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安吐吐舌頭,老媽也真是的,一會兒一個主意,下午就因爲自己拿大號電池點燈珠,還被她嘮叨――“等你爸爸回來看到你浪費他的電池,可有你受的。”現在卻又讓自己點燈。
王比安可不敢當着陳薇的面埋怨,連忙翻出了大號電池,聯上直通燈珠的電線。
王比安還是下一番工夫的,他不知從哪兒找了個硬板紙盒來,裡面正好可以裝下兩節大號電池,在紙盒兩頭,他用粘膠紙貼上了兩塊小鐵片,鐵片上纏了電線,電線的另兩頭接上了燈珠,只要把電池往紙盒裡一塞,燈珠就亮了。王比安原來還想再接上塊開關的,那就省得把電池塞進取出的了,只是手關沒有開關面板,只能等王路今後下山給他帶了。
燈珠亮了,大號電池的電不是很足,燈光有些昏暗,可看在眼裡,比柴油燈舒服多了。
陳薇看着燈光發着怔,半晌才道:“早點睡吧。”又道:“今天你爸爸不在,王比安你和媽媽睡一牀吧。”
王比安一陣雀躍,從自己的高低牀上鋪把毯子和枕頭抱到了陳薇牀上,又把王路的髒枕頭扔到了自己的鋪上,這才上了牀。
陳薇擰滅了柴油燈,剛要取出紙盒裡的電池,玻璃窗戶幾滴輕響,屋外淋淋漓漓地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只聽窗外嘩嘩地一片。
……
在頭頂瓦片的雨聲中,王路翻了個身,雖然牽掛着崖山上的陳薇和王比安,王路以男人慣有的粗神經,還是睡着了――這一天對他來說也夠折騰的。
陳老頭和崔老太住在樓梯右側的一間大臥室,王路和謝玲住在左側的房間。
左側的房間其實是兩間,前後相通的兩間臥室,謝玲住在外間,王路住在裡間,中間只有一門相隔。門板很薄,王路入睡前,都能聽到謝玲翻身時壓得牀板吱嘎作響的聲音。
王路一開始有些不習慣,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謝玲“分開睡”,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薄薄的一道門板讓他感覺很不爽,在崖山上,四人擠在一個臥室裡,偶爾走個光什麼的,也沒讓王路覺得有什麼不適,可今晚剛睡下時,看到透過門板縫傳來的謝玲睡着的外間的蠟燭光,王路總覺得很彆扭。直到蠟燭滅了,王路還瞪着黑暗中的門板發呆。
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想着陳薇和王比安,想着明天村裡的喪屍會不會散去,想着皮卡車上的太陽能電池板會不會撞壞,想着隔壁的謝玲有沒有睡着……不知何時,王路才沉沉睡去。
他做了個夢。
和陳薇睡在一起。
只是陳薇很不老實,一雙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摸得王路火氣大漲,剛要翻身把陳薇推倒,陳薇卻媚眼如絲,坐到了他身上。
靠,逆推啊。
哥喜歡
王路超愛觀音坐蓮這一招了,他在下面能欣賞到陳薇蔓妙的胴體,在享受激情的同時,還能細細把玩那兩峰豐滿。
陳薇在王路身上扭動着腰,細細地喘着,王路覺得墜在自己掌中的陳薇的胸口似乎又變大了,娘子,果然是越大越好啊。
陳薇修長的腿緊緊夾着王路的腰,王路在火熱中噴發了。
慘了,好像夢遺了。王路在夢中一閃而過尷尬的念頭。
陳薇卻沒從王路身上下來,她俯下了身,埋下了頭,含住了他。
即使在夢中,王路也差點呻吟出來,這妖精,看爲夫重振夫綱,收拾了你
這一夜,在夢中,王路重回新婚時一夜三次郎的漢唐雄風。
當兩人雙雙到達高潮時,陳薇突然在王路耳邊嬌吟道:“哥。”
王路猛地睜開了眼,從夢中驚醒,見鬼了,陳薇怎麼會叫自己“哥”呢。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啊王路陳薇兩口子其實有個秘密,王路外貌看上去比陳薇要老成,其實兩人是難得的“姐弟戀”陳薇比王路要大,大了整整――6天。
兩人是同年出生的,王路是1月14日的生日,陳薇是1月8日。熱戀時,王路曾經開玩笑叫過陳薇“姐姐”,結果被氣鼓鼓的陳薇痛扁了一頓,姐弟戀神馬的人家最討厭了,警告王路以後絕對不能拿這大了6天開玩笑。
所以,就算是兩人情濃時,王路絕不敢叫陳薇“姐姐”,但也不會叫“妹妹”,而陳薇,也絕不會叫王路“哥哥”――明明是“弟弟”的說。
但在夢裡,王路卻聽到了她叫他“哥”。
好奇怪的夢啊。王路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時,謝玲的房間裡傳來一聲輕輕的呼聲:“哥。”
王路一個機靈,“哥”,的確有人在叫自己“哥”,不是別人,是謝玲
板後又傳來一聲低喚。
“啥事?”王路下意識地問。
“陳老伯叫我們起牀,要準備出發了。”門板後傳來謝玲的聲音。
王路噢了一聲:“我這就起牀。”
謝玲道:“我先下去洗臉了。”說着,傳來嗵嗵的下樓聲。
王路重重揉了揉臉,真是好奇怪的夢,*夢。
又不是毛頭小夥子,還做什麼*夢啊。
幸好,夢裡的噴發並沒有變成現實中的遺j,要不然,在陳老頭家睡一夜,居然要讓人家曬被子,王路的老臉都剝光了。現在,內褲上並沒有傳來溼嗒嗒黏糊糊的感覺,太平無事。
王路下意識地摸了把下面,的確沒溼,太好――見鬼了
王路是個成熟男人,做慣了愛做的事,他自然知道,一個男人早上醒來時,那話兒是什麼狀態的。
但現在,“小兄弟”卻是垂頭搭腦的,一幅劇烈運動過度的模樣。
有個荒唐的念頭從王路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光着腳跳下牀,把蓋在身上的小毯子裡裡外外翻了一遍,又把牀單摸索了一遍。
沒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顏色。比如說,紅色。
牀單是藍白條紋的,除了有點皺,一點異樣都沒有。
昨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一切,只是王路的夢。*夢。
發哥曰,*夢了無痕啊。
王路鬆了口氣,但不知爲什麼,他又有些遺憾,心裡甚至微微有些失落。
王路沒有疊被子,草草穿上了衣服,就向樓下走去。他沒注意到,在枕邊,落着幾根雖然不長卻柔順的髮絲。
王路自己被陳薇颳了個大光頭。直到如今也只冒出了一點發茬茬。
下了樓,崔老太在廚房裡忙着弄早飯,沒看到陳老頭的身影。
王路轉到院子中,看到謝玲正站在井口刷牙,旁邊放着打水用的桶,臉盆,毛巾。謝玲背對着王路,牛仔褲勾勒出她修長的腿。
王路盯着謝玲的背影,不自覺發起愣來。
謝玲刷了牙,涮了口,正要絞毛巾洗臉,一扭頭看到王路,含糊着招呼了聲:“哥,起啦?”
王路“唉”了聲,謝玲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腳邊另一個臉盆:“崔阿婆給你準備好毛巾牙刷了。”
王路連忙過去,把水桶扔到了井裡,揪着繩子晃了晃,熟練地讓水桶傾斜過來沉到水下,打了滿滿一桶水上來,倒臉盆裡,洗臉刷牙,隨口問謝玲:“陳老伯呢?”
謝玲嘩地把臉盆裡的水往地上一潑,道:“老伯出門去探路了。”說着,端着臉盆往廚房走去。
王路裝着刷牙,眼睛卻盯着謝玲的腰、腿,那腰,那腿,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適。謝玲轉身,走路,還是一樣大方乾脆利落
不過話說回來,想當初王路和陳薇共度第一夜時,兩人一夜癲狂,第二天起牀還是該玩就玩該鬧就鬧,古人書裡所謂**過後嬌兒走不了路云云,在現代女性身上都是瞎掰。
甚至就連那找不到的紅,現代女性慣於運動,無意中破了的也常見得很。
*夢了無痕啊。王路喃喃低語了一聲,嘩啦,把涼涼的井水潑到了臉上。醒醒吧,你這傻瓜。自己沒膽子推倒她,也就只能在夢裡yy了。
只是,那夢裡激情的感受未免太過真實了點。
還有那“小dd”的反應,也是做不了假的。
靠,難道自己居然陽痿了?
不會吧
前不久夜裡還和陳薇爽了一把的說,不至於說萎就萎了。兄弟我又不是柳下惠。
那難道是該死的感覺喪失異能居然發展到了“弟弟”身上?
那可比陽痿還慘太監好歹還割了一刀呢,感覺喪失異能真要發作到了“弟弟”身上,真是應了句老話――銀槍蠟樣頭,中看不中用。
王路鬼鬼祟祟摸了一把下面,捏了捏,操,好痛,謝天謝地,“弟弟”還是有感覺的。
王路正在瞎七捻三亂搞,小院的門吱一聲推開了,陳老頭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正慌手慌腳用毛巾胡亂擦着臉的王路:“小王起來啦?昨兒夜裡這場雨下得好,把村裡弄堂裡的喪屍趕得七七八八了,我剛纔看了看,路已經通了。”
這時,崔老太也走了出來:“小王,來吃早點吧。”
早飯很豐盛,有烙餅、皮蛋粥、雜米饅頭,配着鹹菜、榨菜絲、醬豆腐,王路急着趕路,吃得飛快,偶爾瞟一眼旁邊的謝玲,她正低着頭喝着一碗粥,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吃了早飯,帶上崔老太送的雞兔籠子,一行人準備出發,王路喃喃着不知該對崔老太說啥好,他倒是有心邀請崔老太和陳老頭住到崖山去,可一想,人家老兩口在後隆村的日子過得世外桃源似的,比崖山還要好上幾分,別的不說,光人家住的房子都比龍王廟的破房子好多了,自己憑什麼請人家走啊,罷了罷了。
王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阿婆,以後有啥事,儘管到崖山來找我。”
崔老太拍了拍王路的手:“給我向小陳老師問個好。有空多來坐坐。”
陳老頭在旁邊抽完了一支菸,把菸蒂一扔:“走嘍。”
陳老頭帶頭,王路和謝玲緊跟在後,出了門。
門外,就是條長長的弄堂,有幾條岔道通向旁邊的民居。陳老頭沒有帶着王路和謝玲沿着弄堂直行,走了10來步,他一個拐彎,進入了旁邊一戶農家,穿過空蕩蕩的客廳,來到廚房後門,推門,進入了一條只容一人通行的夾弄。
在夾弄裡走了又沒多長路,陳老頭停下了,示意王路幫着他把一輛豎放着靠着牆的平板車推開,王路依言做了,儘量不發出聲音,平板車後露出了一扇木條捆紮的簡陋的門,推門而入,裡面是間柴房。
柴房裡很暗,也很狹窄,王路手裡的竹筐邊撞到了高高堆在旁邊的柴上,竹筐裡的雞兔騷動了一陣。
陳老頭聽到動靜,停住了腳步,三人站在柴房裡連大氣也不敢喘,等竹筐裡重新安靜下來,這才繼續前行。
從柴房裡出來,面前――面前是座倒塌的破房子,房子的頂都沒有了,四面的牆也只剩下了半拉,原來的房間地面都長滿了雜草。
這樣的房子不止一幢,王路打量了一下,四周有好幾座類似的房子,有的房子明顯過了火,燒得焦黑的樑柱和碎磚瓦混雜着倒在地上,牆上盡是火燒火燎的痕跡,黑色的灰燼滿地都是。
陳老頭靠着半堵牆突然停住了,還衝着王路和謝玲做了個輕聲的動作。
王路和謝玲挨着陳老頭半蹲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周什麼動靜都沒有,王路的腿都蹲得有些發麻了,正想站起來活動活動腿,突然聽到只剩下門洞的門外傳一陣咯噔咯噔的聲音。
王路閉住了嘴,死盯着門外。
咯噔咯噔,聲音越來越近,一根柺杖最先出現在門外的石子路上,接着,一隻喪屍的白髮蒼蒼的頭冒了出來,那是隻很老很老的老頭喪屍,扶着柺杖,一步一步挪着。
老頭喪屍經過了門前,好一會兒,咯噔聲才消失在石子路上,陳老頭回過頭來:“這是我們村裡年紀最大的老頭子,89歲了,天天一大早就起牀,在村裡到處溜達,就是變成了喪屍,這習慣都沒改。”
王路實在覺得匪夷所思,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爲什麼不殺了它?”這種喪屍最好殺不過,謝玲一人用砍柴刀也能收拾了。
陳老頭卻搖搖頭:“理它做什麼,躲着它一點就行了。”
說着,當先出了門。
在陳老頭的帶領下,王路和謝玲在後隆村兜兜轉轉,在廚房、天井和小弄堂裡穿來穿去,陳老頭還帶着他們在一溜平房頂上走了一段路,邊走還指着平房小院子裡四隻大大小小正衝着房頂上的三個大活人又吼又跳的喪屍道:“這家是外地人,後隆村來打工的外地人也不少,出了事兒,一家人都變成了喪屍,這院子的門一直關着,外人進不來,裡面的喪屍也出不去,它們倒也沒禍害過別人。”
謝玲看得仔細,見到一個穿着裙子的小女孩臉上,胳膊上都是啃咬的痕跡,不禁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看。”
王路瞄了一眼,大致猜到了當時的情景:爸爸媽媽和弟弟都發病了,外面的村裡又亂成一團,小姑娘只好關上院門陪在家人身邊,外來民工的孩子早當家,沒準小姑娘還要喂藥燒飯照顧三個病人。結果,爸爸媽媽和弟弟的病並沒有好,而是變成了喪屍,守在親人身邊的小姑娘也在被咬後成了喪屍。一家四口喪屍在這個封閉的小天地裡“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也許應該加上“永遠”兩個字。
穿過一片小竹林――好吧,不管你信不信,這後隆村農舍前後居然夾着一片小竹林,其實王路一路走來,連菜田都看見過,已經見怪不怪了,啥叫原生態,這就是。城市所謂上千萬的園林豪宅,和這片小竹林一比,簡直弱爆了。
打開了竹林半人高的籬笆,陳老頭終於站住了腳:“到了。”
王路探頭一看,外面是條石板路,路的右側,直通村外,站這兒,都能聽到溪水嘩嘩的流動聲。
陳老頭推了王路一把:“快走吧,現在這附近雖說沒有喪屍的影子,保不準它們什麼時候就會跑出來。”
王路也不客套,衝陳老頭點了點頭,拎着竹筐,扛着消防斧,出了籬笆門,撒腿就向溪邊跑,身後緊緊傳來謝玲輕快地腳步聲。
幾個呼吸間,兩人已經跑到了溪邊,王路一點遲疑都沒有,直接跳下了一米多高堤壩下的溪水裡。
撲通,謝玲也跳了下來。
兩人狼狽地站在齊腰深的溪水裡,互相看了一眼,無聲地笑了進來――終於安全脫身了!
這段溪流王路認得,離大橋並不遠,兩人決定就這樣淌着溪水往前走,一直找到停放小船的地方――也就是皮卡車主人的別墅前。
昨夜下過大雨,溪水有點急,水也深了不少,王路和謝玲儘量靠着堤壩一步步摸索着前行,王路拿的東西多,不知不覺拉到了後面,謝玲只拎着把砍柴刀,主動走在前面探路。
王路一腳高一腳低,眼睛卻盯着前面幾步遠的謝玲。
謝玲的牛仔褲全都溼了,緊緊裹在她的腿上,襯衫也溼了大半截,露出了內裡大片膚色。
溪水有點涼。
王路有點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