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雷根低聲喝道,同時條件反射般地欺身上前,狠狠扼住對方的咽喉,另一隻手快速地從靴筒中抽出匕首,抵在對方胸前。卻不想如同頂住了棉花糖一般,那柔軟的觸覺不由地讓他一愣,“女人?”
雷根低下頭去,只見那黑色兜帽遮掩下的脖子光潔白膩,沒有絲毫喉結的突起,果不其然是個雌的,他微微一窘正要放手,沒想到對方卻一口咬了上來。
“幹!你屬狗的啊!”雷根的手掌被咬了個正着,登時疼得他大叫起來。騎士惱怒地扳住對方柔滑的下巴,一使勁將手掌從“虎口”中拔出來,正巧也刮掉了女子的兜帽,露出一張漲得通紅的俏臉。
“吉…吉安娜?”雷根目瞪口呆地看着如同小狗般的女法師,不是塞拉摩的領主大人還有誰?
吉安娜大口喘着氣,滿臉惱怒地瞪着雷根,似乎要將他剝皮拆骨才能泄憤。騎士自覺理虧,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請拿開你的手,克里斯汀.雷根先生。”女法師冷冷地盯着他還沒放下去的匕首,語氣不善地說道。
“對不起,吉安娜大人…真沒想到居然是您!”雷根趕緊把武器插回靴筒,滿懷歉意地說道。
“沒想到?”吉安娜彷彿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冷哼一聲,“那你大半夜的跑到這來幹什麼?看夜景嗎?”
雷根赧然地摸了摸鼻子沒有搭話,心想不是你給我的戒指麼,莫非這還得讓我自己交代?見他這個熊樣吉安娜更加氣憤,一甩手招出道傳送門就要離開,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理這個沒種的傢伙了。
“等等…”雷根見事要糟,急忙拉住了面若冰霜的女法師,看着她的眼睛懇切地說道,“對於剛纔的事…真的很抱歉,但那的確是我的無心之失,因爲您在戒指里約定是九點見面,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任誰都會以爲您不來了,所以才造成了這個誤會…”
吉安娜臉色稍微好看了些,不過語氣仍然冰冷:“是嗎?那照你的話說,豈不是錯的那方在我?很好,我來問問你,閣下見過有哪個女性在約會時是準點到的?”
騎士張口一呆,這下還真的被她問倒了:不管城市還是鄉村,在暴風王國男女間的約會,通常都是男方先到以示誠意,女性的姍姍來遲並不算失禮,反而是另一種矜持的表現,雷根大多數時間都身在外地,對於這些細枝末節的習俗也是近段時間才弄清楚,是以才鬧出這個烏龍。
“是,是,的確是我錯了。”雷根苦笑不迭地點頭——這次可不是人家撒潑,身爲一名聖騎士,自己也應該勇於承認錯誤。
“哼,知道就好…”吉安娜瞟了他一眼,抱着手臂哼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不繼續躲我了?之前從塞拉摩回來,閣下可是一直視我如洪水猛獸呢!”
雷根心中一把冷汗,這女人果然記性好,就算是約會也不忘秋後算賬,可自己能傻了吧唧說你只是把我當老情人的替代品,事實上根本不愛我麼?相信這話只要一出口,對方九成九要翻臉走人。心中暗歎一聲自己賤骨頭,上前陪着笑臉解釋道:“我什麼時候視你如猛獸了?如果有像吉安娜.普羅德摩這般美麗動人的猛獸,我說不定直接請辭去當動物園館長了。”
“說得好聽。”女法師假嗔實喜地白了他一眼,放下矜持主動拉住騎士的大手。看來不管是幾百歲的女人,對甜言蜜語都沒任何抵抗力。
“如果你喜歡聽,我就天天這麼說可好?”雷根端詳着她那比之前更加消瘦的嬌媚面容,想來這段時間爲塞拉摩的穩定又費了不少神,騎士心中不知怎麼地一陣顫動,話語不由自主就脫口而出。
“貧嘴!”
吉安娜笑罵一句,順勢偎依在他懷中,閉上眼睛輕聲地說道,“其實我根本不指望你答應些什麼,有時間就來陪陪我、和我說說話,這就已經足夠了…”
“這些年塞拉摩和聯盟在西大陸的事都由我一個人處理,人們看到的和嘴裡議論的都是那個權力強烈的女人,她爲了與部落媾和出賣自己的父親,爲了維持自己的統治追捕襲擊部落的人類;可誰又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吉安娜領主心裡想的是什麼呢?”女法師語帶苦悶地說道。
“你只是想讓聯盟和部落和平相處,艾澤拉斯不要再有戰爭,那些因爲戰火而失去父母的孤兒不再出現,人們都能安居樂業、少有所養、老有所依…”雷根吻着她金黃色的頭髮說道,見吉安娜吃驚地擡起頭,他笑着又將嘴脣印了上去,“在塞拉摩的時候你不是說過嗎?除了瓦里安陛下,只有我懂你。”
“謝謝,雷根…”吉安娜眼中淚光隱現,摟住騎士堅實的腰背,將嬌嫩的雙脣送上。
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溼吻過後,雷根才放開了氣喘吁吁的女領主,不過雙手仍意猶未盡地蹂躪着她高挺的酥胸,見吉安娜並未反抗。騎士眼珠一轉,在女法師的驚呼聲中壞笑着解開了她的胸衣。
“呀!別看!”
吉安娜俏臉通紅的抱住沒有絲毫遮掩的嬌嫩胸部,但劇烈的動作卻讓那對豐滿的玉兔跳動地更加歡快,如同磁鐵一般牢牢吸住了騎士的雙眼。
“這我可不能答應,寶貝”雷根一把將其抱了起來,埋首在她雪白的shuangfeng之中,一陣輕攏慢捻讓女法師嬌吟不止,而身處在百尺之高的塔頂,初春的寒風拂過她的身軀,在冰冷與灼熱的雙重刺激下,讓吉安娜更是不由地渾身顫抖。
算了,今夜就給他吧,塞拉摩的女主人心中暗歎一聲,動情地摟緊騎士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的嬌嫩之處爲所欲爲——這世上還有多少人能懂我呢?撫摸着騎士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金髮,她卻眼神迷離地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他們兩個是多麼的相似啊。
雷根喘着粗氣單手托住她輕盈的身體,另一隻手略顯急促地解開女法師其他的束縛,很快那身湛藍的法術長袍和淺紫色的長裙紛紛落地,如同白色玉石的絕美軀體就這麼展現在騎士面前——就算是再好的畫家也描繪不出這美麗的萬分之一,就算是再傑出的詩人也吟不出這誘惑的一星半點。
雷根吞了口唾沫,將雙眼緊閉的吉安娜放在鋪着衣衫的地上,但那顫動不已的睫毛早已出賣了女法師此刻的內心,她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只見騎士精赤着上身溫柔地注視着自己,用手指輕輕滑過她身體的曲線,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一幕。
突然間,吉安娜的太陽穴突然狠狠跳動起來,如同陷入了那不可思議的夢靨之中——達拉然的夏天並不燥熱,吉安娜像往常一樣穿着學徒長袍,長髮如同陽光,她皺着眉頭,這是她的招牌表情,並不是不高興,而是正陷入沉思。
一雙手突然矇住她的雙眼,她吃了一驚,但並不太害怕——沒有任何危險人物能夠穿過這座魔法城市的防護結界。
“猜猜我是誰?”一個男聲悄悄的說,聲音中剋制着笑意。被蒙着眼的吉安娜忍住笑,認真推測說:“唔…你的手上有老繭,所以你肯定不是法師,”她說,“你身上有馬和皮革的氣味…”她的小手像羽毛般輕拂過對方粗硬的手指,觸到了一枚巨大的戒指。她感覺到石頭的形狀和刻紋——這是洛丹倫之印。
“阿爾薩斯!”她驚呼着轉向他,驚訝和歡喜令她的聲音格外熱切。阿爾薩斯立刻拿開了手,低頭朝她咧嘴笑着。他的外表並非完美,但卻勝在硬朗而朝氣蓬勃,幾乎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男子;同時他的身材也高挑勻稱,但看起來更強壯,而並非流水般的優雅。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普羅德摩女士。”洛丹倫王子爽朗地笑着,但那神情在吉安娜的思緒裡漸漸模糊,和另外一張臉悄然融合,又形成了另外一個阿爾薩斯。
——那是多年前在洛丹倫的仲夏節夜晚,她清楚得記得自己和阿爾薩斯在舞完一曲後的神情,他們相互熱烈地注視着,在那一刻,似乎任何事情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嗨,我的女士。”他笑着喃喃低語,親吻她的頸項,貼緊她的肌膚。
“嗨,我的王子,”她飄飄然的喘息着。
然後他們來到了阿爾薩斯的房間,洛丹倫王子反手關上門用身軀抵住,一邊把吉安娜抱入懷中深深的吻她。但先打斷了熱吻移向臥牀的卻是她,害羞的好學生吉安娜。她牽着他的手,外面燃燒的稻草人撒進來的橘色火光在他們肌膚上舞蹈。他們在牀榻上極盡纏綿,如同這就是即將到來的離別一般。
等到稻草人終於燃燒殆盡,只剩清冷的月光灑進室內,阿爾薩斯擁着女法師輕聲說道:“不要拒絕我,吉安娜。永遠不要拒絕我…我不能失去你,就像不能失去我的子民一樣。”
“我永遠不會,阿爾薩斯。永遠…”
——吉安娜猛然睜開了雙眼,卻欲辯忘言地無法開口:因爲她清楚地發覺,將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具軀體正在變冷,而看向她的目光先是震驚、不可思議,最終變得心疼和絕望。
“不!”吉安娜不顧未着寸縷的身體,伸出手意圖阻攔站起身來的騎士,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不由自主地將腦中所想喊出聲來!悔恨交加的女法師抱住了雷根,低聲泣道,“原諒我,雷根,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原諒我…原諒我…”
“放手吧,吉安娜,”雷根閉上眼睛說道,從他緊握的雙拳看來,騎士的確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可以容忍你曾經的戀情,我甚至不想在乎你現在心裡還念着他,但請你尊重我…我不是你排遣寂寞和空虛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既然不愛,又何必硬要在一起?”
輕輕地掰開女法師蒼白的手指,雷根面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撿起長袍披在她的身上,而後緩步走下法師塔。
不知過了多久,清冷的夜空下才終於響起一聲壓抑着的低泣…
——————————————————————————————————————————————————————至此新春之際,祝各位讀者閤家安康,新春大吉,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越來越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