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顯然也沒準備瞞他,實話實說道:“景老闆,反正你今晚也死到臨頭了告訴你也無妨,出錢買你人頭的老闆你也認識,姓洪!”
“你說洪老闆?承包旅遊項目工程的洪老闆?”景老闆滿臉驚愕確認。
小老鼠點頭:“是。”
景老闆臉上露出幾分莫名其妙表情,他怎麼也沒想到洪老闆居然會出五百萬的高價買通嘿道要他一條命?怎麼可能呢?
他心裡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勁?雖說同行是冤家,他和洪老闆之前爲了爭奪旅遊項目工地項目的確是斗的不可開交,但現在自己已經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對洪老闆的生意再無影響,他爲什麼非得要自己付出一條命的代價?
景老闆身上只穿了一套睡衣,雖說大半身體還在被子裡,可經剛纔那麼一折騰又驚又嚇又恐懼早已渾身冰涼哆嗦成一團。
小老鼠見景老闆問了幾個問題後不再吱聲,擡手輕輕摸了一下鼻尖道:“景老闆,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對不住了!”
小老鼠話音剛落,身邊兩個手持匕首的手下立刻再次猛虎撲食衝縮在牀角的景老闆撲過去,景老闆本能躲閃,手裡一個枕頭二話不說扔過去,整個人像是彈簧跳起來想要逃命。
正當屋裡小老鼠的人圍攻景老闆即將得手,小老鼠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密集腳步聲,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兩名身穿警服的警察手持槍支一字排開出現在臥室門口。
臥室的情形突然一下子形勢大變,剛纔還在困獸猶鬥垂死掙扎的景老闆一眼看到突然從天而降的警察像是看到了大救星連聲大喊,“救命救命!”
小老鼠的反應也不慢,他立刻衝着手下人喊一句,“快逃!”一邊喊一邊順手拎起屁股底下的凳子猛的砸碎了電燈,整個人像是靈巧的夜貓猛的一下看準了臥室窗戶位置撞過去。
突如其來的一片黑暗一下子讓所有人都失去了目標,牀上的景老闆就聽見接連幾聲槍響後,一牆之隔的電燈很快又重新亮堂起來。
等到門外的警察一窩蜂衝進來卻發現臥室裡只剩下還窩在牀上的景老闆和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小老鼠幾個手下,明明剛纔還在眼前的小老鼠居然消失不見了?
“快!封鎖所有路口一定要抓到小老鼠!”親自帶隊過來的公安局長劉成偉氣的暴跳如雷,衝着底下人歇斯底里喊。
不過,劉成偉盛怒之下也並沒忘了今晚帶隊過來的主要任務——找到秦衛紅,眼下綁架秦衛紅的景老闆就在眼前,他立刻走過去靠近牀邊衝景老闆喝問:
“快說!秦衛紅在哪?”
剛剛從鬼門關繞了一圈的景老闆儼然被嚇的不輕,他似乎腦筋有些沒適應眼前的現實,兩眼呆愣看向面前身穿警服的劉成偉,一隻手麻木指了指屋外。
劉成偉衝他手指方向看過去,問道:“你說秦衛紅在院子裡?”
景老闆嘴脣哆嗦了半天卻沒還是發出半點聲音來,這讓劉成偉臉上露出幾分惱意,今晚黃書記親自佈局大費周章就是爲了找到秦衛紅,如果秦衛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怎麼得了?
他看出景老闆已經被驚嚇過度一時之間恐怕也說不出什麼子醜寅卯來,心一急一跺腳徑直走出房門帶着人在院子裡搜索起來。
這個農家小院面積不大,光滑的水泥地面上東南角位置有個看起來像是豬圈的地方,院子當中躺了一隻狗看樣子已經被人毒死了。
放眼整個院子若要藏人的話也只有豬圈一個地方,劉成偉不由濃眉緊皺趕緊大跨步走過去,早有警察拿了手電筒過來往豬圈裡照進去。
手電筒的燈光剛照到豬圈門口劉成偉就發現了異常,豬窩裡居然露出一隻穿着女性皮鞋的腳?他趕忙讓手下人把手電筒再靠近些,整個人湊上去看個究竟。
只見豬圈裡有個手腳被捆的結結實實嘴上被透明膠纏上膠帶的女人正不停蹬腿,當手電筒的光線照到女人臉上的時候劉成偉心裡不由一喜,“是秦衛紅!”
他趕緊親自上前把秦衛紅從豬圈裡拖出來,一邊往外邊拖人一邊口中埋怨道:“這姓景的實在太不是東西了!怎麼把秦副局長塞在豬圈裡呢?”
眼前的秦衛紅哪裡還有半點以往風騷迷人的模樣?頭髮亂糟糟像雞窩頂在頭上,身上的衣服八成是因爲反抗廝打的緣故被撕壞好幾個地方都像是碎片耷拉下來,腳上也只有一雙皮鞋,另一隻早已不知去向。
劉成偉親自把秦衛紅把豬圈裡拖出來交給兩個女警照看後趕緊迫不及待打電話向黃一天報喜:“黃書記,秦衛紅找到了!”
電話那頭,黃一天心急火燎問:“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立刻送醫院?”
“不用不用,看情形神智還算清醒,看人的眼神也還正常,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劉成偉回答。
黃一天聽了這話一顆心總算放下來:“好好好!劉局長,你先安排人給她喝點水吃點東西,我馬上就到!”
“是!”
劉成偉跟黃一天打電話的功夫,底下兩名女警已經上前幫秦衛紅解開了身上的繩索和嘴上的透明膠,兩人扶着她一步一瘸往門外警車上走去。
不一會,一直在不遠處坐鎮指揮今晚這場行動的黃一天出現在農家小院門口的警車上,當他一眼看到原本傲嬌不可一世的秦衛紅被嚇的六神無主像是受驚的小白兔蜷縮在警車上不由心裡一陣濃烈的愧疚。
他趕緊走過去一把拉住秦衛紅一隻胳膊關切問道:“沒事吧?姓景的有沒有欺負你?你告訴我,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頭,今晚我扒了他的皮!”
直到看到黃一天出現在面前的那一刻,秦衛紅纔像是慢慢從呆愣狀態中反應過來,她顯然是沒料到自己還有機會逃生?更沒料到自己還有機會見到心愛的男人?
女人憋悶了近四十八小時的恐懼無助和絕望一下子全都迸發出來,她“嗷”的一聲撲進黃一天懷裡大哭起來。
秦衛紅傷心欲絕的哭聲像是一把錘子不停敲打在黃一天心上,這兩日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自責和愧疚壓的他心裡更加難受。
他心裡最清楚,秦衛紅原本不必遭這樣的罪,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爲自己和景老闆之間的私怨,可惡的景老闆爲了報復自己居然遷怒到無辜的秦衛紅身上,自己欠秦衛紅的這筆人情債只怕是很難還清了。
秦衛紅撲在黃一天懷裡肆無忌憚痛哭流涕,彷彿要把這兩日受到的所有苦楚一下子全都哭出來,旁邊的兩名女警見此情形連忙識趣下車,黃一天一隻手緊緊摟着她,另一隻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輕聲安慰:“沒事沒事了啊!”
儘管秦衛紅只是不停哭着一句話也沒說,黃一天心裡卻覺的比她指着自己鼻子斥罵自己還要難受,他想起秦衛紅兩天前在自己辦公室的時候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再看一眼懷中哭成一團的女人,心裡忍不住嘆息一聲。
“秦衛紅上次到自己辦公室原本爲了招商宏源項目一事,沒想到事情沒辦成卻被落到景老闆手裡,說到底她也是因爲自己被綁,要不還是把宏源項目給她吧,也算是對她有個補償。”
黃一天正想着,聽見警車外有人大聲說話,“丁市長好!”他趕緊探頭往車外望過去,看見丁市長正大步流星往自己所在警車方向走過來。
剛纔,黃一天剛一接到劉成偉的電話報信說,“秦衛紅找到了”便隨手撥通了丁市長的電話號碼第一時間告訴他好消息。
丁市長聽到後自然非常高興,剛纔在電話裡就一再叮囑,“你們一定要保護好秦衛紅,我一會親自去接她!”眼看丁市長已經擡腳上了警車,黃一天趕忙伸手推了秦衛紅一把輕聲對她說:
“快別哭了,你姐夫來了!”
秦衛紅哪能忍得住?她這些年無論上學還是參加工作一向順順利利從沒遇到太大波折,這一次居然攤上了被人綁架的大事,早已嚇的魂飛魄散滿心恐慌哪還顧得上其他?
丁市長急匆匆擡腳上了警車後第一眼看到的情形就是——小姨子秦衛紅髮絲凌亂衣冠不整的趴在黃一天懷裡痛哭流涕,黃一天正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身體一邊撫摸她的後背一邊安慰。
“奶奶的,這他娘不是趁人之危佔小姨子便宜嗎?”丁市長腦子裡立時一股火冒上來。
他腳底下加快步伐走到正在埋頭哭泣的秦衛紅身邊,先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問道:“你還好嗎?那傢伙有沒有怎麼樣你?”
秦衛紅淚眼朦朧看了一眼面前的丁市長,口中喊了一聲,“姐夫——”就哽咽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讓丁市長看了心裡那個難受啊!
小姨子秦衛紅以前是多麼驕傲自大盛氣凌人的姑娘?不僅人長的美更是天生樂觀可愛,如今卻突然橫遭此劫被嚇成這樣?此事罪魁禍首是誰?
他不覺滿眼怒火看向黃一天,一把推開黃一天還放在秦衛紅後背上的那隻手沒好氣道:“黃書記,既然衛紅已經平安了,人我先帶回去休息,以後的賬咱們慢慢算。”
黃一天一愣,“丁市長這話幾個意思?難不成他是要把秦衛紅被綁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秦衛紅出事自己的確很內疚,可景老闆突然對秦衛紅下黑手自己又不是神機妙算的活神仙哪能提前預料?無心之過的道理難道丁市長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