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坐在馬維的對面,高舉着雙手,配合着馬維織毛衣,具體的工作也就是把毛線纏到自己的手上,然後看着馬維用一種詭異的速度把毛衣織出來而已。
嗯,除了手臂有些痠痛以外,的確是一個輕鬆的活。
薩爾這樣想着,但是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就在這個時候,馬維開口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擡頭看着薩爾,但是她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
雖然驚訝這個世界的馬維和自己記憶裡的不一樣,但是這個馬維那種壓抑着自己,裝作不經意說話的舉動,還是讓薩爾對這個在打敗了伊利丹後就行蹤不明的守望者首領產生了更多的瞭解。
各種意義上的瞭解。
“我的話,是因爲看到了我的仇人,但當我揮拳打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我認錯人了。所以就被抓到了這裡,要付出我破壞這裡秩序的代價。”薩爾搖了搖頭,沒打算多說自己的事。
“哈,那你還真是個失敗的傢伙。”馬維忍不住用她那特有的語調說了出來。
“……算是吧。”馬維的話挑動了薩爾的某根神經,他想起了自己挑選繼承人的時候,自己的好友貝恩和沃金的勸阻,以及自己那不好的預感。而且現在他們的話,以及自己的預感全都驗證了。
加爾魯什,雖然讓他當大酋長可能並不是個錯誤的選擇。但是自己卻讓他在一個不正確的時間當上了大酋長。
但自己當時又能有什麼選擇呢?他是唯一的競選者,也是唯一的候選人。其他的人不是拒絕就是不夠資格,自己根本就沒有人可以選擇,因爲那些可以讓自己選擇的人,基本上都不在自己的身邊,德拉諾什死在了天譴之門,不然的話他就是最好的選擇:富有榮譽感,並且對‘榮譽’有着自己認知的同時,他還有着足夠冷靜的頭腦和對自我的認知。不像加爾魯什這樣,魯莽且執着於過去的榮譽,一定要去重現那‘輝煌的部落’,卻根本就忘記了我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讓艾澤拉斯的人遺忘掉我們是‘入侵者’。死眼家的那個雖然是個術士,但是也是非常好的人選,這並沒有沉浸與對力量的慾望之中,而是將其看做棋子和工具,但他畢竟是個術士,並且還要管理外域,但他雖然缺乏軍功,卻並不是缺乏獸人必備的勇武,而是對局勢的足夠認知讓他可以不必親身上陣。所以想來就算一開始其他人會對他當上大酋長有很多的非議,但他的智慧也可以讓部落走上正途,也不像加爾魯什那樣……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是我選擇了他,也是我的不作爲才讓他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所以這是我的過錯,我必須親手矯正他。
薩爾的沉思讓馬維也沉默了下去。但是馬維的手卻沒有停,依然快速的織着手中的毛衣,而且還在想着其他的事。
就在兩個人都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瑪麗小姐帶着兩個卡德加走了出來,並且敲了敲這件房間的門。
“那個叫大地守護者的獸人,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薩爾這才從自責中走了出來,擡頭就看到了卡德加那浮誇的笑臉。
“卡德加?”
“嗯,是我。”
帶着手銬的薩爾坐在通訊室裡,疑惑的看着卡德加。
“不是說好了不用來管我的嗎?”
“嗯,因爲一些小小的問題,所以我不的不來找你一趟了,薩爾。”卡德加尷尬的撓了撓臉,眼神有些飄忽,他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卡德加缺捂住了嘴,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那究竟是什麼事?”薩爾又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急忙問了出來。
“嗯……因爲一點點的意外,再加上一些語言的問題,以及我的部分責任……”卡德加雙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眼神十分的飄忽。
“我們隊伍裡的狼人和亡靈打了起來,起因是因爲我們隊伍裡的一名戰士表示獸人不可信任。而他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爲獸人對我產生了極大的戒備。”卡德加晃動着大拇指,看着一副‘你接着說,我在聽’表情的薩爾,說出了最後的話,然後就被年輕的卡德加親自帶走審訊了。只留下了愣住的薩爾。
“……然後他們全都被抓了。”
卡德加是這麼說的,所以薩爾被帶回有馬維的那個房間後沒多久,絲毫不出預料的發現,自己的一部分隊員也出現在了這裡。
他毫不意外,因爲爲了彌補因爲奧格瑞瑪一戰而虧空的部落實力,他向沃金建議放寬軍隊要求,把以前那些不符合軍隊要求,但是又有一定實力的冒險者們招進部落的軍隊。而他這一次帶的人當中,有不少都是知名的冒險者,有着強大實力的同時,對於野外生存也非常的熟悉,但是同樣的,這些冒險者變成的軍隊,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點,那就是……
不怎麼受約束。
如果是他的庫卡隆衛隊,那麼在他下達了不允許私鬥的命令後,他們是絕對不會動手的,除非是對方的斧頭都砍了過來。而這些冒險者的話,恐怕對方僅僅做出了挑釁的動作,這幫子還算有智慧的亡命徒就會衝上去吧。
畢竟他們是以他們那愚蠢的智慧,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攻擊舉動。該所以說辛好這裡的人足夠友善嗎?
薩爾看着這幫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軍隊’,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是之前的話,這些人統統都會被他趕走,但是現在以部落現在的這種局面,這些人的力量卻變得不可忽視了。
這真讓人難堪。
不知道完全是卡德加的原因的薩爾,心情變的更加糟糕了。
“看起來你的同伴都是一羣蠢貨。”馬維總算停止了她打毛衣的動作,從一邊拿出了薩娜給她準備的餐點,一邊吃一邊嘲諷着薩爾。
“他們是我重要的戰友,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他們,馬維。”薩爾瞪了馬維一眼。
空氣一下子就變得凝固了起來,馬維拿在手裡的三明治也被她放了下來。但是薩爾卻沒有從馬維臉上看到一點的不滿,反而是一種真相大白的快意。
因爲她並沒有對這個獸人說出自己的名字。而對方卻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麼這就意味着……
“你果然是伊利丹派過來的!你這個綠皮!”馬維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