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兵過境並不陌生,一般都是發生大災難前後,如果遇到陰兵過境或者陰兵借道之事,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必須讓道,並且能聽不能看,據說看過陰兵的人,很少有人能夠活下來。在中國很多對方流傳着類似的事件,最爲著名的便是故宮的宮女事件,那悽慘的哭喊聲讓人毛骨悚然;還有云南陸良陰兵事件多發,過往的騾馬常常受驚不敢過,人們把這個地方取名驚馬槽。儘管也科學上也給出了相關的解釋,但還是擋不住人們的口口相傳。
我的對老人家說道:“既然如此,那您怎麼不搬離喊馬村呢?”
老人無耐的搖了搖頭,轉過身看了看他的老母親,然後又向牆上看去,哪裡有一張已經發舊老照片,被簡單貼在牆上,照片中一個身穿軍裝的小夥子,靜靜的站在一座大山前,顯得挺拔威武。
大爺好像在回憶一段不堪的往事一般,嘆了一口氣,說道:“孩子當兵走的時候才17歲,走前說是要報效祖國,給我臉上增光添彩,如今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多年了過去了,沒有回過一次家。說起來也怪我這當爹的窮沒本事,走不出這大山,連個打問的地方都找不着,哎,如今的喊馬村已經大變樣,如果搬家了,我是擔心哪一天孩子回來了,找不到家門怎麼辦,去哪裡找他爹去呢”
我從大爺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顆清淚,只是沒有滑下來,很堅強的忍了下來,很了不起的父親,就是這些個父母親才撐起了新中國的脊樑,我知道他的兒子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只是不能說,因爲這是大爺自己編織的夢,也正因爲有了這個夢,才讓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堅守在着貧瘠的大山深處。
那是一種真正的無可奈何,我和大嘴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一個標準的軍禮獻給了面前的老人。
我說道:“大爺,我們以前也是軍人,普天下的軍人都一樣,都是您的兒子,希望您能收下孩子們的一片心意”
我嗓子有點哽咽,沒能說下去,看了看大嘴。
大嘴心領神會一般,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大爺這裡是一萬塊錢,您留着給我奶奶看病,您也是給享點清福的時候了,身體好才能看到孩子回來的哪一天,說不得您的孫子都比我們哥倆大了”
大爺儘管不想收,但是經不住我和大嘴的軟磨硬泡,最終顫抖着雙手把錢接了下來。
走出了老人家的小院,我們沒有回頭。
大嘴問我,“老崔,咱們現在去哪?現在有車嗎?”
“抓鬼”
根據老人的描述喊馬坡應該離秦安的街亭不遠,也就是三十多公里,街亭山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歷史上自古便是一處咽喉要塞,兵家必爭之地,戰略地位顯著,三國時期魏蜀街亭之戰便是在這裡上演。
突然大嘴打斷了我的思路,“你說這些和抓鬼有屁關係,你是能抓住曹操還是能抓住諸葛亮,我看我們還是乖乖的去喊馬坡去守着吧,看看過往的人馬能不能給咱們丟個紅包下來”
我一陣感嘆,沒文化真可怕。
我和大嘴翻過了幾道山脊,差不多兩個小時後,終於看到前面有一處怪坡,坡度基本快接近六十度了,由於雨水的衝擊幾乎寸草不生,露出了黃色的土層,這應該就是大爺口中說的喊馬坡。
我和大嘴說道:“我要在附近轉轉,看看這裡的氣勢,興許還能找到一處大墓也說不定”
大嘴懶慵慵的看看我,說道:“隨你的便,反正我我補覺呀,昨天晚上鬧騰的一個晚上愣是沒閤眼”說着大嘴拿出了帳篷開始佈置起來。
這在倒鬥裡面叫支鍋,只是不知道這個鍋能不能支起來,又沒帶工具,
喊馬坡的後面是一座山,氣勢渾厚,色正山圓,這座山應該是附近最高的,我把褲腿紮緊了,放置蛇偷襲,便扒開半人高的荒草向山頂爬去。
不知道這叫什麼山了,只能借用豬八戒的話,暫且就叫石頭山吧,石頭山應該還是秦嶺的一脈,只是沒有了秦陵的氣勢,更顯得渾厚了一些。
一直爬了三個多小時,纔算站在了山頂上,向山腳下望去,四周全是起伏的小山包,連成一片,把石頭山緊緊的圍了起來,到也是一種氣勢,埋個王侯貴族的肯定沒問題。
尋龍訣有言:山護者,穴結山藪,水護者,穴結水邊,這裡既沒有河流也沒有湖泊,也就沒有龍脈,所以只能用定穴之法判斷,腳下的石頭山應該是一處穴結之地,只是風水輪流轉,時運各不同,根據古曆法二十年爲一運,如今不知道這石頭山過了多少運,是兇還是吉,只能看自己的時運如何了。
我站在山上緊緊的觀看了一個多小時,把這裡的地勢看的也差不多了,想想該是下去的時候了,不知道大嘴那邊怎麼樣。
等我下去以後發現大嘴光着肚皮,肆無忌憚的橫臥着,也不知道是睡覺的呢,還是裝的呢。
我走過去在他腿上踹了一腳,大嘴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衝着我呵呵的樂道:“怎麼樣?找到大斗沒有?”
我說:“算是找到一處,只是沒帶工具,等以後有機會了再說吧”雖然話是這麼說的,怕是以後很難再有機會了,這次過來主要的還是想看看陰兵是怎麼回事,年輕人不好奇枉費一生,其次纔是看山脈。
我擡頭看了看天,萬里無雲,根本就不像下雨的樣子,現在怕是有三點了,看來今天是沒戲了,想見識一下陰兵也的提前預約。
我和大嘴說道:“明天出發吧,陰兵不看也罷,和咱們風馬牛不相及,不能耽誤了正事,我們的重頭戲在青海,到時候帶你好好的風光幾天,讓你看看什麼叫鬼哭狼嚎”
“那你打算今晚就這裡過夜?”大嘴說道。
本來我想告訴不過也沒辦法,不管去哪,現在的時間已經不趕趟了,只是還沒等我開口,山裡好像起風了,吹在身上涼颼颼的,山坡上的草也跟着動了起來,看樣子晚上要有雷陣雨了,西天的雲層滿滿在堆積。
天氣說變就變,也就在說話期間,半個天空已經黑沉沉的壓了下來,周圍的溫度急降,大嘴慌忙抓起衣服套了上去,半個小時後,黑雲壓頂,天邊的悶雷由遠及近,豆大的雨滴開始灑落。
我指了指大嘴搭建的帳篷,說道:“就你這玩意,怕是經不起一折騰就成風箏了,乘着大雨沒來前趕緊加固吧,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完不了”
大嘴贊同的點了點,開始從搬石頭,在帳篷的四周築牆。
老天爺像發怒了一般,天越來越黑,黑的可怕,伸手不見五指。
大嘴罵道:“這老天爺真夠孝順大大嘴爺爺的,說曹操曹操就到”
“怕是諸葛亮也到了”我的話音剛落,一道可怕的閃電枝枝叉叉的像樹根一樣,把整個天都包了起來,緊跟着便是驚雷在頭頂炸響。
大雨像傾倒一般一瀉而下,我和大嘴着急躲進了帳篷,再看外面,細流越聚越大,我和大嘴說道這種天氣最容易形成泥石流,需要隨時注意外面的動靜。
帳篷外閃電不斷,雷聲越來越響。
“老崔,你說這鬼天氣是不是奔咱們來的吧,是不是咱們倒鬥觸怒了老天爺,老天爺爺才和咱們故意作對的”大嘴嬉皮笑臉的,還有心事開玩笑,只是下一刻大嘴的臉就僵着哪兒了。
透過透明的帳篷,一個拳頭大的紅色火球在我們頭頂急速的放大,瞬間天空也映成了紅色。
“滾地雷,快跑”
我招呼一聲大嘴,直接向帳篷外面衝去,就在大嘴剛剛衝出帳篷的瞬間,也就腳前腳後,足有腦袋大的紅火球已經砸落在地上了,離帳篷不到三米的距離,碎石泥沙擦着我的臉就飛了過去,打在身上生疼,差不多一分多鐘後,那個大火球才消失不見,大火球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坑,坑周圍五六米範圍內的草全部燒焦,再看地上的帳篷,只剩下幾根可憐的龍骨,好險。
驚恐之餘,大嘴驚顫顫說道:“我這張嘴,好像被開光了,真他太奶奶臭啊”
我對大嘴焦急的說道:“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趕緊轉移,好像有泥石流”
說時遲那時快,撲鼻的土腥味已經聞的很清晰了,緊接着一陣龍騰虎嘯的聲音,夾着石頭的碰撞聲已經在我們耳邊響起,由於雨太大了,打的眼睛的都睜不開,越是着急越看不清方向,也看不到泥石流是那個放出滾過來的,只能憑着感覺,我和大嘴沒命的向高處跑出。
這一刻也顧不上害怕,等我們艱難的爬上一塊大石頭的時候,足有幾百米寬的泥石流就在我們的腳下咆哮而過,半米大的石頭,連翻帶滾,石頭間磕磕的聲音讓人心驚膽顫,晚一秒讓雷劈了,遲一步讓石頭砸成餡餅了。
大嘴趴在我耳邊大吼,“老崔怎麼辦?能不能找個避雨的地方,這樣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隨着瓢潑大雨肆意的往下灌注,周圍的氣溫急劇下降,兩人蹲在大石頭上牙關重重磕着。
時間太急迫了,根本就沒有思考的時間,我對着大嘴喊道:“往山上跑吧,這裡只能堅持一時,怕是一會山洪也要下來”
兩人又跌跌撞撞向着石頭山爬去,情急之下一時間沒有找到手電,只能藉着閃電瞬間的亮光看清腳下的情況,摔了多少跤已經記不清了,反正半眯縫着眼睛,逃命般向着喊馬坡*。
這時大嘴在我身後喊道:“老崔你受傷了?不要緊吧”
聽大嘴怎麼一說,我停頓了一下,身上也不疼不癢的,除了剛纔摔倒的時候扭腳了,也沒感到哪裡受傷,大嘴從我身後爬了過來,然後在我後背上摸了一把,藉着亮光看去,頓時把我嚇了一大跳,大嘴的手上全是血。再看大嘴,渾身也是血淋淋的,雨水一樣往咕咕的往下流淌。
下一刻,我驚駭的看到到不光是我們身上,整個喊馬坡上,無數道恐怖的血河奔騰而下,還有天空上,猶如一條條龐大的赤練,無休無止的向下奔襲而來,看的讓人不寒而慄。
伴隨着響雷猛吼,天空上驚心動魄的喊殺聲,戰馬嘶吼聲和兵器相碰聲已經交織成一片,我和大嘴面面相覷,彼此驚訝的看着對方。
“陰兵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