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忙道:“趕緊去醫院,一定要洗乾淨傷口,小心破傷風。?..”
沙林還想用溪水洗下頭臉,可一想,奶奶的,這溪裡前幾天自己還殺過不少水喪屍,大量的屍液將江水都染黑了,用這玩意兒洗頭,就算是不會感染生化病毒,可也夠噁心的。當下應了一聲,向李波討要了殘疾車的鑰匙,興沖沖向衛生院而去。
王路撓了撓頭,嘀咕道:“奇了,我怎麼看沙林受了傷,卻還一臉很開心的樣子?”
蔡春雷哈地笑了一聲:“王首領,沙林當然高興嘍,因爲他現在有正當理由,去衛生院看新來的美女護士了。”
王路一怔:“搞什麼名堂?”
李波也在旁邊笑道:“王哥,衛生院不是新來了個叫馮臻臻的美女嘛,就是隨着王伯民朱亞珍他們新來的一夥人的,那個漂亮啊,我們家徐薇薇去看了,也說不比自己差――你知道的,咱家那個婆娘對自己的相貌身材可超級自信的。爲了和這位馮臻臻套近乎,武裝部的小夥子,但凡沒有女朋友的,這幾天都找藉口往衛生院裡湊。結果把錢正昂醫生弄煩了,他放話說,誰今後要是沒有受傷生病就到衛生院裡來,那他一定讓這個人受傷生病出衛生院。就這樣,還是有人不知死活地裝牙痛去找那馮臻臻,結果愣是被錢正昂醫生不用麻醉在他的牙上鑽了個洞,這才嚇得小夥子們再也不敢去了。”
“沙林今天運氣好。這出了血,就能名正言順找馮臻臻了。”
馮臻臻?王路立刻想到了前幾天自己的那個淫夢,見鬼,只不過見了她一面,怎麼就入夢了呢?老子也不是那樣急色的人啊。
王路並不是不知道馮臻臻進了衛生院工作,各個部門新增的人員名單就在他辦公桌子上放着呢,可他不知爲什麼,並不想看到那個馮臻臻。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承認馮臻臻很漂亮,而且自己對她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越是這樣,王路越想躲着點這個馮臻臻。
自己已經有謝玲這樣一個大麻煩了,害了人家一個水蔥兒一樣嫩的女孩子不夠,難道真的要當種馬?
男女之間的微妙感覺很難說清楚,王路是個過來人,多少知道一些,那一天,在卡車上。馮臻臻初見自己時臉上突然浮起的那抹紅暈,王路至今還記得。
孃的,這小娘皮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雖然不知道馮臻臻爲什麼看到自己就會臉紅,但王路抱着惹不起咱躲得起的宗旨,儘量躲着馮臻臻。
就連到食堂吃飯。也是以工作忙爲藉口晚去那麼一會兒,好和工作時間較穩定的馮臻臻錯開時間。
所以馮臻臻來了崖山幾天,王路居然再沒見過她的面。更沒察覺,在崖山小夥子們之間,居然颳起了這樣一陣“臻臻風”。
王路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咱們的小夥子們要是誰能追到這馮臻臻,倒也是喜事一樁。”
其實,在崖山受到熱烈追求的不止馮臻臻一個,古林鎮倖存者以及王伯民朱亞珍等兩批新人中,都有不少適齡的女子。這讓崖山的小夥子們大冬天的也春情勃發,大演追女仔好戲。
有趣的是,在瞭解到崖山實現婚姻制度後,新來的倖存者中也反應各異,說實在的,倖存者中也有不少是半路夫妻,大家妻離子散末世中有緣湊在一起後,也沒那麼多講究。就睡到一個被窩裡了。
可真要結婚,有些半路夫妻就嘀咕起來,眼見着崖山的日子越來越穩定,難不成還真和眼前的男人(女人)過半輩子?悄然間,有的半路夫妻居然分手了,各找新對象去的也不少。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大家都好合好散,並沒有因此而鬧起來的,其實大夥兒心裡也有數,這末世本就是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強拉在一起反而不美,想走就走,想離就離,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本就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哭哭啼啼甚至大吵大鬧,卻也太過無聊。有這功夫,還不如另找新人快活去。
所以對沙林此舉,大夥兒只是玩笑了一陣,繼續施工。
而在衛生院裡,剛剛清洗過頭臉的沙林卻是一臉苦澀,支支吾吾地對錢正昂道:“錢醫生,這種小傷也用不着麻煩你了,就讓馮護士來好了。”
錢正昂板着個臉:“小傷?誰說這是小傷,都要縫針了。”
沙林大驚:“縫針?!我這頭上的傷口用創可貼貼一下就行了,哪裡用得着縫針?”
錢正昂冷哼一聲:“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我說了要縫針,那就要縫!如果你覺得本事比我還大,以後再受了傷,就不要到衛生院來了。”
沙林嘴裡發苦,知道自己以藉口受傷來找馮臻臻繞近乎的事兒,被錢正昂發覺了,他正在公報私仇呢。
卻原來,沙林一到衛生院後,頭上又是泥又是血,嘴裡鬼叫連天,看起來好是悽慘,院裡除了錢正昂只有馮臻臻和鄭佳彥兩人,鄭佳彥畢竟年小,一聽沙林是在堤壩工地上受的傷,還以爲有多了不得,將他送到馮臻臻處簡單清理後,又跑去叫錢正昂。
沙林正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馮臻臻用一雙纖細柔軟又涼涼的小手,用清水給自己擦洗頭臉,偷偷打量着穿着潔白護士服裡的那具曲線豐滿的身體,雖然馮臻臻帶着口罩,可光看着那制服的凹凸之處,就覺得以前在洗頭房裡被洗頭妹摸着也沒有現在快活。
他正想着找什麼話題和馮臻臻搭訕,錢正昂被鄭佳彥帶着匆匆趕了過來。錢正昂只一眼,就看清了沙林的傷情,再一見他賊眼溜溜,立刻明白了他來的目的。
當下不動聲色,支走了馮臻臻和鄭佳彥,說要給沙林親自動手術。
錢正昂故意不提醒,直接拿磺酒在沙林頭上已經被馮臻臻清洗過後的傷口上用力擦了擦,沙林被碘酒刺激得差點跳起來,錢正昂一把摁住:“別動!小心針!”
沙林看着錢正昂取出一枚粗大的針,備上線,真要在自己腦門上縫扎,嚇得連連告饒:“錢醫生,錢醫生,我混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一個屁給放了吧,我、我再不來打擾馮護士了。”
錢正昂其實也是嚇唬他一下,當下把針往手術盤裡一放:“有這閒功夫,還不如多幹些活去。”
沙林連忙道:“是是是,我這就去江邊工地幹活去,這就去。”
就在這時,衛生院樓下突然一陣喧譁:“錢醫生,錢醫生,快來,王首領受傷了!”
錢正昂騰一聲站起來,差點把凳子帶翻在地。
等錢正昂和沙林匆匆出治療室時,王路被一衆人扶着,已經坐電梯來到了三樓。
錢正昂一眼看到,王路滿頭滿臉都是血,腿還一拐一拐的,他大驚失色,忙對同樣聞訊跑過來的馮臻臻和鄭佳彥道:“趕緊的,把手術牀推過來!”
一邊衝着扶着王路的李波嚷道:“怎麼回事?王哥怎麼受了這樣重的傷!”
李波心虛地道:“架手腳出問題――支撐板塌了,是夯土太用力了,震動太大,石砌的堤壩都倒了,王哥被壓在下面。”
錢正昂氣道:“戰場救護都白學了,這種受重壓的傷者,就怕骨折,你也不弄個擔架,居然就這樣扶着王哥一路走過來?――你暈頭了!骨折處如果戮到內臟,神仙也沒救!”
王路還有神智――其實他並不感覺怎麼痛,因爲在石頭砸到自己身上時,他的異能自動生效了――他連忙道:“錢醫生,不要怪李部長,我受的傷不重,石頭多數被架手腳擋住了……”
錢正昂見王路說話還算口齒清晰,並沒有失去神智,鬆了口氣,這時,馮臻臻和鄭佳彥也推着手術牀跑了過來,衆人連忙將王路轉移到手術牀上,送進了手術室。
錢正昂只留下馮臻臻和鄭佳彥幫忙,將其他人都轟了出去。
錢正昂邊給王路檢查身體,邊對馮臻臻道:“你先清理一下王首領的外傷。”扭頭看馮臻臻有點呆呆的,想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正經處理傷員,便道:“去拿雙氧水來,紗布,剪刀,清洗暴露性傷口,傷口外的衣褲都用剪刀剪掉,方便我進一步處理。”
馮臻臻忙應了聲“是”,轉身準備手術用品。
馮臻臻的發呆,並不是因爲面臨第一次手術,而是,她發現,王路,居然就是自己在加油站外,感受到的那隻同類相殘的智屍!
王路因爲在危險來臨時,自發啓動了異能,他又不能自主“關閉”,所以至今還是“自己屍”狀態,馮臻臻在衛生院走廊上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認出了他就是自己見過智屍。
可是,王路是自己的聖餐啊!
他怎麼可能是智屍,怎麼可以是智屍呢?
而且,自己剛到崖山時,在卡車上見到王路時,他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活人啊。