山臉色一寒,雙目射出冷厲的光芒,喝道,“小畜生,你敢再說一遍!”
事已至此,吳賴也全都豁出去了,大喝道,“老王八,小爺罵的就是你。你他孃的雖然活了一大把年紀,可是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真是不要臉。剛纔你龜孫子乾的好事大家有目共睹,你還有臉顛倒是非,當真以爲在場諸位都是傻瓜麼?”
“你……你……”陸雲何時受人如此喝罵,氣得渾身發顫。
“你什麼你!就你這德行,居然還恬不知恥以前輩高人自居,小爺都替你害臊!小爺勸你還是收斂一點,大夥兒不過是看在你活了大把年紀不容易才讓你幾分,你還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成天倚老賣老!”吳賴越罵越氣勁,也懶得管有什麼後果。
看着那氣得差點沒吐血的陸雲,衆人又是好笑又覺十分解氣。這老頭兒倚老賣老,蠻橫不講理,不知多少人對他心有不滿,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吳賴簡直就是替他們道出了心聲。
同時衆人亦爲吳賴擔心。
以陸雲的性子,怎麼可能受得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如此喝罵,絕對不會放過他。
果不其然,陸雲氣得鬚髮賁張,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渾身衣袍無風自鼓,顯然已經到了暴怒邊緣,厲喝道,“小畜生,你找死!”同時渾身真氣狂揚,就欲出手。
吳賴卻夷然不懼,昂立原地。
就在這時,白江雄擋住陸雲,冷笑道,“你不會是想不顧身份,對一個後生晚輩出手吧?”說話時身上亦真氣激盪,將陸雲的氣焰壓了下去。
“嘿嘿,老匹夫。小爺要是沒點依仗,敢如此慷慨激昂麼?”見陸雲吃癟,吳賴暗暗冷笑。他早料到白江雄會出手阻止,否則也不敢如此“囂張”。
陸雲震怒瞪了白江雄一眼,又環視場中,見衆人嘴上雖然不說,但眉目間大有鄙夷之色,情知此事吳賴和白江雄已經佔了上風,而且白江雄絕不會讓自己動吳賴,自己若是強行動手只會徒留笑柄。
於是乎他只得強壓怒氣,目中兇光霍霍盯着吳賴,卻衝陸山道,“山兒,一會兒擂臺上不要留手!”
衆人心中一震,情知陸雲是要陸山下死手。
“是!”陸山應了一聲,然後冷眼看着吳賴道,“你死定了!”
吳賴冷笑道,“不用等了,小爺現在就要廢了你!”說着飛身躍上擂臺,凜然道,“今天,你我只有一人從這擂臺上走下去!”
“生死鬥!”見吳賴向陸山挑戰,且是生死之鬥,場中又響起一片驚呼。
衆皆震愕。
非是他們大驚小怪,而是吳賴此舉無異於將自己逼入絕境,與陸山的戰鬥將是不死不休。一旦不敵,就連認輸保命的機會也沒有。
“賴兒,你不要衝動!”白江雄色變不已,趕忙勸道。雖然吳賴的實力令他刮目相看,但方纔見識過了陸
山的身手,修爲定在淬體八重無異,二人修爲相差太大,這般進行生死鬥實在是兇險之極。
吳賴知道他的心思,斷然搖頭道,“白叔叔你不用勸我,今天我定要他以血還血!”
字字句句,鏗鏘有力,無人敢懷疑他爲朱會飛報仇的決心。
白江雄輕嘆一聲,心知吳賴平素嘻嘻哈哈,但實則重情重義,而且決定的事情便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但心中的擔憂有增無減。
陸雲先是一怔,旋即冷笑連連,自是樂見於此,又見白江雄這幅神情,故意大聲譏諷道,“自取其辱,找死!”
白江雄臉色再變,愈加難看。
“大伯你大可放心,吳賴你還不瞭解麼,什麼時候見過他做過沒把握的決定?”白彤兒瞥了那神色冷毅的吳賴一眼,明眸中光芒明滅,然後湊到白江雄跟前,柔聲勸道。
白江雄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吳賴,再想起從吳賴恢復修爲來的種種事蹟,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心頭大定。
擂臺上,陸山亦回過神來,旋即心頭狂喜。他最怕的就是吳賴中途認輸,此刻見吳賴“自掘墳墓”,焉有不答應之理,似笑非笑看着吳賴,以嘲諷的口吻道,“既然你要自尋死路,我又怎能讓你失望!”
衆人精神一振,情知這場生死比鬥定局已成。
吳賴此刻整個人氣質大變,冷得就像是一塊寒冰,根本沒有心思與之浪費口水,暴喝一聲彈射出去,猛地就是一拳轟向陸山。
陸山見他竟敢主動出擊,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冷哼一聲,身若游魚般閃避開去,同時右臂橫掃其胸膛。
他也知道吳賴身體強悍,故而這一記橫掃僅是要震開或者逼退後者,然後利用靈活百變的身法展開狂風驟雨般的狂攻,務必要在短時間內拿下吳賴。
然而吳賴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見他不閃不逼,如蠻牛般衝撞,竟硬生生吃了這一記橫掃。
砰!
手臂掃中胸膛的剎那,陸山只覺擊中了一堵堅不可摧的鐵牆,繼而一股反震力涌來,震得手臂發麻,身體竟不由自主的退了小半步。
反觀吳賴的身體僅是晃動兩下,竟又如山巋然不動。
“這小子好硬的身體!”陸山吃驚不已,哪料到吳賴的身體強悍如斯。自己這一記橫掃,雖未使出全力,但力量也不下兩千斤,吳賴竟然毫髮無傷。
他終於明白郭泉全力一擊卻爲何傷不了吳賴,但又不明白吳賴這般硬挨一擊到底有何目的。
臺下衆人也是驚疑不定。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剎那,吳賴突然一個左勾拳狠狠的打在陸山的臉上。
陸山根本沒料到吳賴有此“奇招”,猝不及防之下連反應的時間也欠奉臉上就捱了一拳,頓時鮮血噴濺,半邊臉腫如豬頭。
“這……”衆人面面相覷,做夢也沒想到二人才剛剛交手陸山就吃了大虧。
“混蛋,你……你敢打我的臉!”陸山雙目噴火盯着吳賴,氣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再加上嘴裡腫了說話含混不清,十分滑稽。
“打人先打臉,爽啊!”看着自己的“傑作”,吳賴心中那口惡氣總算是出了大半,這才冷冷道,“這一拳是小爺替你爺爺教訓你這龜孫的!”
“我殺了你!”陸山狂怒,咆哮着衝向吳賴。
“怕你不成!”吳賴夷然不懼,兇悍的撲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