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上古之神都擁有着極爲強大的力量,即便與處在宇宙食物鏈最頂端的泰坦交鋒也絲毫不遜。據從神話時代流傳下的古書記載,在萬神殿和古神的創世之戰中,不少於百名的泰坦被兇猛的尤格薩隆吞噬,就算身爲鑄造之神的卡茲格羅斯親自出手也差點爲其所傷,由此這位千喉之魔的狠戾可見一斑。
也正因如此,狡猾的梅爾甘尼斯纔看中了古神所擁有的強大力量,打算用這股不遜於泰坦的至高之力作爲資本,擊敗那位不可一世的亡靈之主。
“方法很簡單,你只需要進入尤格薩隆的意識之海,將它所有的靈魂力量抽取過來。那樣的話,即便阿爾薩斯叫上他所有的馬仔也絕非閣下的對手,”恐懼魔王對雷根解釋道,“當然,你不必擔心它會發生什麼反噬,現在這傢伙完全處於休眠當中,對外界的一切都無法感知。”
“你確定?”雷根斜覷了梅爾甘尼斯一眼,“我怎麼總覺得從閣下嘴裡出來的東西總有些不可信呢?”
恐懼魔王齜牙一笑:“那完全是世人的誤解,納斯雷茲姆就算再怎麼狡詐,也不會戕害對自己還有大用的盟友…再說,我總不可能拿這麼珍貴的戰利品去開玩笑吧。”
“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蘇菲在旁警惕地盯着他,“既然古神之力如此強大,你們兩個爲什麼不自己用?”
“我們倒想自己動手來着,但以絕對實力來講,在場諸位中也只有雷根先生才具備與巫妖王的一拼之力,”瓦里瑪薩斯頗爲遺憾地說道,“若是基爾加丹大人或者其他哪位強力將領能夠降臨艾澤拉斯,我們也犯不著如此兵行險招…”
希爾瓦娜斯冷哼一聲,道:“省省吧,花言巧語掩飾不了你那讓人噁心的奸詐嘴臉…若不是眼下還用得着你,我的羽箭早就已經洞穿你的心臟了!”
瓦里瑪薩斯聞言也不辯解,只是笑了笑站在一旁,似乎篤定雷根會答應他們的計劃。
“我只是有些好奇,”雷根繞着如同肉山般的尤格薩隆轉了幾圈,才摸着下巴道,“你們既然有辦法擒住這傢伙,爲什麼不能把它弄去個稍微像樣點的地方,卻扔到這不見鬼影的墳墓裡?”
梅爾甘尼斯早知對方必有此問,半點未曾猶豫地解釋道:“原因就在它堪比神靈的強大力量上——要想瞞住那些位面至強者將其偷運出諾森德可不大容易,尤其是在能量遮蔽場並不多見的艾澤拉斯大路上。所以我們只有選取這座聖墓作爲藏匿地點,才使得秘密得以保全下來。”
“好吧,告訴我具體怎麼做。”雷根思索片刻,不出意外地答應了。
兩隻恐懼魔王聞言相視一笑,顯然騎士的反應正在他們的預料當中,“步驟正如我們剛纔所言的那樣,閣下只需要用精神力侵入古神的意識之海,找到他億萬年所累積下的力量法則即可。”
“像尤格薩隆這般超越位面的存在,一般都不會輕易打開靈魂世界,”梅爾甘尼斯在旁補充道,“但眼下它力量未復,同時又被我們以惡魔之力禁錮住軀體,即便你在探尋過程中遇到抵抗也絕無太大的風險。”
“我就知道,這兩貨肯定沒安好心。”洛克塞斯在旁哼了一聲。
“無妨,”雷根擺了擺手,“他們說的雖然不盡詳實,但計劃本身並無惡意,”騎士似是無意地朝希爾瓦娜斯看了眼,“再說,即便他們真敢搞些小動作,難道不怕女王陛下正好將他們斬殺當場嗎?”
兩個恐懼魔王的笑臉依舊不變,只是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雷根情知對方必有後招,但眼下也不甚擔心,遂閉上雙眼將手掌貼上尤格薩隆肉山般的身軀,將一縷強大的精神能量注入進去。
——如同在漫無邊界的宇宙空間中遨遊一般,古神意識之海的浩瀚果真難以言喻。即便雷根曾經與號稱夢靨之王的哈維斯打過交道,可薩特的靈魂能量比起尤格薩隆來根本不值一提,就像家禽與雄鷹的區別那樣。
就在雷根極度震驚之時,一道來自意識之海深處的信息蠻橫地侵入了他的精神力量之中:“你是誰,蟲子!快說!爲什麼會進入我的世界裡來!不然就把你的靈魂整個嚼碎!”
果然是千喉之魔,即便在休眠狀態也改不了暴虐吞噬的本性。
雷根在心中冷笑一聲,裝作茫然無措的模樣道:“我是誰?呃…好奇怪啊,我怎麼不知道我是誰…還有,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對了,你又是哪個,爲什麼要這麼大聲的說話,差點把我都給震碎了。”
“哈,原來是個迷失的魂魄!”尤格薩隆的聲音驀然提高了一個音調,雷根似乎都能聽到這傢伙的靈魂在吞嚥口水的聲音,“真是好運氣!那些小蟲子剛把我重新禁錮,就有不開眼的傢伙自己撞上門來!”
古神惡狠狠地喝道:“小傢伙,要怪就怪你自己運氣不好,正好碰上了千喉大神肚子餓的時候!乖乖進我的肚子裡來吧!”
話音未落,雷根感到自己遙控的那精神力量被一陣強大的吸力拉扯,瞬間就進入了另外一處奇妙異常的地方——如同混沌初開的莫名威嚴,又像天地乍分的遠古真能,在這浩瀚的世界裡充斥着難以名狀的能量神紋,每一個都讓雷根感到深深的敬畏。若沒有猜錯的話,這裡必然就是尤格薩隆的意識本源內。
“很神奇是吧。”就在這時,久未出現的薩格拉斯之魂突然在他的意識之海內說話了。在這之前,雷根甚至一度以爲對方陷入了沉睡,卻沒想到在此刻他又甦醒了過來。
“我一直都沒有離開,”薩格拉斯知道騎士內心所想,遂解釋道,“某種意義上,我的部分靈魂已經被你的意識所同化,所以我才一直都未曾和你有過直接對話…畢竟,自己老和自己說話玩也沒什麼意思吧。”
雷根沒有理睬泰坦的冷笑話,開口問道:“那麼這些東西又是什麼?怎麼會出現在上古之神的意識本源中?”
“當然是力量,而且是最爲純粹的力量,”薩格拉斯道,“上古之神是由宇宙暗物質相互碰撞形成的光暗感應體,它們本來並無自主意識,但由於億萬年的遊蕩和不斷的吸收進化,所以才形成如今這個樣子。”
“宇宙的見證者?”
“嗯,可以這麼說,”薩格拉斯回答道,“儘管它擁有着宇宙本源最精純的力量,但由於自身的構成所限,能發揮出的戰鬥力還不到原本的百分之一。而這也就是它們屢次敗於萬神殿的最主要原因…如果說,上古之神們能夠完全領悟宇宙的本源法則,如今被封印的也許是萬神殿的泰坦也說不定。”
“噢…”雷根帶着感嘆應了一聲,“如此說來,難不成瓦里瑪薩斯他們還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別高興得太早,”薩格拉斯提醒道,“古神的疏忽讓你成功進入它的意識本源,但萬一讓他醒悟過來,恐怕你這一分靈魂能量就別想再出去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雷根倒不是怕尤格薩隆吞噬掉自己的精神力量,但眼下大戰在即,每一分力量都顯得尤爲珍貴,若是喪失了這股來自本源的精神力,就算自己的生命安全無虞,可實力絕對要大打折扣。
“你…”薩格拉斯纔開口卻突然失聲,雷根只感到與真身相連的精神觸角猛然一震,似乎有什麼極爲兇險的東西正威脅着自己在真實世界的身體。
來不及多逗留,他迅速將精神觸角從尤格薩隆體內抽回。雙目驀然睜開,只見一道彷彿凝聚着萬千怨靈的白光劈面襲來,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凍結在原地,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該死!”
雷根耳朵裡灌滿了呼嘯的風聲,他極爲艱難地拔出大皇家之劍橫在胸前,勉力擋下了最爲致命的一擊,但還是被這無可抵禦的斬擊劈飛出去,一口鮮血灑出幾丈開外。
“哇啊~”幽藍色的劍光再次閃過,欲上前相助的洛克薩斯等人同樣被擊飛老遠,而見此情景,兩隻恐懼魔王一早就扇動翅膀遠遠躲開,生怕被這來自幽冥的亡靈君主盯上。
“所以,這就是你們耍的小聰明?”低沉的聲音從寒冰之盔中傳出,兩隻鬼火似的眼睛掃視着衆人,最終落在一旁的梅爾甘尼斯身上,“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老朋友…沒想到十年未見,你的手段半點都沒有進步。”
“嘿,如何能與您相提並論呢,尊敬的阿爾薩斯王子…”即便眼下形勢不妙,恐懼魔王仍然嘴上不讓,兩句話就令寒冰之盔中的藍芒大盛。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用所剩無幾的生命來做些愚蠢的口舌之爭,”巫妖王寒聲道,“等我處理完最要緊的事務,再跟你一併算清這十幾年來的舊賬!”
“悉聽尊便。”梅爾甘尼斯心下暗叫不妙,但仍然笑着點頭。
“那麼,接下來就是你了,”巫妖王重新將目光投向重傷倒地的雷根,“許久不見的…克里斯汀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