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真是不巧了,阿川正好帶着念之出去玩了,我替她謝謝你的好意,你要知道蘇姨給她送吃的來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她可是個小饞貓,最喜歡吃了,呵呵~~”慕海笙心裡暗自腹誹,難道我要說念之討厭你嗎?真是不會看場合不會觀察,怪不得不討耶律宏喜歡,這麼笨,只會添麻煩的女人誰會喜歡。
“ 這樣啊……”蘇瀟瀟故作惋惜地說,“那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你不在,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着我。”
“ 是琴彈奏的問題,我最近在消遣時總喜歡彈鳳求凰,但是總是彈不出你的味道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再彈一遍給我聽聽?我想知道我問題出在哪裡。”
慕海笙沒料到蘇瀟瀟會問這樣的問題,明顯愣了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指着不遠處石桌上擺放着的琴,笑着說道:“原來就這事啊……不用,你先去用我的琴彈一遍給我聽,我再指點你就可以了,一首曲子彈兩遍時間太久,整首曲子完整地聽,你也很難一下子全部領會,還是慢慢來,我告訴你不足之處,再示範給你看會更快一點。”
“ 好啊,這樣也好。”蘇瀟瀟走到琴前坐下,“那瀟瀟就獻醜了,彈得不好,海笙你可不準嘲笑我。”
蘇瀟瀟試了音,指尖輕撥,樂音如涓涓小溪從指尖奔流而出,時而高昂,時而低婉,手指滑動間行雲流水,此情此景,動聽又耐看,實乃享受也。
其實,蘇瀟瀟的琴彈得不錯,只是同慕海笙相比略有欠缺罷了,除此之外,天下已無人能及,但正是因爲她比不上慕海笙,她才心有嫉妒。當別人比你優秀,而你總不能超越,就差那麼一點點時,你是最鬱悶的,這時候你就會產生嫉妒之心,但這種心思如果不及時收回,會帶你走上歧途,你將永遠無法超越。這是個無限的死循環,顯然,蘇瀟瀟現在就陷進去了。
一曲鳳求凰彈畢,蘇瀟瀟望向慕海笙,希望她指出不足之處。
慕海笙仔細回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你的彈奏沒有感情,自然就沒有意境,尤其是到了高潮部分最爲明顯。你起來,聽我給你彈一遍高潮,體會一下這種感覺。彈琴也是要有感情的,心裡要充滿愛才可以彈好。”
慕海笙醞釀了一下感情,開始彈奏高潮,樂音在慕海笙的指下彷彿有了靈魂,似淡淡哀傷地訴說,又似激動地爭鳴。這是慕海笙傾注了感情的結果。每一首曲子都有它要表達的意思,你只有領悟了它的意思,才能領悟它的意境,體會到其中的精髓,而不是隻有形沒有神。
慕海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彈奏,還時不時地講解一下,但蘇瀟瀟只是本能地點着頭,卻一點兒也沒聽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嫉妒和恨,爲什麼她什麼都那麼優秀,任憑自己如何模仿,都彈不到她的萬分之一好,爲什麼老天爺如此不公,讓她美貌與智慧並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多麼完美的人兒!而自己卻用差她那麼一點點,所以永遠只能做她的影子,她的陪襯,不要,自己不要那樣,憑什麼!對,只要殺了她,我就是第一了,沒人再能比得上我,對,沒錯,哈哈哈……
慕海笙收了最後一個音,起身看向蘇瀟瀟:“剛纔我彈的都聽清了嗎?還沒完全理解透不要緊,這個需要時間來慢慢參透,不急,不過你可以先試試看,找一下感覺,這一遍不需要彈得多好,但一定要投入感情,你就彈一遍高潮部分好了,那裡比較能體現出情感的作用和控制。”慕海笙儼然把自己當成了老師,而蘇瀟瀟則是學生。
蘇瀟瀟一看機會來了,連忙坐下來,有模有樣地彈了起來,剛開始還不錯,可是彈着彈着,蘇瀟瀟忽然嘴角泛起一抹不可覺察的冷笑,右手故意彈重了一點,“噔”的一聲,一根弦崩斷了。
“ 海笙,我……我不是故意的,這琴好像……對不起,對不起,我會賠你一把一模一樣的,真的很對不起,我來請教你,還把你的琴給弄壞了,請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蘇瀟瀟着急地解釋着,眼眶中還有淚水在打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慕海笙雖然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嘴上卻不得不安慰蘇瀟瀟:“沒關係的瀟瀟,一把琴而已,再買一把就是了,關鍵是你的手沒有受傷,否則你要我怎麼賠啊……可能是你太想加入感情,所以有些緊張,束手束腳,打亂了你彈琴的節奏和風格,所以纔會忙中出錯。不要緊,你沒事就好,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纔有鬼!
蘇瀟瀟相信小顧已經收到指示了,應該要行動了,於是不着痕跡地往慕海笙面前挪了挪。不能只讓慕海笙一人受傷,不然會引起別人懷疑的,所以她只好委屈一下,也受點傷,也好有藉口說自己沒害人。
“ 謝謝你海笙,你真好,不計前嫌地教我彈琴,還不介意……啊!”蘇瀟瀟一聲慘叫,捂住了手臂上冒血的傷口,“海笙,小心,有暗器!”
慕海笙確實看到了暗器,也聽到了蘇瀟瀟的警告,無奈暗器速度實在太快,儘管被蘇瀟瀟抵擋了一下,可還是準確無誤地扎進了慕海笙的腹中,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慕海笙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臉上毫無血色。
“ 來人啊,有刺客,儷妃受傷了,快來人啊,救命!”蘇瀟瀟不顧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跑過去裝模作樣地堵住慕海笙的傷口,然後大聲呼救,儘管她很好地掩飾住了內心的喜悅,但眼神還是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喜色。
耶律宏是第一個趕來的,不知道爲什麼他這麼遠也能聽到,或許他就在附近吧:“怎麼會這樣?海笙,海笙你醒醒啊!”
他連忙點了慕海笙幾處穴道,停止繼續流血,然後抱起她衝進了房間,並衝着趕來的阿川吼道:“快去把死老頭給我找過來!”
耶律宏開始不停地往慕海笙體內灌輸真氣,持續她的生命力,她體內少量的內力也因爲耶律宏的刺激而運轉起來,一個周天,兩個周天,三個周天……
慕海笙不是跟白月岩練過武嗎?爲什麼還躲不過弩箭呢?
第一,她沒反應過來,畢竟沒有實戰過,經驗還是太少,第二,看到暗器就被嚇住了,身體本能反應度不夠。
所以說,光說不練假把式,危險關頭見分曉。
“ 慕海笙,你一定要給我堅持住聽見沒有?我不要你死,我不許你死!你要是敢死,你就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轉世投胎我也會找到你繼續懲罰你!聽到沒有?”耶律宏緊緊抓住慕海笙的手,怕一鬆開就會看到垂下的一幕。
蘇瀟瀟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也痛得真切,耶律宏,爲什麼你的眼裡只有慕海笙,你就沒有我的一點位置嗎?你看看我啊,我也受傷了,我的手臂也在滴血,現在已經麻木了,難道要等到廢了你纔會關注我嗎?慕海笙,我恨你,你爲什麼就是死也要奪走耶律宏的愛,你放過他行不行?我求求你了,你們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陳老跟着阿川急急忙忙地趕來了,一看滿地滿牀單的血,當即就皺了眉頭:“三王爺,你將內力封鎖到傷口上,防止鮮血噴出,老夫來拔這支箭!”
耶律宏連忙運轉內力覆蓋在傷口上,並催動慕海笙體內的內力從內部覆蓋在傷口上。
一切準備就緒,陳老手握住箭桿,深吸一口氣,猛地往上一拔,血果然沒有飈出,但慕海笙還是疼得抽搐了一下。
“ 好了,如果你點了止血的穴位,現在就把內力撤掉吧,我要給儷妃上金瘡藥。”陳老從藥箱裡拿出一瓷瓶,拔開塞子,往傷口上撒了一大坨粉末,慕海笙又痛得抽搐了幾下,耶律宏連忙點了她的痛穴,讓她感覺不到痛。
“ 唉,傷口很深,差一點點儷妃就要絕育了,如果箭再深一寸,儷妃就要沒命了,幸好……幸好三王妃擋了一下,減緩了箭的速度和力量,纔不至於傷害太大,至少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就看儷妃自己的恢復能力了。”陳老搖搖頭,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這丫頭怎麼一回來就出這麼大的事,每次出事都是幾乎要人命的,真不能讓自己省點心。
蘇瀟瀟一聽,心中懊悔不已,自己擋什麼呀,要是自己不擋這一下,慕海笙就已經死了,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嗎,自己多此一舉幹什麼!
耶律宏冷冷地盯着蘇瀟瀟:“告訴我,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 剛纔我在請教海笙彈琴的問題,她示範了一遍,又讓我彈奏了一遍,我一緊張,就不小心把一根弦彈斷了。於是,我就不停地向海笙賠禮道歉,海笙也接受了我的道歉。就在這時,我被箭劃傷了手臂,我連忙警告了慕海笙,可是因爲箭的速度太快,慕海笙又離我不遠,所以來不及反應。”
陳老看了眼蘇瀟瀟還在滴血的手臂,從藥箱裡拿出紗巾,搖了搖頭:“三王妃,老夫替你上藥,麻煩你把這隻手臂從袖子裡伸出來。”
蘇瀟瀟照做了,有些血跡乾涸了,黏住了傷口,痛得她齜牙咧嘴,好容易脫去半邊衣服,她的臉色變得如紙一樣白:“多……多謝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