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火熄滅,我幾乎燒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渾身上下只剩下一件戰術背心和一件短褲用來遮羞。
大嘴負責照明,我負責找出口,古弈則一直黏在我身上,寸步不離。本來我現在就只剩下一條遮羞的紅布,加上古弈又一刻也不肯放過我,在我身上蹭來蹭去的,弄的我心裡抓癢難耐的,沒辦法,我只好暗暗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淡定,一定要把持住。
不知道是不是發丘印的原因,此時的我反而不害怕了,心靜如水般,我也只是雙手捧着發丘印,對着那個石像唸叨了幾句,天官賜福,百無禁忌,神擋殺神,鬼擋殺鬼,姐姐們不要得寸進尺,兄弟和你近日無仇,遠日無恨,我們都是當代好青年,言而有信,出去之後給你燒幾個棒小夥子,一定讓你享福不盡云云。
當初可是害怕到了極點了,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要說膽量,我敢說就是這個世界還沒有我崔紅心害怕的東西,但是,那種害怕是對未知東西的恐懼,它超越我的認知,是種無端的沒有來由的害怕。
經過這麼多次生生世世,對於生命我也有了重新的認識,人活一口氣,一旦那口氣斷了,就是一堆爛肉,所謂的靈魂能昇天成仙,想都不敢想,我承認自己的缺德事已經快做絕了,刨人祖墳還樂此不彼的叫考古。
有時候我也想過金盤洗手,因爲我們現在手裡的錢管夠這輩子逍遙快活,所以完全可以乘着改革開發的春風,發點小財,走在小康之前。只是隨着古弈的出現,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下定了決心,究其原因,也僅僅一個情字。
對於以後的路,古弈不止一次找我談過,讓我放手,當然我也沒有去點破,只是告訴她,我們家傳發丘印,祖傳《望氣尋龍訣》,遵照古訓應該把發丘一門發揚光大,後來她就不再提及此事,只是看我的眼神變了很多。
大嘴正把我的褲子撕扯成布條,維持着那幾個岌岌可危的火苗,火苗時高時低,跳竄不定,後室依然很安靜,只是我們心裡一點也不安靜。如今後室被完全封閉,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恐怕會被活活的悶死。
眼看着火苗馬上就熄滅,偌大的後室,靠幾件衣服來照明,顯然是杯水車薪,靠屁吹火,當然,我不能指望古弈往下脫幾件衣服下來,只有希望自己快點找到出口。
靈魂之門一般都是開在三個方向,東,東南,南,而整個地宮的方位是坐北朝南,所以我把所以的精力都放在了後室的東面,也就是之前放牀榻的地方。
這面牆顯得很特別,不像其他三面全部是石條堆砌而成,而是用黑糯米汁和大青磚砌成,很多大青磚已經被火烤的裂了縫隙,我挨個的去敲,希望奇蹟的出現。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火苗快要耗盡的時候,我發現幾塊磚敲上去發出空空的聲音,很顯然裡面是空的。
“大嘴,堅持一下,我找到出口了”我壓制不住興奮,第一時間向大嘴說道。
“老崔同志,真是好樣的,看來組織上對你的信任不是沒有道理的,我代表復仇者聯盟對你表示嘉獎,回去我給你們留一天的親熱假啊,嘿嘿”
可能是由於興奮過度了,大嘴說起話來口無遮攔,弄到古弈一個勁的掐我,在我身邊悄聲說道:“嘴哥跟了你這麼長時間,你也不好好管管他,你這個排長的怎麼當的?”
“哈哈哈,管,這次回去就好好的管管他,關他一天的禁閉,不得出來打擾我們,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做”
“你……壞死了……”古弈聲如蚊蠅說道。
“啊……親姑奶奶,你就不能下手輕點,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就在我剛從牆上撬下幾塊磚的時候,大腿根傳來一陣巨疼,疼的我差點痙攣。
古時候這種砌牆的秘法果真了得,黑糯米汁幹了以後比現代的水泥還要結實堅硬,好在這些磚已經被大火烤的裂縫了,又是單裱牆,根本就沒費吹灰之力被我撬開了一個洞。
洞口大開的瞬間,一股陰冷的風直接灌入後室,哪幾個小火苗掙扎了幾下終於滅了,瞬間我們三人又被黑暗包裹起來。好在我提前把打火機握在了手裡,三人藉着那個跳動的小火苗,小心翼翼的摸進了洞口,漫漫黑暗中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但願不會剛爬出狼窩又跳入虎穴。
洞裡面還算寬敞,磚裱的拱形結構,沿用了古人天圓地方的說法。有的地方磚塊已經脫落,露出堅實的夯土層,只是三人剛剛走出十幾米的樣子,打火機也撲閃了幾下,徹底燒乾淨了。
然而就在火苗熄滅的瞬間古弈挽着我的手,小聲說道:“這裡面她來過,前面有七條路”
“什麼?你來過?還七條路?”頓時,我的心涼了半截,真他媽是禍不單行。
“是啊,這也是白色世界的一部分,我被兩個女人帶到這裡的時候,裡面有很多蛇,還有一條裡面全是蜘蛛”古弈說的很認真,雖然氣息不定,但看上去不像胡編亂造,再說憑我的瞭解,古弈不是那種輕易說謊的人。
“那你的意思我們沒的選擇了,不管走那條都是死路一條?”
此時,我的心快要涼透了,那還不如留在後室呢,起碼死活能留個全屍,總比被那些毒物咬死撕裂強,黑燈瞎火的,沒有一個照明的東西,抹黑前進,鬼才知道前面有什麼東西等着我們呢。
只是古弈接下來的話,讓我們又看到了一點希望。
她說,當初我和大嘴在聊天的時候,她被一隻很大的蜘蛛用絲纏住了,她試着呼救過,但發不出聲音,只能任由那隻蜘蛛拖着她離開。後來她被帶到了一口深不見底的井裡,傳過一層像水的瘴氣後進入了白色的世界,那裡面有很多女人,其中兩個看起來穿着華貴,也很漂亮。其他的全部是奴婢,只是那些奴婢都長的和她很像,隱隱中有種血脈相惜的感覺。
古弈還說,她本來以爲自己會死在那個白色的世界,可是那兩個貴婦卻沒有爲難她,在那個白色的世界中,她被幾個女婢帶着熟悉環境,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裡,她走遍了地宮裡的角角落落。
古弈說的很輕鬆,像在說別人的事,可是我和大嘴就不能淡定了,幾乎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僅僅是幾天的時間,古弈爲什麼會說成一個月,還有那些和她長的及像似的女子,會不會也是古靈族的女子,不然根本就說不過去,要說這麼大的世界找一個兩個和你長像接近的人,完全有可能,但是同時出現十八個,任誰都不可能相信的,除非複製……
“算了,這個世界的離奇古怪事太多了,不是我們幾個能解釋通的,也許以後還會遇到很多,接下來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大嘴說說你的想法,我們也民主一點,來個投票,大嘴,你想走那條路?”
大嘴說道:“屁,你向來不是很專政嗎?還是你決定吧,事到如今,於爺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見到馬克思再和你秋後算賬。”儘管看不見大嘴的表情,聽那語氣顯得有點大義凜然的味道,肯定是經過了很大的心裡鬥爭,才做出的決定,也就意味着我的手裡握着三條鮮活的人命。
“讓我好好想想”無限的黑暗,無限的沉寂,我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與其說是想想,倒不如說是我在下定某種決心,因爲洞裡看不見聽不見,根本就沒有想的必要,但凡一條路選錯,就沒有再回頭的機會了。
“讓我來試試,畢竟我來過一次,雖然七條路只走過四條,我可以憑感覺的,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
就在我焦頭爛額苦無對策的時候,古弈開口說道,聲音壓的極低,但每一個字都聽的一清二楚,如果說現在又誰更有發言權,唯有古弈,不說她對危險的敏銳洞察,就憑她的靈魂曾在這裡轉悠過。
“那就讓古弈決定吧,我們三人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現在只有你最有發言權了,事不宜遲”
“是啊,古弈你決定吧,就算是死我大嘴也心甘情願,不像某些人,老是在路線上犯錯。”隨後大嘴也表了態度。
黑暗中,古弈在我臉上撫摸了幾下,然後停頓了幾息的時間,便牽着我的手向一個方向摸去,爲了安全,我讓大嘴把波波沙重新換了彈鼓,同時我也重新換了彈鼓,這樣我們每走一陣,便會對着黑暗點射幾下,一來確認下方向,二來給隊伍壯膽。
接下來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時間,多少路程,反正腳下傳來了嘩嘩的水聲,越來越深,直到齊腰的時候,水面才停止了漲幅。期間,我把身上唯一的乾糧,一個罐頭給了古弈,這個本來是留給她的。然而又給了我,說是三人一起吃吧,她不是很餓。我們也就沒再客氣了,三人抹黑消滅了一個牛肉罐頭。
“你們不覺的這個地方很熟悉嗎?”
在我對着前方連射三槍後,有點亢奮的說道,藉着子彈劃過的光線,隱隱的能看出這個山洞的輪廓。
大嘴說道:“老崔,你是不是想說,這個洞是那些山民獻祭的地方”
“嘿嘿,算你小子還有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