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黃金面具
";大嘴……也許找到他的發財夢了.…,";我苦笑着看向四周.
隨着火光漸暗,四周再次恢復了陰森和壓抑,冰冷潮溼的地磚早已失去了棱角,一指寬的嘴,猙獰的像無數張嘴,僅僅從腳下蔓延出幾步遠,便被墨黑的山洞吞噬盡了.
在這一刻,那高聳突兀的斬龍臺,也漸漸淡出了視線,手電光也不足以讓人產生一絲的安全感.
古弈這麼一提醒,我的心馬上跟着懸了起來,尤其是在這有目不能視的環境下,感覺更加的壓抑和無助,恨不得掘地三尺,把大嘴安全的找出來.
焦慮被無限的放大,那種惶惶不安,瞬間就提升到了最高點.
緊跟着,腦袋也跟着嗡嗡的響了起來,加上之前本就昏昏沉沉,此時更是不堪.
決不能讓大嘴有任何散失,我暗暗的握緊古弈的手叫苦.
這一路,我們三人摸爬滾打至今,雖然也有意見不和的時候,但絕大多數情況下,大嘴都放棄自己的主張,而且他也數次救我於水火之下,就憑這個,我必須把大嘴安全的帶回去.
要說大嘴,最不能讓我忍受的缺點,也就是愛財,無節操的愛,可也是事出有因,畢竟他從小一人孤苦伶仃在秦嶺懷抱長大,缺衣少食不說,最主要因爲家窮四壁,爲此招來不少的白眼,沒自尊更沒有多少安全感可言,導致後來的大嘴,一直渴望成爲地主般富有,坐擁一屁股財富,他多次和我透露過心聲.
但,老餘頭那便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但此時此刻,我又不能大聲提醒,只能看着他恨的牙根都發癢.
";我可以的,讓我去試試,反正我的命……";古弈轉過頭,看出了我的急迫,眼睛一閃,投來毅然的目光.
";有我在,就沒有你試的機會!";我知道古弈要說什麼,在被我瞪了古弈一眼後,古弈急的直跺腳.心道即便你還能活一天,甚至一個斜,哪怕一分一秒,人也是我的,除非我先一步跨進棺材.
四周的光線越來越暗淡,我摟過古弈的肩膀,幾秒後,快速的鬆開,大嘴不能不管,老餘頭也不能扔下,但權衡利弊,我還是決定也去幫助老餘頭,所以,在我決定之後,馬上將心放在了老餘頭身上.
也就是這個間隙,我死死的盯着老餘頭的後背,正好哪裡有些駝,哪個起包的位置,有團白色半透明的東西正捲縮在哪裡,在慢慢的蠕動,似要破繭般展開.
";還有什麼……能擋住我去路的……幾十年過去了……我不能讓自己後悔終生……";老餘頭依然沒有任何察覺,彎腰盯着火中,說的模棱兩可,給我的感覺,此時的老餘頭肯定受了刺激,有點瘋瘋癲癲的.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我和古弈,此時此刻,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如今發丘印不在手,我沒有半點依仗,去走近那個白色的影子.
這個世界能嚇到我的東西不多,死亡不能,殭屍不能,鬼……我打算今天就試一試.
雖然光線不足以看的多清楚,但我還是看到了那個透明影子的輪廓,初具人形,還在慢慢的真實.
";那不是……人.";古弈已經身體抖成了一團,牙齒咬的吱吱響,即便被我摟着,依然不能阻止她身體的顫抖,渾身冰涼.
";很邪乎!";這一瞬間,我感覺整個山洞忽然多出了一羣半透明的人來,這感覺沒有根據,緊緊是心裡暗示,它們就藏匿在我們頭頂的黑暗處,等待着什麼……
";透明的人……應該沒有分量……和那具屍體有關……如果能看到她的臉……";小步挪動下,我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在放大,尤其是頭頂,好像隨着涼氣冒出,頭髮也跟着瘋長了起來,緊盯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眼睜睜的看着那半透明的東西,緩慢的站了起來,更具體的說是飄了起來,一隻慘白的腳,剛剛離開老餘頭的後背,袖長的白裙子垂落而下,淡紅色的鞋,灰色的頭髮很長,長可及腰.
這一刻,我唯有在心跳劇烈中慢慢靠近,抱着對大嘴深深的自責.
十幾秒後,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白色身影,我依然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手中雖有工兵鏟壯膽,但我不認爲它能起到半點作用.
下一秒,我擁着古弈又試着往前挪了五小步,不管是情理之外還是之內,我知道我不能不管老傢伙,趁着那白影沒有露出猙獰之前,我們還能靠的更近一些.
老餘頭盯着火堆出神,火中還有一絲沒有燒盡的東西,隨着火苗減小,再次變回黑色,好像是一塊即將退去高溫的炭塊.
我下意的把工兵鏟握的更緊,也就是這麼一個輕微的舉動,那垂落的白裙,忽然抖動了一下,接着,便是那灰白色的長髮,從中間慢慢自動分開了一條縫.
那是一張白板一般的臉,看不清眼睛,倒是黑紫色的嘴脣很顯然,我努力的說服自己定下心來,
忽然,那張臉忽然轉頭,正好是看向了我和古弈的方向,而這個時候,那原本眼睛張眼睛的位置,突然有條血紅色的細縫睜開,那張臉完全進入了我的眼睛.
絕對是她,儘管看着有些走形,但我還是認了出來,那個把我包進裙子裡的那個白影.
我已沒有了任何的猶豫,小心的拉着古弈,快速的向老餘頭那邊走去,其實這段距離本就短,幾步之後,我開始仰望着那個身影,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很多.
";老餘頭……";本來,我打算喊醒老餘頭的,只是,剛剛張開嘴,話還沒來得急出口,感覺身後猛的撲來一陣風.
;在我們快速回看之下,面對的是一金燦燦的黃金面孔,透着古怪的味道……
";老崔,是我.";好在大嘴提醒及時,沒逼着我動手.
";我把……印交給你了……後面還有一羣……";大嘴斷斷續續的說着,眼睛向着老餘頭的方向看去,逐漸往上,神色裡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現驚嚇,好像還帶着一絲的解脫.
這一刻,我沒讓大嘴臉上罩着的面具嚇到,倒是他剛纔說的那句話,再次讓我雞皮疙瘩滿身.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大嘴怕鬼,此刻卻明知這裡有邪物出現,還要撲過來,除非他剛纔遇到的東西,比現在還要可怕的多.
而且是一羣,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